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春溪笛曉
第三十六章
“前幾天已經定下了。”負責人有些為難，“貿然換掉的話，似乎不太好。”
作為有名的“藝術之都”，市裏每年都會舉辦迎來大大小小的音樂會，而最隆重的，是開在初秋的“秋季音樂盛宴”，又叫金色音樂會。
楚淩帶著柯小丁過來，是要走後門的。有位有名的管弦樂團指揮要過來，這邊極力爭取之下，得到了珍貴的合作機會。
楚淩知道，夏子堯是衝著這個回國的。
那位大師實在太有名了。
如果和他的合作不出問題，肯定能在業內業外一戰成名，聲名大振。
夏子堯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鋼琴王子”地位。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
但是很抱歉，這個機會夏子堯拿不到了。
楚淩淡淡一笑：“沒什麽不好的，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的上級，看他同意不同意。”他抬手敲了敲桌沿，“你也可以問問托斯卡尼大師的意見，告訴他cey推薦的人。”
負責人微愣：cey？”
楚淩說：“我的英文名。”
負責人暗暗記下這個名字。他說：“這事我沒辦法做主，得向上麵匯報一下。”
楚淩說：“你可以現在就匯報。”
楚淩的態度可以說是頤指氣使、盛氣淩人，可對上他那張臉，負責人卻沒法生氣。他知道楚淩和很多“貴人”關係都很不錯，絕對不會傻到得罪楚淩。
雖然那個夏子堯履曆更好，也有人幫忙打過招呼，不過比起楚淩親至，那根本不算什麽。
負責人依言向上麵匯報起這邊的情況。
那邊幾乎沒怎麽考慮，直接點了頭：“聽楚淩的，他說給誰就給誰。”
負責人掛斷電話，親切地讓旁邊的柯小丁坐下填寫信息。
柯小丁心裏巨浪翻騰。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給楚淩彈琴。楚淩話不多，隻偶爾提點他一兩句。可就是那麽一兩句，柯小丁卻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柯小丁知道，楚淩在這方麵很厲害，尤其是在對音色的把握上。他按下琴鍵的力氣稍微大那麽一點、速度稍微慢那麽一點，楚淩都能敏銳地聽出來。要達到這麽靈敏的程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出來的，甚至不是可以練出來的——那需要極高的天賦。
除了技巧的提升之外，柯小丁獲益更多的是靈感和思路方麵。
楚淩是個很善於引導的人。
柯小丁以前覺得自己幾乎是天才，如果能一直彈下去，肯定會成為蜚聲國際的鋼琴大師。因此這兩年來他心中一直鬱憤不甘。
這段時間以來，楚淩已經幫他把這種“懷才不遇”的不甘心清掃幹淨。
沒辦法，有楚淩這種真正的天才在，柯小丁覺得自己沒什麽可驕傲的。
不到兩個月時間，柯小丁覺得自己的狀態已經遠超家裏出事之前。
可柯小丁怎麽都沒想過，他會有機會取代夏子堯，得到和托斯卡尼大師合作的機會！要知道夏子堯早幾年就已經成名，在此之前已經開過好幾次個人演奏會。
相比起來，他的資曆實在太淺了。
但柯小丁沒有猶豫。
柯小丁穩住自己的手，認認真真把自己的信息填完。
楚淩說：“走吧。”他朝負責人笑了笑，“辛苦了。”
負責人親自送他們出門。
柯小丁還是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楚淩渾不在意。
他說：“距離音樂會開始還有一個多月，林斐會給你爭取幾個練習的機會，你多去練練膽子，別到時在音樂會上丟人。”
柯小丁一凜：“我會的。”機會可遇不可求，而能不能抓住機會卻是可以提前做好準備的。
