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總司真的……”


    話未說完,若水便軟軟倒了下去。


    “小若水!——”


    “浮竹前輩?!”


    京樂心驚之餘,眼疾手快地架住若水,並蹙起眉十分不滿地看向藍染,“藍染隊長,你為什……”忽然又頓了頓,心知怪罪無用,便抿了唇收回視線,側頭對一旁的鬆本亂菊道:“鬆本桑,恐怕要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若水了。”


    亂菊爽快地應下,麻利地自京樂手中接過人,一見若水煞白的臉色,隨即脫口而出:“京樂隊長,要不要請四番隊的人過來看看?”


    京樂當即頷首:“也好,我這就派人去四番隊!你先將小若水送到屋裏吧。”


    “hai。”亂菊點點頭,小心地扶著若水朝隊首室走去。


    走廊下,京樂再次對上藍染的視線。


    二人沉默了片刻,這一次是藍染率先開口。


    “很抱歉,京樂隊長。剛剛的事,是我一時疏忽了。”說著,藍染惋惜又悲傷地歎了歎氣,“沒想到若水小姐竟然這這麽在意衝田君的事,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會告訴她的。”


    對方既然都這麽說了,京樂雖然心裏仍不高興,但也不好再責怪什麽。況且,他眼下心憂若水的狀況,也沒時間繼續同藍染多談,便朝他拱了拱手,下了逐客令:“藍染隊長,如今若水這個樣子,我就不遠送了。”


    藍染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個自然,京樂隊長照看若水小姐要緊。希望若水小姐無礙後,您能派人告知我一聲,也好讓我安心。”


    “啊,好的。”


    也就是他們交談的這會兒功夫,房間內的鬆本亂菊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若水突然暈倒的原因——為什麽浮竹前輩聽到五番隊衝田三席的死訊會這麽激動?她不是和銀……


    藍染走後,京樂立刻讓人跑了趟四番隊,特意叮囑屬下要讓卯之花隊長來問診。自己則在進屋看過若水後便又出來,盤腿坐在了隊首室的走廊上。


    不一會兒,卯之花烈匆匆而來。


    京樂自是起身相迎,並簡要向她說明了一下情況。


    得知若水是聽到總司死訊之後才昏厥的,卯之花烈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意外與責怪,但眼下病人要緊,於是便先進了屋子,為若水看診。


    大約過了一刻鍾,卯之花烈方才結束了診治。


    她看了京樂一眼,示意他出去談,然後便朝門口走去。


    京樂默默跟在她身後,見她凝思不語,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卯之花隊長,小若水的情況如何?”


    沉吟了片刻,卯之花烈如實簡述病情:“昏厥是氣急攻心所導致的,但她現在脈息混亂,體內靈力也極不穩定,若是長久下去,恐怕性命堪憂。”


    京樂一聽,立刻沉不住氣了,“那要如何醫治?!”


    卯之花烈歎了口氣,神色頗為凝重,“浮竹桑的體質十分特殊,我無法通過‘注入靈力’的方式幫她壓製、疏導體內混亂的靈壓。”


    “怎麽會這樣?!”京樂大驚,忙又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搖了搖頭,“如果她能醒過來,尚有三分希望,若是醒不過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後麵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尤其連瀞靈廷醫療第一人都這樣說,可見並非玩笑。


    隻是卯之花烈沒有告訴京樂:昏迷中的若水,似乎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意誌。如果這樣下去,隻怕她活下來的可能更加微乎其微。


    京樂臉色奇差,眉頭幾乎皺成丘陵,但嘴裏還是不願相信,“不會的,小若水一定能挺過來的!”


    卯之花烈的神情也算不上好,但作為一個醫者,仍保持著理性的一麵,“我希望盡快將浮竹桑移送至四番隊的加護病房,也好提供更完善的醫療保障。”


    “這個自然!”京樂畢竟是當了那麽多年的隊長,好歹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當即就答應下來,隻是頭點到一半,又有些遲疑,“卯之花隊長,這件事小若水家裏還不知道,我想要親自去一趟,這邊的事情……”


    “京樂隊長大可放心,移送浮竹桑的事情,我會親自監督。”卯之花烈接口。


    “如此就多謝了!”京樂急著去找浮竹十四郎,匆匆頷首後,便施展瞬步消失在走廊上。


    見對方遠去,卯之花烈微皺了皺眉,一向平淡溫和的麵容也不禁罩上一層沉重:沒想到那個孩子體內的靈力竟然如此渾厚、強盛!若是平常處理得當,倒還不會出什麽問題。可是以她現在的精神力,根本無法進行自身調節,更不要說完全掌控。如此一來,一旦她體內的靈力失去束縛,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須早作打算!


