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沛恩已經到了極限,她已經支撐不住了,扶著桌子一腳,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顧安森起來接住她,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身處何地,便昏了過去。


    顧安森喊了幾句她的名字,她嘴唇白的恐怖,身上也熱,估摸著應該是發燒了,沒辦法,在辦公室裏麵顧安森設計了一個小型的臥室,他把程沛恩抱了進去。


    “秦晟你過來一下。”


    顧安森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小森森人家在上班!”


    “不會耽誤你太久。”


    秦晟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的請了半天假屁顛屁顛來到公司找顧安森,門口剛好碰到沛哲來送藥,他站在車前給程沛恩打電話,他沒料到接電話的人是顧安森。


    “姐,你藥我帶來了,我在樓下,我送上來還是你下來?”


    接著顧安森把電話掛了,連忙塞進程沛恩外套口袋裏,喃喃自語:“什麽藥?”


    沛哲沒法,接了電話那頭居然沒聲音!他隨便找了個小袋子交給前台的小姐,發了一條短信給程沛恩,也就回去了。


    秦晟覺得好奇,跑過去就問了問那位小姐:“剛才那位先生來幹什麽?”


    “他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芭蕾老師程沛恩。您是來找顧總嗎?”


    “啊是的是的,我認識她,你把藥給我。”


    開始小姐還不以為然:“秦先生要這個藥幹什麽?到時候您沒轉交給她,那我年底獎金可要和這個掛鉤的。”


    秦晟看著這攻勢不對,立馬轉變賣萌:“小姐,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認識她,要是我沒轉交到,你的獎金我來賠!”


    前台小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秦晟,心花怒放的把袋子遞給秦晟,依依不舍的看著他進入電梯,捧著比猴子屁股還紅的臉龐,想入非非。


    秦晟騷扭著腰肢來到顧安森辦公室,“咚咚咚”敲了門,沒人開門,他便自己自顧自的進去,偌大的辦公室空無一人,那落地窗高聳入雲,秦晟每次看到這個落地窗都嚇得半死,撫摸著小心髒祈求安慰。


    隻看見與牆壁融為一體的一道門稍微敞開著,秦晟慢慢走過去,顧安森坐在程沛恩身邊看著她,床上的人臉色極差。


    “小森森~”


    秦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他進去把門鎖的嚴嚴實實,接著把藥拿出來:“這是小沛恩的藥。”


    顧安森疲憊的抬頭,接過,道:“複方益母草?!這什麽東西…”


    秦晟剛才還假不正經,聽到顧安森的話立馬把那東西搶過去:“為什麽她會吃這樣的東西?!”


    顧安森一臉迷茫:“這是什麽?”倒還有些受不了認真起來的秦晟。


    “這是女人流產後用來修複子宮的藥物,她怎麽會有,難道她小產過?”


    他兩眼圓睜,神情竟有些許猙獰,語氣都有一些沉重:“小產?不可能!她沒有懷過孕!”


    秦晟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顧安森你做的什麽事?她懷的不是你的孩子是誰的?”


    “和她結婚兩年,她就從來沒告訴過我她懷過孕!”


    秦晟也開始坐下來幫他慢慢分析:“誒,你說會不會是你提出離婚的時候?那時不是你們都沒聯係?說不定是她沒有告訴你。”


    顧安森不說話了,俊美的睫毛蓋住眼瞼,這五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她怎麽可以不經過他的同意就這麽把一個未出世甚至是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給扼殺!


    過了很久,夜幕降臨的時候,程沛恩才醒過來,這期間,秦晟離開去了醫院,隻剩著顧安森陪著她,她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怎麽是你?”


    她虛弱的問著眼前的男人,殊不知他已經怒火重重。


    “程沛恩!”


    他加重語氣把她從床上粗暴的拽起來,用自己身子抵住她,離她的臉龐隻有咫尺:“你說,你是不是去做了人流?”


    那樣的話毋庸置疑,讓程沛恩找不到什麽借口再去和他對抗:“你…你說什麽!”


    “什麽?你自己好好看看!”


    接著顧安森把沛哲送來的藥丟在她旁邊,她更是瞪大眼睛不可相信。


    “你還想狡辯什麽?”


    小腹持續的漲熱和疼痛,讓她沒有力氣去掙紮,她服軟:“對,我做了人流。”她看著顧安森還想問什麽,繼續道:“你的。”


    心裏算是有了安慰,他力道稍稍減了一些,鬆開她的衣服,程沛恩就開始往下滑,程沛恩自己坐穩,表麵上波瀾不驚,她心裏早已經失去了麵對他的信心,是啊,自己連他們的孩子都保不住,又有什麽資本讓顧安森再一次回頭?那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可是就是這一個唯一的念想,她都弄不在,弄沒有。


    何德何能再去奢求眼前的人別走留下?