林斐是星耀挖來的金牌經紀人，楚淩讓林斐帶他，等同於把星耀最好的資源給他。有楚淩這樣為自己鋪路，柯小丁覺得自己沒理由不努力。
他不需要知道楚淩為什麽這麽幫他，他隻要不辜負楚淩對他的期望就好了！
坐到車上，楚淩閉著眼休息。直至快回到星耀，他才微微睜開眼，看向窗外的景致。
柯小丁一路上都在看著楚淩。瞧見楚淩冷淡的目光，柯小丁忍不住問出這段時間一直沒問出口的疑問：“楚總，您會彈琴的對吧？”
楚淩把目光轉回來，轉到柯小丁臉上。
柯小丁臉上的忐忑清晰可見。
楚淩說：“會。”他淡淡地笑著，“我一歲多的時候，就收到一架鋼琴，我舅舅親自教會我彈。”
果然是這樣。
柯小丁說：“難怪您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點我。”
楚淩說：“沒什麽。”
柯小丁說：“那您為什麽不彈了？”
楚淩一頓，緩聲回答：“因為不能彈了。”
柯小丁一愣。
楚淩把右手抬起來，當它定在半空中時，竟微微地發著抖。那顫抖的幅度很小，並不影響平時的生活。
隻是再也不適合彈鋼琴。
柯小丁渾身僵住。
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楚淩說：“所以你好好彈。”他朝柯小丁笑了笑，仿佛並不介意那點兒陳年往事，“你很有天賦。”
柯小丁說：“我會的。”他認真保證，“我絕對不會丟楚總你的臉。”
楚淩“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夏子堯很快知道被頂替的消息。
也知道了是楚淩出的麵。
徐暉臉色難看。
夏子堯歎著氣說：“看來楚淩還是在意當初的事。”
徐暉說：“我去找他！”
那時候他隻顧著關心夏子堯，沒有及時去救楚淩。等他們趕到醫院時，楚淩已經被人接走了。
當時他和夏子堯都被報複了。
夏子堯接連失去了幾個比賽的資格，他的事業也一敗塗地，連夏子堯的學費都掏不出來。他為了夏子堯什麽辦法都想過了，甚至接受了和一個變態的“交易”——那才讓夏子堯重新有了出頭的機會。
今年那邊似乎有了新的獵物，對他興致大減。他沒辦法再借對方的能量幫夏子堯鋪路，隻能帶夏子堯早早回國造勢，想辦法將和托斯卡尼大師合作的機會爭取過來。
沒想到楚淩居然橫插一杠！
徐暉起身準備去找楚淩。
夏子堯攔下徐暉：“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他握住徐暉的手，“我不想你再為我做那麽多事，否則我下輩子都還不清。”
徐暉聽到夏子堯這麽說，心裏的怒火不僅沒有平息，反而像被澆了油似的，猛地躥到最高。他沉著臉說：“你別管。”
夏子堯不再說話。
徐暉大步邁了出去，直奔星耀大廈。
徐暉報出自己的名字，前台卻說：“這是楚總的午睡時間，楚總說誰來都不見。”
徐暉說：“那我在這裏等著，”他握緊拳，“等他‘午睡時間’過了，你再幫我通知一聲。”
前台為難地說：“先生，您沒有預約……”
徐暉再也忍不下去。
他掏出手機，撥出了楚淩的號碼。
那邊許久沒有接聽。
過了好一會兒，楚淩懶洋洋的聲音才從另一端傳來：“誰？”
徐暉咬牙：“是我，徐暉。”
楚淩“哦”地一聲，掛斷了電話。護花使者這麽快找上門來了啊，可惜他沒興趣給他們半句解釋。他就是搶了這次機會又怎麽樣？有本事搶回去啊。
徐暉氣得快瘋了。
他馬上打回去。
楚淩說：“把電話給前台姑娘。”
徐暉一頓，把電話遞了出去。
前台姑娘說：“楚總，是要帶這位先生上樓嗎？”
楚淩說：“不，你叫兩個保安把他給扔出去，別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裏麵放。誰知道他是不是神經病隨時可能拿到亂捅人？”
前台姑娘：“……”
前台姑娘委婉地轉述了楚淩的話。
徐暉拿回手機，罵道：“楚淩，你敢做那麽卑鄙的事，怎麽就不敢見我？你還有理了是吧？你要臉嗎？”
楚淩說：“要啊。”
