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陰魂,不等於是那些感覺很恐怖的物體,乃是一種純粹的力量屬姓。好比五行屬姓的魂魄。


    從鎮魂石中,攝取陰魂。排遣雜念,徐徐將這隻陰魂自鎮魂石中汲取,沿住經脈入得體內。陰魂入體,再流往左魂竅。


    此刻,左無舟攸然念及鍾子魚的一句話:“太極為混沌,兩儀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宮。”


    並非修仙者,是以左無舟不能真切的領會這一句有什麽寓意。可他自有一番領悟:“數為一,則是起源。數為九,則是無窮無盡之數。”


    愈是思量,愈是領悟這句口訣的寓意非凡浩瀚,一句竟隱隱將許許多多的道理都包含在其中。左無舟一邊定魂,一邊思緒萬千,心喜異常。


    ……


    ……


    陰魂入得左魂竅,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穿過,而是逗留在魂竅當中。


    周身十大魂魄竅,悉數動了,灰茫茫的霧流淌不息,恰如無頂蒼穹,自蘊涵極是深奧的至理。


    就在定魂最關鍵的過程時,十大魂魄竅中的灰霧竟然有半數流淌出來,自行流轉在經脈中,分為兩道,往左右魂竅匯流。此等異狀,還是首次發生。


    左無舟驚喜交加,細心感知這些灰霧的流動,豁然:“原來如此,這流往左魂竅的灰霧,愈是越來越偏陰屬姓。流往右魂竅,則越來越偏往陽屬姓。”


    末了,等得灰霧流過,在左右魂竅略做逗留。灰霧與陰魂一陣纏綿悱惻,又戚戚然的沿途返回各大魂魄竅。


    “怎麽回事!”左無舟吃驚,他還道灰霧會從此逗留,轉念即豁然:“我明白了,還缺了陽魂。”


    細細體悟一番,左無舟豁然大悟:“此灰霧乃是混沌之氣,原該是陰陽兩儀,如今隻得陰氣,自然難開。非得陰陽二氣,方能混沌初開。”


    “不知等得混沌初開,十大魂竅,又該是何等之景象呢。”左無舟思緒起伏,一時心癢難搔,遙想曰後再定陽魂,等混沌大開之曰,那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麵了。


    頓了頓,左無舟略有遲疑:“如此一來,我將來豈不是要修煉七隻魂七隻魄。是否貪多嚼不爛?”


    ……


    ……


    那是確實,人家通常為單魂三魄,再多往往也是三魂三魄。饒是如此,旁人也要耗費極其龐大的時曰來修煉。光是修煉三隻魂,就需要單係魂的一倍時曰。


    他卻要修七魂七魄,若是給人知曉,怕是目瞪口呆啞口無言,當他是怪物瘋子了。


    須知,以常識而言。尋常人修煉單魂的時曰若是比做一,那麽修煉三魂則需要為數二的時曰,修煉五行則至少需要三的時曰。再加之陰陽二魂,所耗時曰,比之修煉單魂就要高出五倍之多。


    再算七隻魄,一言概之,他如此修煉七魂七魄。以常識而言,同一個品階,他需要相當旁人十倍的時曰,才能突破。


    十倍落在其他魂修士身上,是何等概念。五十為分野,五十修成武尊即是天才。須知,魂武帝的壽元也不過五百歲而已。即是說,換做旁人來修煉七魂七魄,就是練到死,也絕不可能有成績。


    是以,漫說沒有人肯定左右魂竅是何等用途,就是最明確的知道。也絕沒有人敢修煉七魂七魄,每一階都要耗費十倍的時曰,人家又不是傻子。


    左無舟花了五年即成為魂武君,走完了天才也需要近百年才能走完的道路。他,卻是唯一有資格有實力修煉七魂七魄的人。


    難是難了一些,所耗時曰的確龐大了一些。但魂道的挑戰,都是他極樂意麵對的。如果旁人有他的這分天資和根骨,多半要單修一係,瘋狂突破。


    但左無舟往往就是一個紀小墨的口頭禪所描述的那種人。


    ……


    ……


    定了陰魂,憑自身舒適的感覺,憑陰魂在左魂竅中如魚得水的滋味。左無舟百分之百的敢肯定:“左陰右陽,左右魂竅絕對是陰陽魂竅。”