    這樣想著,卯之花烈抬手一揮,召出一隻黑色的地獄蝶……


    ——————


    “hime……”


    “hime,醒一醒……”


    “himesama……”


    魅惑的嗓音低低響起,輕柔中帶著絲絲關切之意。


    若水動了動眉,感覺自己正漸漸恢複知覺。一雙微涼的手輕輕托起她的後背,熟悉的氣息讓她莫名安心。


    她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片雪白花海之中。不知名的花香縈繞在鼻間,清清淡淡,分外好聞。


    “吾主,您總算醒了。”清光眉宇間皆是歡喜,醉金色的美眸總算恢複了幾分神采。


    若水不由怔了怔,“清光?”


    “是。”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若水疑惑:“我……?”


    “您來到了意識之地。”清光輕聲回答,小心地將她抱起,護在懷裏,“還好,吾找到了您。”


    “意識嗎……就是說,我昏迷了?”


    黑發的男子沉吟了一下,緩緩點頭:“……是。”


    “這樣啊……”她低低歎息一聲,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這樣也好。”


    由於心意相通,清光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了若水的想法,不由大驚:“吾主,不可!”


    “有何不可,反正總司他……他已經……”淚無聲滑落,連綿不絕。若水突然攥緊清光的前襟,終於失控地大哭起來“是我沒有阻止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吾主……”清光無錯地看著主人失聲痛哭的樣子,心疼不已,隻能緊緊抱著她,低聲安慰著,“不是您的錯,那不是您的錯。都結束了,都過去了。”


    “嗚嗚……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是總司?……連總司都不在了,為什麽我還活著!”


    “吾主?!——”聽到若水這麽說,並同時感受到她心中相同的想法,清光不禁驚慌起來,“您不能這麽想!您不想報仇嗎,衝田總司報仇為!”


    “……報、仇?”


    “是,報仇!殺掉殺了衝田總司的家夥,為他報仇!”


    “對,報仇……我要報仇!”若水猛地推開清光,明豔的臉上盡是寒霜之色,“總司,姐姐給你報仇……報仇!……”


    “吾主……”察覺到若水的異常,清光想要上前查看,卻被一股無形之力禁錮,“啊?!——吾主,不要!會失控的!!——”


    ——————


    距離若水昏迷已經過去了三天,然而她依舊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四番隊加護病房內,浮竹十四郎已經守了三天,因為長時間缺乏睡眠,他的眼底已經有了明顯的黑眼圈,與嚇人的蒼白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多時,京樂春水走進病房,將一個食盒放到他麵前,“十四郎,好歹吃點東西,總不能若水還沒醒,你自己先雷倒了吧?”


    十四郎搖了搖頭,目光始終不離若水的臉,“我吃不下。春水,你不用自責,這件事不怪你。”


    京樂歎了口氣,鬥笠之下的表情讓人看不分明:“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是……”


    他話未說完,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壓撲麵而來。十四郎同樣一驚,既欣喜又擔憂地看向昏迷在床的人兒,“若水!”


    女子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此情景,十四郎不禁大喜,“若水,你醒了?”說著,就要上前。


    “十四郎,不對勁兒!”京樂敏銳地察覺到若水肆意釋放的殺氣,伸手拉住想要過去的好友,“小若水的感覺有些不對!”


    “什麽?……”十四郎從妹妹蘇醒的喜悅中脫離出來,也發現了若水的反常,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若水,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女子聞聲,略微朝他偏了偏頭。


    然而,那雙琉璃色的眸子中已不複一絲溫和柔軟,有的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空洞。


    被她冷漠的目光看得一震,十四郎求助地看向身邊的京樂,“春水,這是怎麽回事?”


    後者也有些詫異,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隻是不等他解釋什麽,若水已經翻身下床,極速朝他們衝了過來。


    險險避過女子直刺而來的手刀,此時的十四郎和京樂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十四郎不願相信妹妹竟然對自己下了殺手,大聲喊道:“若水,快住手你!”


    “十四郎,你喊也沒用,小若水現在根本就是神誌不清!”用力拽著十四郎掠出病房,京樂急忙對周圍的人說道:“有緊急事態,所有人立刻離開這裏,快去派人通知卯之花隊長和總隊長!”


    交代完畢,他將十四郎推到一邊,自己則準備上去製住若水。


    “春水!”十四郎當日明白他的意圖,擋在他麵前想要阻止,“你等一下!”


    “十四郎,你退下!……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久等了!~


    鞠躬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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