說完楚淩又切斷了通話。
徐暉氣得七竅生煙。
徐暉被人請了出去。
楚淩把手機扔到一邊，眼睛都沒睜開，對柯小丁說：“繼續彈。”
柯小丁沒有多問，接著彈琴給楚淩助眠。
可楚淩還是沒安睡多久，因為白誠心急如燎地跑了過來，說：“你還睡得著？你家柯小丁又被扒了個底朝天。”
柯小丁聽到“你家”兩個字時，心頭跳了跳。
楚淩也沒反駁，反倒笑了起來：“急什麽，又不是第一次。”
白誠說：“你不是剛給他走了後門嗎？現在完全鬧開了，許多人都在反對這件事。”
楚淩“嗬”地一聲：“他們反對有用嗎？”
白誠：“……”
白誠一聽就知道楚淩心情不太好。
楚淩心情不好的時候特別愛折騰人。
白誠說：“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跟他搶起機會來了？”
楚淩坐了起來。
他臉色有點差，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白誠說：“你不是一直懶得理會他們的嗎？”
楚淩說：“老師告訴我，他教的一小孩手受傷了。”
白誠一愣。
楚淩說：“夏子堯會回國，是因為那小孩的傷和他有關。”對方家裏並不想就這麽放過夏子堯。
所以夏子堯落荒而逃，和徐暉一起回了國，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楚淩麵沉如水。
白誠不敢置信：“真的？”他幾乎霎時間跳了起來，“那當年呢？當年你的手——”
柯小丁心頭一跳。
楚淩有些疲憊：“當年的事已經查不到了。”他緩緩握拳，“但這一次，是我對不起老師。”
證據擺得清清楚楚，就是夏子堯幹的。
當年是他把夏子堯引薦給他的老師。
楚淩不是很明白夏子堯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別人不能彈琴了，他就可以出頭了？
這種愚蠢又惡毒的想法，簡直不可原諒！
第三十六章
“前幾天已經定下了。”負責人有些為難，“貿然換掉的話，似乎不太好。”
作為有名的“藝術之都”，市裏每年都會舉辦迎來大大小小的音樂會，而最隆重的，是開在初秋的“秋季音樂盛宴”，又叫金色音樂會。
楚淩帶著柯小丁過來，是要走後門的。有位有名的管弦樂團指揮要過來，這邊極力爭取之下，得到了珍貴的合作機會。
楚淩知道，夏子堯是衝著這個回國的。
那位大師實在太有名了。
如果和他的合作不出問題，肯定能在業內業外一戰成名，聲名大振。
夏子堯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鋼琴王子”地位。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
但是很抱歉，這個機會夏子堯拿不到了。
楚淩淡淡一笑：“沒什麽不好的，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的上級，看他同意不同意。”他抬手敲了敲桌沿，“你也可以問問托斯卡尼大師的意見，告訴他cey推薦的人。”
負責人微愣：cey？”
楚淩說：“我的英文名。”
負責人暗暗記下這個名字。他說：“這事我沒辦法做主，得向上麵匯報一下。”
楚淩說：“你可以現在就匯報。”
楚淩的態度可以說是頤指氣使、盛氣淩人，可對上他那張臉，負責人卻沒法生氣。他知道楚淩和很多“貴人”關係都很不錯，絕對不會傻到得罪楚淩。
雖然那個夏子堯履曆更好，也有人幫忙打過招呼，不過比起楚淩親至，那根本不算什麽。
負責人依言向上麵匯報起這邊的情況。
那邊幾乎沒怎麽考慮，直接點了頭：“聽楚淩的，他說給誰就給誰。”
負責人掛斷電話，親切地讓旁邊的柯小丁坐下填寫信息。
