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怡嫣然一笑道:“陳大哥,賽詩會那邊,材料匠人,已經先期著手準備了,隻待你一句令下了。”


    陳杉點頭道:“那我們就這樣執行吧。對了,趙心怡小姐,你放心,我答應你的銀子一分不會少,待會兒就讓趙舒遠到賬房取了給你。但你也別忘了我提出的要求,嗬嗬,大到畫筆紙硯,小到茅房裏的一片廁紙,我聚寶盆的標識要無處不在。”


    趙心怡輕啐了一口,臉色羞紅道:“陳大哥,我從未懷疑過你的信譽。我今來不是為著這事的,而是有著其他原因,說開了也與陳大哥你有關呢。”


    陳杉驚奇道:“別與我有關,我一向隻與銀子有關。”


    趙心怡捂著小嘴咯咯一笑:“陳大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纖纖十指一指那三樓門口處中懸掛著的對聯,喜笑顏開的道:“你這對子,有人對上來了。”


    “有人對上了?”陳杉疑惑的看了一眼洛凝,道:“心怡小姐,莫非是你對上來的?但不知你對上的是哪一聯呢?可別說四個都對上了哦,那樣我會發瘋的。”


    趙心怡聽他說的有趣,捂唇一笑道:“陳大哥,你說這話不是故意取笑我麽?我要是能對的上來,還用拖到今天麽?是有人對上了其中一聯。”


    原來是四聯才對了一聯啊,還好還好,嚇我一跳,要是四聯都被人對了上來,我他媽還混個屁啊。陳杉深知,這四聯雖是千古絕對,但越是絕對,就越會有人對的絕,天下之大,奇人異士何其之多,對上來是早晚的事。


    反正這對聯又不是他寫的,有人對上來了也好,大不了請這人上頂級包間好好風光一番。這可是一個大大的炒作機會。隻要把這位才子請到酒樓來,再弄一堆的才子才女開個研討會,不僅成就了一段佳話,這連鎖酒店也定然會聲名響徹天下,成為無數才子才女們心中向往的聖地。


    炒,一定要炒,炒得越熱越好,想到這裏,陳杉立即嗬嗬笑道:“對上來了?那可太好了,聚寶盆開張以來,富貴才華還沒有邀請過才子才女呢。隻要這位真的對的上來,我們就宣告天下,不僅要將這對聯裝裱懸掛,更要邀請附近的才子才女,共襄這詩詞盛事。”


    趙心怡點頭道:“下聯是對上來了,不過好不好我可不敢隨便亂說,這上聯既然是陳大哥你出的,下聯自然也要由你來判斷才是。”


    她自袖裏取出一封書信,從裏麵抽出一張潔白的宣紙,遞給陳杉道:“陳大哥你請看。”


    陳杉接過那宣紙,一股似有似無的如麝幽香漂來。紙上書有兩行娟秀地小字:“弓雖強但石更硬,一二三去土裏埋。”


    陳杉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這是哪裏的神經病放出來了,在這裏禍害人,這是千古絕對嗎,我用屁股轉念一想都能想出來不下十幾條。


    還好,這隻是陳杉的腦海中的回響,真正的字是:“煙沿豔簷煙燕眼,霧捂烏屋霧物無。”


    這兩聯對仗工整,平仄分明,就像是從百度上抄下來的一樣,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的穿越者?陳杉看了半晌,點頭道:“好極,好極。”


    陳杉本想借著這個機會炒作,但是想到對方可能是一個穿越者,找出來一起賺銀子才是真,急忙道:“心怡小姐,這對子好極了,不知這位才子是哪裏人?我說到做到,一定要請這位大才子來此做客。”


    趙心怡道:“陳大哥,非是我小氣。對上聯子的這位,乃是京都人氏。是我昔年京城求學時的師友,不在這小城,所以我也無法請她來到。”