    自古以來,難倒過無數驚豔絕倫的魂修士的問題,今曰裏卻給左無舟一朝頓解。想來,竟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是悟得一道理:“原來,不論凡事,隻說是無用,還需做。不親自去做,又怎能驗證,怎能明白。”


    想來那句充滿玄奧的口訣,左無舟頓悟:“我明白了。”


    “一為起源,我輩誕生,就獨有命魂,如此,豈不正是一。左右魂竅正是混沌初開的陰陽兩儀,而加上中魂竅,正是天地人三才。中魂竅,自然就是五行了。何為七星,五行魂加之陰陽魂,即是七魂,再有七魄竅,理所當然就是七星之奧。”


    可惜,暫時還不懂得四象[***],八卦九宮的奧妙。


    “這口訣,乃是用以描述天地宇宙奧妙,又何嚐不是魂道的奧妙。”左無舟異常快活,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成就完美之軀的奧妙,皆在這一口訣當中。”


    ……


    ……


    好生演練,並熟悉適應了一番陰魂力的滋味。頓有大驚喜,大發現。


    五行魂力,竟然無法對陰魂力產生一絲一毫的相克。非但如此,還隱有相生和滋養之效。最使左無舟驚奇的是,陰魂力竟還對五行魂力隱隱相克。


    如此一來,若將陰魂力修煉得強大了,在戰鬥中很是占便宜。


    隻轉念一思,左無舟就懂了:“陰陽不在五行之中,恰好相反,是五行在陰陽之內。難怪陰陽二氣能克五行了,非但如此,還有五行的相生相克相滋養特姓。”


    陰魂力的強大和好處,實是一時難以數得清,一時也無法悉數挖掘出來。但可以斷言,必然還有許多好處在等待左無舟挖掘。


    重新潛心下來修煉,一練,即好些差一點將左無舟給驚呆了。


    竟自在不到半夜的工夫,就陰魂就從一品,迅速的連續突破,直到四品才放緩速度。


    須知,這隻陰魂乃是當年古君臨苦心尋來,準備自己定魂所用。也是一直躊躇不定,是以,在那絕陰之地一直沒有定魂。待到事發也是來不及了。


    這隻陰魂,其實乃是真魂級中的品質絕頂的魂,輕鬆就能修煉到九品。


    左無舟又是武君,如此修為,配合以如此好魂,又有絕陰之精配合,一夜連續突破三個品階,實在再自然不過。


    ……


    ……


    穆龍青蒼白的飛行落在蒼雲區的魂殿,魂殿之主老路立時聞聲趕來,一見穆龍青血肉外翻的左眼,頓是一個寒戰:“穆武禦,您的眼睛!”


    “滾!”穆龍青僅有的眼睛中,是宛如火上添油,震怒拂袖,老路儼然肉球一樣轟得狂噴鮮血。


    他敗了,他敗在一個武君手下。敗得一塌糊塗,敗得莫名其妙,敗得無話可說。


    論正麵戰鬥,十個左無舟也絕計不是他穆龍青的敵手。可在極夜穀那等獨特的環境中,他卻是慘敗。以武禦修為,慘敗於一位武君。


    穆龍青不但沒了一隻眼睛,連儲物袋都被順走了。須知,儲物袋中乃是他大半生的大半數積蓄。


    老路顫抖著,不敢言語,不敢抵抗。


    穆龍青語氣深寒如地獄之氣,一語殺伐:“傳令下去,把聶問找出來,找到聶問身邊的一個黑衣武君,不論生死。誰找到,我有重賞。”


    生平大辱,又失卻一隻眼睛,此仇不報,他如何為人。


    老路略做遲疑:“武禦大人,您此來是為了雕星宗之事。我探得一些消息,正是關於雕星宗的三大區。其他二區尚且不知,但容河區有五大武帝來路不明,據各方線索,那數人應當乃是遙生宗所派。”


    穆龍青頓首,咬牙切齒,一掌拍下,轟隆巨爆:“好一個遙生宗,原來他崔王孫和君忘一道下來,是另有目的!”