柯小丁心裏巨浪翻騰。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給楚淩彈琴。楚淩話不多，隻偶爾提點他一兩句。可就是那麽一兩句，柯小丁卻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柯小丁知道，楚淩在這方麵很厲害，尤其是在對音色的把握上。他按下琴鍵的力氣稍微大那麽一點、速度稍微慢那麽一點，楚淩都能敏銳地聽出來。要達到這麽靈敏的程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出來的，甚至不是可以練出來的——那需要極高的天賦。
除了技巧的提升之外，柯小丁獲益更多的是靈感和思路方麵。
楚淩是個很善於引導的人。
柯小丁以前覺得自己幾乎是天才，如果能一直彈下去，肯定會成為蜚聲國際的鋼琴大師。因此這兩年來他心中一直鬱憤不甘。
這段時間以來，楚淩已經幫他把這種“懷才不遇”的不甘心清掃幹淨。
沒辦法，有楚淩這種真正的天才在，柯小丁覺得自己沒什麽可驕傲的。
不到兩個月時間，柯小丁覺得自己的狀態已經遠超家裏出事之前。
可柯小丁怎麽都沒想過，他會有機會取代夏子堯，得到和托斯卡尼大師合作的機會！要知道夏子堯早幾年就已經成名，在此之前已經開過好幾次個人演奏會。
相比起來，他的資曆實在太淺了。
但柯小丁沒有猶豫。
柯小丁穩住自己的手，認認真真把自己的信息填完。
楚淩說：“走吧。”他朝負責人笑了笑，“辛苦了。”
負責人親自送他們出門。
柯小丁還是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楚淩渾不在意。
他說：“距離音樂會開始還有一個多月，林斐會給你爭取幾個練習的機會，你多去練練膽子，別到時在音樂會上丟人。”
柯小丁一凜：“我會的。”機會可遇不可求，而能不能抓住機會卻是可以提前做好準備的。
林斐是星耀挖來的金牌經紀人，楚淩讓林斐帶他，等同於把星耀最好的資源給他。有楚淩這樣為自己鋪路，柯小丁覺得自己沒理由不努力。
他不需要知道楚淩為什麽這麽幫他，他隻要不辜負楚淩對他的期望就好了！
坐到車上，楚淩閉著眼休息。直至快回到星耀，他才微微睜開眼，看向窗外的景致。
柯小丁一路上都在看著楚淩。瞧見楚淩冷淡的目光，柯小丁忍不住問出這段時間一直沒問出口的疑問：“楚總，您會彈琴的對吧？”
楚淩把目光轉回來，轉到柯小丁臉上。
柯小丁臉上的忐忑清晰可見。
楚淩說：“會。”他淡淡地笑著，“我一歲多的時候，就收到一架鋼琴，我舅舅親自教會我彈。”
果然是這樣。
柯小丁說：“難怪您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點我。”
楚淩說：“沒什麽。”
柯小丁說：“那您為什麽不彈了？”
楚淩一頓，緩聲回答：“因為不能彈了。”
柯小丁一愣。
楚淩把右手抬起來，當它定在半空中時，竟微微地發著抖。那顫抖的幅度很小，並不影響平時的生活。
隻是再也不適合彈鋼琴。
柯小丁渾身僵住。
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楚淩說：“所以你好好彈。”他朝柯小丁笑了笑，仿佛並不介意那點兒陳年往事，“你很有天賦。”
柯小丁說：“我會的。”他認真保證，“我絕對不會丟楚總你的臉。”
楚淩“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夏子堯很快知道被頂替的消息。
也知道了是楚淩出的麵。
徐暉臉色難看。
夏子堯歎著氣說：“看來楚淩還是在意當初的事。”
徐暉說：“我去找他！”
那時候他隻顧著關心夏子堯，沒有及時去救楚淩。等他們趕到醫院時，楚淩已經被人接走了。
當時他和夏子堯都被報複了。
夏子堯接連失去了幾個比賽的資格，他的事業也一敗塗地，連夏子堯的學費都掏不出來。他為了夏子堯什麽辦法都想過了，甚至接受了和一個變態的“交易”——那才讓夏子堯重新有了出頭的機會。
