身處在暗器大雪中的黎權、穀楨和喬忠三人,感覺尤為明顯。


    也是到了這一刻,他們方才意識到,朱秀才和崔有愧的實力,絕非是他們想象的那麽弱。


    但事已至此,無論是驚駭、懊惱還是後悔,全都沒有用。


    隻有幹掉對方,方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我來擋下這些暗器,你們去殺了這二人!”


    穀楨的反應最快,在咆哮聲中瘋狂的催動血氣,全身肌肉瞬間暴起,連帶著身形都漲大不少。


    他手中持著一麵盾牌,被他高速舞動,與他身上湧出的厚重血氣一起,在三人身周形成了一麵盾牆。


    這是穀楨的拿手絕技。


    憑著這一招,穀楨在不少惡戰中立於不敗之地,哪怕是麵對比自己實力強的敵人,也能保住性命。


    黎權和喬忠二人也沒有廢話,爆喝一聲‘殺’,就要在穀楨的掩護下,撲向朱秀才和崔有愧。


    但也是在這一刻,穀楨注意到了那片如同雪花般飛湧而來的暗器上麵,居然還裹著有一張張的符紙。


    他雖然不精通符籙,卻用過不少,見狀先是一驚,但立馬就認出了裹在暗器上麵的是神速符。


    顧名思義,這種符籙,多是用在箭矢、暗器上麵提升速度的,並沒有別的效果。


    穀楨暗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找出了這些暗器速度快的原因。


    同時也對自己的盾技有著十足的信心,就算襲來的暗器裹了神速符,也休想穿透他的盾牆。


    “搞的花裏胡哨,一點屁用沒有,給我碎——”


    眼看著最快的暗器,已經射到了自己構築的盾牆上,穀楨怒吼一聲,要擊碎這些暗器,為黎權和喬忠開辟出進攻的通道。


    可是下一瞬。


    “轟——”


    “轟——”


    “轟轟轟——”


    從四麵八方飛襲而來的暗器,在撞上了盾牆後,竟然齊齊閃耀出了詭異的紅光,隨即猛烈爆炸。


    暗器會爆炸,已經是大出黎權、喬忠和穀楨的預料了,偏偏爆炸的威力還很大。


    穀楨撐起來的盾牆瞬間被炸塌,血氣更是被炸的支離破碎。


    他張嘴噴出了一道血箭,在驚駭中,想要重新阻止防線。


    可就在這個時候,後續沒有裹著符紙的暗器,卻是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穿透了爆炸產生的烈焰,飛襲到了他的身前。


    穀楨想要躲,卻是來不及了。


    這些暗器帶著強大的力量,洞穿了他的護體血氣,精準的紮進到了他的氣海穴裏。


    “啊——”


    穀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並不是因為這一擊有多麽的疼,而是他驚恐的發現,暗器在紮進到了他的氣海穴後,竟是讓他體內的血氣飛速外泄!


    這一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被紮破了的氣囊!


    血氣一散,便是後麵能夠補起來,但在這個時候,在這個需要動用血氣拚命的時候,卻是相當致命的。


    這意味著他難以調動血氣,實力將大打折扣。


    黎權和喬忠沒空管穀楨,他們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自顧不暇。


    那些爆炸的暗器,不僅是炸塌了穀楨的盾牆,也炸傷了他們。


    黎權和喬忠怎麽也想不明白,那些暗器為什麽會爆炸?


    他們並沒有在暗器上麵,發現有裝填火藥的痕跡啊?


    再說了,就算暗器裝的有火藥,沒引線沒點燃,又是怎麽爆炸的?


    雖說有些符咒,附著在了器物上麵也會產生爆炸,但是剛才襲向他們的暗器上麵,就隻裹著有神速符。


    難道還有人,能把神速符也給引爆了不成?!


    挨了一波炸的黎權和喬忠,急忙揮舞手中刀劍護住身體,同時催動血氣,想要擋下爆炸產生的威能,以及席卷而來的烈焰。


    他們拚盡全力,勉強擋下了這一波攻勢,可沒等緩口氣,一個人已經借著他們慌亂之機,以極快的速度潛行到了他們身後。


    穀楨倒是看見了這一幕,他也有義氣,自己都快要不行了,還想要提醒黎權和喬忠。


    可是一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聲。


    感覺嘴巴裏麵就像是被塞了東西,可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穀楨駭然,知道自己肯定是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又中了招。


    但他卻想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什麽招,是什麽時候中的招。


    一般情況下,又有幾個人,會去看自己腳下的影子呢?


    就算是看了,又有幾個人分辨得出,影子是出了什麽變化。


    繞到黎權和喬忠身後的人,正是朱秀才。


    他雙手各自握著一把匕首,刀身上麵塗抹了一層黑色的東西,既避免了反光,又淬了毒。


    不等黎權和喬忠有所反應,這兩把匕首就脫手飛出,在血氣的操控下,精準捅進到了黎權和喬忠的會陰穴裏。


    “喔——”


    兩人都不是慘叫了,而是以一種很古怪的腔調發出悲鳴,同時夾緊雙腿,伸手想要去拔出紮在會陰穴上的匕首。


    但他們並沒有碰到匕首。


    匕首在擊傷了他們後,立刻被朱秀才收了回去。


    倒是匕首上麵,由仇石道長幫忙淬的毒,鑽進到了兩人的體內,腐蝕了他們的血氣,讓他們渾身酸軟。


    黎權和喬忠捂著流血的屁股歪倒在了地上。


    穀楨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又看了一眼朱秀才。


    朱秀才也扭過身來看著他,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獰笑,甚至還伸出舌頭想要舔一下手裏麵的匕首,以增強氣氛。


    好在還沒有舔上,朱秀才就意識到了這兩把匕首一是有毒,二是剛紮了黎權和喬忠的會陰穴,難保不會帶上些什麽髒東西,急忙呸呸呸的收回了舌頭,並將匕首挪遠。


    即便如此,穀楨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看到黎權和喬忠兩人受傷出血的部位,他就覺得自己隻是氣海穴被傷,已經算是不錯了。


    生怕朱秀才會趕上來補一刀,穀楨立馬也倒在了地上。


    以他現在的情況,便是想要逃,也根本不可能逃得掉,還不如老實點,少受些折磨。


    同時他的心中也存了一絲僥幸。


    萬一秦少遊派人來拿他們,並不是因為知曉了他們犯下的那些死罪,而僅僅隻是查出了他們貪贓受賄的事情,那他們是不是還能有活命的希望?


    雖說貪贓受賄也是大罪,可在之前幾位督公掌權時期,這都是輯事廠內部默認的潛規則。


    所謂法不責眾,就算這位新上任的督公,要處理、要立威,相信也會網開一麵,允許他們出錢恕罪,就像以前那幾位督公做的一般。


    這個新任的督公,再怎麽頭鐵,也不會與全國的輯事廠作對,要把全國貪贓枉法的輯事廠官員和番子,都給收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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