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明了,言簡意賅。


    顧安森隻覺得腳下一涼,呆了幾秒,就往天台跑去。


    “原桎你醒醒!”


    任憑程沛恩再怎麽大聲呼喊,再怎麽叫,原桎始終無動於衷。


    “怎麽回事?”


    顧安森才一感到,就看到程沛恩哭的花容失色的臉。


    “我…不知道。他叫了聲我的名字,等我回頭的時候,他就暈倒了。”


    顧安森一皺眉頭,事情不對。


    “叫救護車,快!”


    ………


    悅之從剛才就沒有見到原桎,她去找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程沛恩在救護車上打了電話給沛哲,讓他暫時不要告訴悅之原桎暈倒的消息,畢竟生日會也很重要,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再告訴她。


    沛哲接到程沛恩電話以後就開始提心吊膽心不在焉,悅之抱著他的手臂感覺特別的不安心。


    賓客們都陸陸續續走了差不多,最後隻剩下悅之和沛哲,她和酒店人員打好招呼,便離開。


    終於在結束之後,沛哲趕緊把她拉到門口,“快跟我去醫院!!”


    二話不說,沛哲拉開車門就把她塞進去。


    “哥哥呢?”


    “悅之……你哥哥他剛才暈倒了,現在在醫院,我姐讓我不要告訴你,要我結束以後在跟你說。”


    悅之立刻變了臉,“什麽叫不要告訴我?生日會和我哥比起來誰更重要!”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沛哲立馬就墜入了寒窟,隻是現在爭執誰對誰錯的時候已經過了,重要的是原桎現在怎麽樣了。


    “走,快走!”


    她掏出手機就開始呼叫程沛恩,但是現在醫院裏的程沛恩完全沒有聽到。


    她一路上都在緊緊捏著手機,沛哲拉住她的左手,不知什麽時候她的手心滿是汗珠,身子瑟瑟發抖。


    “別著涼,把衣服穿上。”


    在醫院樓下,沛哲把自己外套脫給她罩著,悅之整個人處於恍惚狀態,沛哲拉開車門想把她拉出來,低頭卻看到她滿是淚珠的雙眼,讓他看了好生心疼:“哥哥平常身體很好的,不會啊…”


    沛哲心疼的一把把她擁過,“想太多了,傻瓜。”


    悅之突然的泣不成聲,讓沛哲不知所措。


    在悅之沛哲趕來之前,他們已經在醫院裏等候了兩個小時。


    而事實證明,悅之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急診室裏出來的是一個中年醫生,看上去很有經驗,他摘下口罩,當一群人一起蜂擁而上,醫生顯得很淡定,好像他已經意料到這一切似的。


    “病人並無大礙,隻是勞累過度,筋疲力竭。現在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謝謝。”


    顧安森說著就要去病房,卻被薑嵐一把拉住,一臉的蔑視看著醫生:“勞累過度?最後給你一個機會。”


    醫生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切,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什…什麽最後…最後一個機會?”


    “手指用力摩擦褲縫,額頭有細微汗珠滲出,眼鏡不敢直視前方,眼神躲躲閃閃,這是怯懦慌張和不自信的表現。為什麽慌張?因為你在撒謊!”


    薑嵐說的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完全沒有讓醫生反駁的機會,因為她的字裏行間都這麽圓潤無懈可擊,讓人找不到可以攻擊的地方。


    薑嵐是著名的心理學醫生,這一方麵可是一流的,想在她這裏蒙混過關?還沒有這一說。


    “看來,崔先生有你們這一群朋友,是她的幸運。”


    醫生釋然,把手上的報告遞給薑嵐:“腦癌,這是報告。本來崔先生不想讓我告訴你們的。以前他就來檢查過,他說經常會出現頭疼的情況,起初不太在意,後來越來越嚴重。一來檢查才知道,我們不敢開刀做手術,因為腫瘤靠近大腦,稍有差錯,可能會有變成植物人的危險。風險太大,整個醫院的人都不敢貿然行事。”


    慌了,刹那間,所有人都慌了。


    在那借懂的眼睛前麵,爆炸著火子似的金星。 


    驚懼像瘋狂的子彈一樣襲擊著,周圍都是在愁極時捅上心頭的叫聲。


    “還有多少時間?”


    程沛恩大膽的問。


    “這個不好說。腦癌病人的發病率一般來說是有潛伏期,時間有長有短。”


    “我們怎麽和悅之交代?”


    程沛恩擔心的說道,悅之和沛哲隨後就到,他們要怎麽告訴悅之,這麽重的打擊她怎麽承受得了?


    “告訴我什麽?”


    悅之就站在後麵,悄無聲息。


    所有人都回頭看著她,那臉色慘白的恐怖,臉上的妝容全花了,身子軟綿綿的仿佛沒有骨架,連聲音都這麽不堪一擊。


    “悅之…”


    程沛恩不敢麵對她。


    “我哥他怎麽了?”