今年那邊似乎有了新的獵物，對他興致大減。他沒辦法再借對方的能量幫夏子堯鋪路，隻能帶夏子堯早早回國造勢，想辦法將和托斯卡尼大師合作的機會爭取過來。
沒想到楚淩居然橫插一杠！
徐暉起身準備去找楚淩。
夏子堯攔下徐暉：“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他握住徐暉的手，“我不想你再為我做那麽多事，否則我下輩子都還不清。”
徐暉聽到夏子堯這麽說，心裏的怒火不僅沒有平息，反而像被澆了油似的，猛地躥到最高。他沉著臉說：“你別管。”
夏子堯不再說話。
徐暉大步邁了出去，直奔星耀大廈。
徐暉報出自己的名字，前台卻說：“這是楚總的午睡時間，楚總說誰來都不見。”
徐暉說：“那我在這裏等著，”他握緊拳，“等他‘午睡時間’過了，你再幫我通知一聲。”
前台為難地說：“先生，您沒有預約……”
徐暉再也忍不下去。
他掏出手機，撥出了楚淩的號碼。
那邊許久沒有接聽。
過了好一會兒，楚淩懶洋洋的聲音才從另一端傳來：“誰？”
徐暉咬牙：“是我，徐暉。”
楚淩“哦”地一聲，掛斷了電話。護花使者這麽快找上門來了啊，可惜他沒興趣給他們半句解釋。他就是搶了這次機會又怎麽樣？有本事搶回去啊。
徐暉氣得快瘋了。
他馬上打回去。
楚淩說：“把電話給前台姑娘。”
徐暉一頓，把電話遞了出去。
前台姑娘說：“楚總，是要帶這位先生上樓嗎？”
楚淩說：“不，你叫兩個保安把他給扔出去，別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裏麵放。誰知道他是不是神經病隨時可能拿到亂捅人？”
前台姑娘：“……”
前台姑娘委婉地轉述了楚淩的話。
徐暉拿回手機，罵道：“楚淩，你敢做那麽卑鄙的事，怎麽就不敢見我？你還有理了是吧？你要臉嗎？”
楚淩說：“要啊。”
說完楚淩又切斷了通話。
徐暉氣得七竅生煙。
徐暉被人請了出去。
楚淩把手機扔到一邊，眼睛都沒睜開，對柯小丁說：“繼續彈。”
柯小丁沒有多問，接著彈琴給楚淩助眠。
可楚淩還是沒安睡多久，因為白誠心急如燎地跑了過來，說：“你還睡得著？你家柯小丁又被扒了個底朝天。”
柯小丁聽到“你家”兩個字時，心頭跳了跳。
楚淩也沒反駁，反倒笑了起來：“急什麽，又不是第一次。”
白誠說：“你不是剛給他走了後門嗎？現在完全鬧開了，許多人都在反對這件事。”
楚淩“嗬”地一聲：“他們反對有用嗎？”
白誠：“……”
白誠一聽就知道楚淩心情不太好。
楚淩心情不好的時候特別愛折騰人。
白誠說：“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跟他搶起機會來了？”
楚淩坐了起來。
他臉色有點差，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白誠說：“你不是一直懶得理會他們的嗎？”
楚淩說：“老師告訴我，他教的一小孩手受傷了。”
白誠一愣。
楚淩說：“夏子堯會回國，是因為那小孩的傷和他有關。”對方家裏並不想就這麽放過夏子堯。
所以夏子堯落荒而逃，和徐暉一起回了國，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楚淩麵沉如水。
白誠不敢置信：“真的？”他幾乎霎時間跳了起來，“那當年呢？當年你的手——”
柯小丁心頭一跳。
楚淩有些疲憊：“當年的事已經查不到了。”他緩緩握拳，“但這一次，是我對不起老師。”
證據擺得清清楚楚，就是夏子堯幹的。
當年是他把夏子堯引薦給他的老師。
楚淩不是很明白夏子堯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別人不能彈琴了，他就可以出頭了？
這種愚蠢又惡毒的想法，簡直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