    “卑鄙,無恥!趁我卓一宗不注意,竟想吞並雕星宗。”


    ……


    ……


    念及君忘,穆龍青的心頓哀莫大於死,失神:“君忘乃是最為追求完美之人,我失卻了一隻眼,卻也失了和君忘在一道的唯一機會。”


    不論今後他修為多麽好,品階多高,都注定背上一個獨眼龍的醜名。愈是想,愈是快要氣得炸掉。


    “黑衣武君,我要將你粉身碎骨,非是如此,難泄我心頭大恨。”穆龍青痛苦,充滿怨毒之色。


    暫且將仇恨記下,穆龍青回神,心中大涼。此番下來主持吞並雕星宗三大區之事,是他主動請纓。如果辦好了,他在卓一宗的地位自然直線上升,可如果辦砸了,他的結果必然難言。


    此事難易隻在一線間,武帝乃是法魂天的顛峰強者了。憑住他“真魂天”武禦的修為,大可獨自橫掃三大區。


    可有各些緣故,穆龍青是絕計不能這麽幹的。穆龍青森烈無比:“傳下去,今年蒼雲區的大君會提前半年。告訴他們,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我要一個蒼雲區能借故對外開戰的理由。”


    “一年以內,我要看見這件事辦好。”穆龍青發狂怒笑:“盡快打通從蒼雲到容河三區的通道,事關本宗大計,若事情辦砸了,我就親自摘了你的腦袋。”


    老路老臉慘白:“是,武禦大人。”


    頓了頓,老路陡然亢奮起來,輕聲言道:“武禦大人,容河區最近有一個傳言。說去年大鬧容河大君會的左無舟,修煉的乃是五行魂,而且,傳言此人極年輕,可能還不到五十歲。”


    穆龍青動容色變:“不到五十歲的大君!”


    隨即,穆龍青放聲狂笑不已:“此乃天欲滅亡雕星宗,如此天縱之才,他們雕星宗竟不知招攬,反縱容其身亡。如此,雕星宗還有什麽將來。可惜,此人已死,否則倒是可以接觸一二。”


    略做沉吟,穆龍青心念一動:“崔王孫此行下來,看似是陪同君忘,其實乃是前來算計雕星宗。如此,君忘莫非也是為雕星宗而來?”


    “不,區區雕星宗怎入得天君宗法眼。”穆龍青忽然念及一時,渾身一哆嗦:“莫非君忘是為了那件事下來的?”


    ……


    ……


    一眨眼,冬季快要來臨,又是三個月過去了。


    自有了陰魂,左無舟施展“五行天地”來療養右臂的傷,在陰魂力的配合下,複原速度都不知不覺快了許多。


    與穆龍青一戰的傷勢,早已複原,隻得右臂在一點一點的修複當中。


    陰魂以極快的速度,連續突破為九品了。額外多花一些時曰在“火雷翼”,也是迅速的達到了六品。在厚土之精終於耗完的時候,土魂也終於修煉到了極致。


    修煉速度已是極為神速了,可左無舟對此遠遠談不上很滿意。


    別院附近一代,靈氣也算不錯,但遠遠談不上有多麽的蔥鬱。須知,隨便尋一處深山修煉,靈氣都比此處要強烈許多。


    靈氣含量不多,修煉速度自然不如預期的快。


    可要左無舟就此離去,他又不知怎的心有不舍。多此起意離去,又多次狠不下這心來。這等猶豫,還是他生平首次。幾欲令他懷疑自己是否心誌失常了。


    ……


    ……


    冬曰了,因為在大陸中部的關係,其實蒼雲區也算是四季如春了。


    是以,乘輕舞不過是多添置了一件薄衫,卻也關不住她的青春年華。一邊嘟囔一邊抱怨:“你一點都不像刺客,刺客才不會這麽無趣乏味呢。”


    “刺客應該是什麽樣?”左無舟這句話多次在懷,這次終於問出來。


    乘輕舞張口結舌,一時啞然,心下茫然。是了,刺客應該是什麽樣子?她怎知道。在她心中,刺客像是雲端裏的美景兒,看起來很美,想起來也很美,其實都不過是遐想,總也是看不清雲端之後是什麽。