    她環顧著四周,想他們給一個答案,但是他們不是低著頭就是什麽話也不說一直在躲避。


    “沛恩姐,你告訴我,我哥他怎麽樣了?”


    突然間的淚眼婆娑,讓程沛恩嚇了一大跳。


    悅之看著程沛恩一言不發,心裏更是著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程沛恩毫無防備的被悅之推到冰冷的牆壁上,她倒吸一口涼氣,然後被悅之死死的按住,差點讓她無法呼吸。


    “悅之!”


    所有人都在阻止她,讓她放開程沛恩。


    程沛恩很安靜,沒有掙紮。她已經不知道此時此刻掙紮還有什麽作用,事已定局。


    “悅之,你別這樣,放開我姐!”沛哲也在一旁拉著她。


    “你在幹什麽?放開她!”


    顧安森一聲喝下,用力拉住她的手臂硬是讓她放開程沛恩。輕咳了幾聲,程沛恩慢慢的從牆壁滑落,輕飄飄把那張報告遞給了悅之。


    悅之一把搶過去,挑著重點看,一眼看到最後,診斷結果:腦癌。


    她倚在牆邊站著,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細長濃黑的眉,大大的濕漉漉的眼睛望著程沛恩。


    忽然,她流下淚來,接著就失聲,立刻又變成哭泣,像一匹受傷的鹿,當深夜在曠野嗥叫,慘傷裏夾雜著憤怒和悲傷。


    “不會的,不會的…”


    悅之在自我安慰,碎碎念叨。


    “怎麽可能呢,你們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安森,小嵐…沛恩姐,沛哲?”


    她順著一個一個問了個遍,可惜都沒有人搭理,都沒有人告訴她,這是不是假的。


    她向後退了幾步,淚珠像斷了線一樣的毫無節製的落下,腦子已經一片混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現在隻想靜一靜,靜一靜!


    但是身子為什麽不聽指揮?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沛哲在後麵接著她倒下去的身子,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倚靠在沛哲懷裏,把手中的報告捏成了團,扔朝一邊,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整個走廊上都寂靜無聲,沒有誰在竊竊私語。


    這突如其來的震撼,要他們如何去麵對?


    最先晃過神來的是顧安森,他首先把程沛恩扶起來,程沛恩恍恍惚惚。


    “你們先回去,我會守著他。”


    顧安森柔聲說著。


    “不!不要,我要在這裏,我不回去!”


    悅之執拗的掙脫沛哲的懷抱。


    “會著涼的,回家把衣服換了。”


    而後的悅之在沛哲車裏哭累了就睡著了。程沛恩坐在後座,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眼神定定看著窗外,目不轉睛。


    “把悅之帶回去吧,她一個人回去我們也不放心。”


    “伯父伯母那邊我會交代的,你把悅之抱上去吧。”


    程沛恩僅僅有條的交代著,失魂落魄的跟在沛哲身後。


    “怎麽了?”


    蕭宇應聲過來開門,當他看到悅之的時候驚住了:“今天不是悅之生日嗎?”


    程沛恩對她搖了搖頭,把自己房門打開,讓沛哲把她抱進去。


    “怎麽回事?”


    蕭宇把她拉到陽台,涼風吹來,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程沛恩把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蕭宇,頓時兩個人都鴉雀無聲。


    “這麽突然…”


    怪不得悅之承受不了這個壓力,原本美好的家庭,就因為這個消息,瞬間支離破碎。


    果不其然,悅之熟睡以後,遠在墨爾本的崔父崔母就打了電話過來。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沛哲沒有接。他把手機遞給程沛恩,她顫顫巍巍的接過:“伯母?”


    “你是?”對麵的人沒有聽出來她的聲音。


    “伯母我是沛恩。”


    她不敢大聲說話。


    “啊沛恩啊,悅之和原桎怎麽都不接電話?”


    程沛恩驟然一驚:“悅之生日會以後就在車上睡著了,原桎…”她頓了頓。


    “原桎怎麽了?”


    “原桎他生日會結束以後就和沛哲他們出去了,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沛哲?”


    “嗯不用了,他們沒事就好。”


    沒事…沒事…


    程沛恩也在心裏祈禱,千萬要沒事。


    越說越愧疚,她是當時唯一在場的人,但是連她都不知道為什麽發生的這麽快!


    “姐…”


    “沛恩。”


    兩個人扶住她癱軟下去的身子,她迷茫的說道:“原桎不會這麽對我們的,他想讓我愧疚一輩子?”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她把房間讓給了悅之,自己在客房裏麵一夜坐到了天亮。


    從床上坐起來什麽精神也沒有,奇怪的是程沛恩居然感覺不到困,她換了一套衣服就狂奔去了醫院,但是煞白的臉和加重的黑眼圈立馬就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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