    “憑什麽不問我的意見?”他認真的問。


    “你給我機會問了嗎?我在家裏等了你兩個月,你給我的是什麽?那麽巧,我就是那個時候懷的孕,怎樣?我還不要臉的打電話告訴你,我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子,讓你不要離婚?我甚至都不知道離婚的原因是什麽,這個孩子對於你來說毫無意義!我又留著他幹什麽?讓他做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愧疚的過一輩子?對不起我做不到!”


    “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孩子!”


    他也爆發了,猛的站起來,瞳孔裏全都是血絲。


    程沛恩感到好笑:“是,是你的孩子。但是你不會要,你連我都不要,你會要他?”


    顧安森轉身,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你說什麽?”


    “我十九歲的時候遇見的你,這前前後後將近十年的時光,我全都放在了你身上去好好愛你,顧安森,你說你有什麽資格不對我好,你有什麽權利不愛我,你用怎樣的語氣來問我憑什麽?”


    空氣靜止在這一刻,顧安森木訥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程沛恩,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朝她撲過去,把她按在床上,曖昧的咬著她的耳垂,這一種酥軟而舒服的電流瞬間布滿她的全身:“誰說不愛,以前愛,現在愛,未來也愛。”


    熟悉的熱吻再一次鋪天蓋地的朝程沛恩襲來,她已經習慣了顧安森的自私霸道,這才是她熟知的顧安森啊,有什麽理由不愛他?


    窗外打了一個響雷,下午的時候開始變天,雨夾雪的天氣再一次降臨到a市,程沛恩更用力的抱住他的後背,顧安森停止了吻:“別怕。”


    他順帶連燈也一起關了,把她身上的衣服脫去,男性荷爾蒙爆發,攔都攔不住,但是他理智的沒有做過頭,他溫柔而又邪魅的告訴她:“等你願意回來的時候,再做也不遲。”


    “混蛋!”


    程沛恩笑了笑捶打著他的胸膛。


    “告訴我,七號,九號,你要哪一個?”


    “聽你的。”她已經完全臣服在了顧安森腳下。


    那天晚上,顧安森再一次把她帶回了顧家,顧嬌倩是知道程沛恩流產的事的,她口風緊,五年的時光她也沒讓顧安森知道。


    程沛恩明顯的記得,她流產的那一天,十月二十五日,以後每年的今天,她都會疼的無法形容,這也就是為什麽她要和顧安森請假的原因。


    五年前的今天,她已經懷孕,在顧安森和她提出離婚以後,她沒有立刻離開郴城,要是她已經離開。或許也就沒有他來醫院找程沛恩的那一幕,也就沒有後來的種種。


    那天她安靜的在客廳裏收拾著衣物,準備離開a市,剛好那天蕭宇和沛哲都不在家,她尋覓著公寓裏所有可以帶走的東西,一點都不留。


    是孟靜禾哭著跑來公寓裏,她一把把門推開,程沛恩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麽回事這麽匆忙。


    “你為什麽要帶走沛哲?”


    程沛恩頓時就明白了孟靜禾來找她的意義:“我沒有帶走他,他有選擇的權利。”


    “你明明知道他會毫不猶豫的丟下我跟你走!我除了他我誰都沒了,為什麽要帶走他!”


    程沛恩有點慌亂:“靜禾,你聽我說,我沒有,你冷靜一點!”


    孟靜禾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把她往後一推:“你需要解釋什麽?我沒想過你也這麽狠毒!”


    就是被她這麽一推,程沛恩不偏不倚的摔倒在沙發上,肚子撞到了行李箱的一角,肚子瞬間失去了知覺,她捂住小腹,過後就是一痛,她趴在沙發上說不出話,孟靜禾一驚:“你…你懷孕了?”


    程沛恩看到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她拽住她的衣角:“幫我…幫我送去醫院。”


    話才說完,下體就有鮮紅的液體留下,順著她的大腿根,一綹一綹的刺眼。


    孟靜禾嚇得不會動,她沒有搭理程沛恩,看著她在沙發上的難受樣,完全就沒了分寸。


    孟靜禾呆愣了幾秒,她一下子把程沛恩的手拉下去,落荒而逃。


    程沛恩沒有力氣再去呼喊她的名字,下體疼的動彈不得,她從口袋裏撥打著沛哲的電話,不知道沛哲去幹什麽沒有接,她抱著最後的希望打給蕭宇,打給120,她沒有力氣說出自己所在的地點,倒會耽誤了。


    “沛恩?”


    “師兄…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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