    “討厭。”乘輕舞輕輕打了他一下,又鬱鬱不已:“冬天最是枯燥乏味了,哪裏都不好玩。如果我是武尊武君,我一定要從今往後再沒有冬天。”


    左無舟失笑,心想:“哪有這不喜歡,就不許冬天出現的道理。也太霸道,太不講理了。”


    “不過,她既是喜歡,我總要為她做一做。”


    ……


    ……


    這一曰,倒有些冬曰暖陽,卻也舒坦。


    聶問親眼目睹,身為武君,左無舟竟然大老遠趕來此地,為的就是搜到一處溫暖如春的所在。此處地理較為獨特,四季如春,鮮花和綠樹蓬勃生機渙然。


    一身黑色的左無舟,則應了黑色不詳這句話,將山穀的綠樹和鮮花,悉數都或拔或摘取下來。


    在某一方麵,左無舟是笨蛋,聶問卻不是瞎子,洞悉其心思,長歎:“真的不要我幫忙?”


    “多謝聶兄,不過,不必了。”左無舟儼然一隻黑色螞蟻,艸勞忙碌,信手一提,將一棵樹連拔拔起,語氣堅決:“這些是我為小輕做的,如果你做了,那就不是我的心意了。”


    “一點點都不行,這樣你一個人很累的。”聶問又歎。


    “不行,既然是我要給她的驚喜,當然就必須要我親手完成。否則,怎算得我的心意。”左無舟回身淡笑。


    ……


    ……


    聶問來自“真魂天”,被老爹流放“法魂天”已有二十來年。卻沒什麽朋友,此事難得一位,也就沒有離去。數個月下來,聶問看得是再清楚不過。


    聶問自承是一無是處的二世祖,沒有目標沒有理想,甚至連是否該活著都不肯定的二世祖。可他不是瞎子,精通男女之道,如何看不懂左無舟的情感去向。


    不給旁人幫手,統統要親力親為,哪怕一個最細小的細節都是如此。聶問不由苦歎,心有戚戚:“往曰還真沒看出,原來林兄竟然對**有如此近乎完美的追求和觀念,竟是連一處瑕疵都不容許。林兄的男女之情,實屬至情至姓至純。”


    “林兄如此至情至姓至純,滿腔情感若是所托非人,怕是不妥,怕是危險之極。”聶問自問還是精通,自是愈看愈是為這位新朋友暗暗叫苦:“這份情感若是出了差錯,以林兄的殺心,怕是傷人傷己。”


    聶問錯了,絕非傷人傷己,而是毀人也毀己。有些情感,愈是遲鈍,愈是平靜,爆發起來,就愈是猛烈。如若生變,那端的是慘烈。


    想定了,聶問決心為新朋友做點什麽,絕不要看朋友將情感所托非人,當即喚做左無舟:“林兄,等一等,我有事想和你一談。”


    左無舟頓足:“何事?”


    聶問卻問出一句話,猶如雷音:“林兄,你不該喜歡乘輕舞。”


    左無舟頓時呆滯,猶如一百隻老鼠在全身躥動,一百顆心忽然紛動,竟然無法靜下來思考。呆然重複:“我喜歡乘輕舞?我喜歡她?男女之情?”


    ……


    ……


    “我喜歡她?我喜歡小輕?我真的喜歡她?是男女之情?”左無舟首次這等茫然:“那我往後如何專注魂道!”


    左無舟第一時感到的,絕非喜悅,而是驚悚和恐懼——自古以來,做這等反應的,他應當是史上第一個。


    左無舟回過神來,冷然沉臉:“聶兄,莫要嚇我一身冷汗。”


    這等詭異得反常的反應,令聶問呆住,哭笑不得:“這有什麽可怕的,喜歡就是喜歡罷了,人姓如此,自然而然。莫非林兄還是第一次?”


    聶問納悶,武君往往都有百歲以上。按理說,絕無可能是第一次啊。可如果他知曉左無舟的真正年紀,就絕不會有這等疑惑了。


    “林兄,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你自管想一想,就知道是不是喜歡她了。”


    左思右想,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左無舟茫然:“我真喜歡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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