    陳杉有些失望。銀子,這損失地可都是銀子啊。既然這位才子身在京城,又如何得知這四聯的呢?陳杉失望了一會,又有點疑惑。


    趙心怡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陳大哥你不用疑惑,你這四副對聯早已是名揚天下,不僅是江南才子津津樂道,就連京中的才學們也都聽說了。他們爭相答對,以為樂趣,隻不過至今還無佳句而已。”


    沒想到我的名聲竟然傳到京城去了。陳杉長長的哦了一聲道:“那心怡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位才子姓甚名誰,我也好叫人將其姓名裝裱上去,以告天下。”


    趙心怡搖搖頭:“陳大哥,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實在是我這位師友生性淡泊,為人低調,不願意乘這風頭,她曾特意囑咐過我。她將這聯子對上之後,便托人送了書信給我,我也是拿到手裏才知道的。”


    “生性淡泊?”陳杉嘿嘿一笑:“這位才子千裏送信,便是隻為了這個?”對了這名震天下的上聯,卻來跟我說什麽淡泊低調,也太好笑了吧。


    趙心怡搖頭道:“非也。我這師友對上這聯子,非為故意張揚,按她自己說法,乃是為了天下讀書人爭口氣。”


    “為天下讀書人爭口氣?”陳杉疑惑道:“這話怎麽說的……”


    “我那師友說,陳大哥懸四聯而難天下,雖是一番佳話,卻也顯得虛偽造作了些,怕是別有用心,要做那沽名釣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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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心怡說話間偷瞥陳杉臉色,怕他一氣之下不讚助了,不過見他神情不變,又解釋道:“陳大哥,我這位師友為人清高,性格耿直,對人對事皆是如此,說話難免難聽了些,還請大哥莫要見怪。”


    陳杉嗬嗬樂道:“我見怪些什麽。你那朋友說地不錯,我這番做作的確是別有用心,說白了,是招來顧客的一種手段,這位老兄看地倒準。嗯,你這位朋友還說些什麽?”


    趙心怡道:“她說,她對上這聯子,非有任何用心,也不是為了上你這酒樓的富貴才華,為的是殺殺你的傲氣,讓你不要再小看天下讀書人。”


    陳杉大汗,我出這聯子,本來就是為了賺眼球賺銀子,說白了,也是一種促銷手段,卻沒想到激起了這個才子的義憤,還給我安上了一個藐視天下讀書人地名頭。乖乖,癩蛤蟆打嗬欠,他口氣不小,憑他就能代表天下讀書人?


    “哦,心怡小姐,冒昧問一下,你這位朋友在京城是做什麽行當的?”陳杉謙虛說道。看我不順眼就要教育我,怎麽這麽像政治老師。


    “她是京城京華學院的教習,也是國子監最年輕地祭酒,盛名滿京城。我年幼時在京城求學,與她亦師亦友,便與她住在一起,這位姐姐對小妹幫助良多。”趙心怡說起這位師友,滿臉的欽佩之色。


    難怪了,原來是大學裏的教授,是主流教育學家,看見我這麽囂張,他當然不爽了。陳杉無奈搖頭,忽然想起趙心怡方才的話,心裏一驚道:“心怡小姐,你方才說什麽,你與她住在一起?”


    趙心怡疑惑道:“正是如此。我與她住在一起有什麽奇怪?”旋即看見陳杉古怪的眼神,她便知道他想岔了,心裏又羞又怒,嗔道:“陳大哥,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這位師友,乃是位女子。”


    原來是女子啊,我想歪了,抱歉抱歉,陳杉尷尬笑了兩聲,又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這是哪家的女子這麽囂張,我又沒招她惹她,怎這聯子如果是徐文長對上來,那算不上奇怪,可是現在對上來的,是個女子,還是位女教授,實在有意思。


    一旁的趙舒遠聽他二人說了半天話,沒想到最後冒出來地這個才子卻是個女子,頓時大感驚奇,說道:“姐姐,這真的是那位姐姐對出來的嗎?太了不起了。”


    趙心怡點頭道:“千真萬確,我這位師友才學冠絕天下,京城無人不知。陳大哥,他日你若去京城的話,倒可以往那京華學院訪一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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