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長風臉色越來越黑,霍乙路就知道自己可能闖下了大禍,這種事情自己聽聽也就罷了,怎麽能夠學給趙市長呢?這不是擺明了給趙市長添不痛快嗎?


    “市長,我知道這些都是那些人在胡說八道,滿嘴噴糞,不該學給您聽。但是我又怕你不知道這些事情,被那些小人陰了,所以,所以就……”霍乙路期期艾艾地說道。


    “老霍,你別說了,我明白。”趙長風擺了擺手,他也知道這是霍乙路向他表忠心。上次在常委會上,自己提名霍乙路出任後河鄉黨委書記,雖然被否決了,但是這份賞識之情霍乙路卻記下了,從內心深處中把自己劃到趙長風的這一派當中去了,“嘴長在他們身上,愛怎麽說他們就怎麽說去。隻要我行得端,坐得正,還怕些閑言碎語?”


    霍乙路見趙長風沒有怪他,就先鬆了一口氣,穩了穩神兒,霍乙路又說道:“市長,您雖然大人大量,但是那些人竟然敢詆毀主要領導,這股歪風邪氣一定要刹一刹啊!”


    趙長風沒有再說話,低下頭繼續看文件。霍乙路就輕聲說道:“市長您忙,我先回去了。”


    趙長風抬頭衝霍乙路微笑了一下,讓霍乙路有些忐忑的內心篤定了不少。


    霍乙路走後,趙長風再也看不下文件,他點燃一根煙,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覺得渾身燥熱無比。雖然這傳言拙劣的有點可笑,但是也架不住傳的人多啊。所謂三人成虎,謊話說的人多了。也就變成了真理。這話聽到邙北市那些領導中。誰知道他們會怎麽想呢?如果那些領導聰明還好說,萬一遇到幾個不開竅地,豈不是要把這筆賬記到他趙長風頭上?他趙長風有多大本事,敢把邙北市所有市委常委都得罪?


    趙長風走到窗戶前,伸手推開了窗戶,一股凜冽而清新地寒風灌了進來,趙長風打了一個寒戰,人卻清醒了很多。


    這股傳言是誰放出來的。趙長風心中已經有些八八九九。所謂賊喊捉賊,趙長風本來還以為那些工人們是因為偶然的因素獲知利雅達集團破產的消息的,但是有了現在這個傳言,再結合常委會上某些人的表現,趙長風深信,那絕對是一次有預謀的事件,為的是打擊劉馳和付罡庭,順便再搞臭他趙長風。


    娘地!趙長風罵了一句粗話,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政治鬥爭果然是殘酷的、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不是說你不想鬥爭就不鬥爭了,有些人有些勢力總會想方設法把你拉下去,讓你卷入這些爭鬥之中。


    一支煙抽完,趙長風也下定了決心。他回到辦公桌前,撥通了韓加森的號碼,“老韓,是我。”


    “老板,您有事啊?好,我馬上就到。”韓加森也是七竅玲瓏之人。一接到趙長風的電話,不用趙長風開口,就知道該怎麽辦。


    十多分鍾後,韓加森風風火火地出現在趙長風辦公室:“老板,我來了。”


    劉俊康聞訊過來替韓加森泡了一杯茶,趙長風抬眼看了一眼劉俊康,劉俊康連忙說道:“老板。****你們談。我在外邊。”說著自覺到自己辦公室,打開辦公室門。準備替趙長風擋駕。老板這個時候把韓檢叫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讓人過來打擾的。


    心中暗自佩服劉俊康的眼色,韓加森拉開椅子坐到趙長風對麵,輕聲問道:“老板,您有什麽吩咐?”


    趙長風沉吟了一下,說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反映?”


    “老板,我聽說了,但是怕影響您地心情,沒有敢向您匯報。這邊我已經派人去悄悄查了。”韓加森連忙說道。


    趙長風瞪了韓加森一眼,說道:“糊塗!這事能查嗎?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你這一查,豈不是更讓人去猜疑嗎?”


    “老板,我就是看不過那些人的小人嘴臉,這樣汙蔑您!”韓加森說道,“再說,我也有分寸,讓心腹側麵打聽一下,不會留下什麽把柄的。”


    “老韓,這事還用查嗎?即使真地查出來,也不過是驗證了我們的推斷而已。^^^^沒有這個必要。”趙長風擺了擺手。


    “老板,這麽說,您也認為,這個風聲是那個人放出來的?”韓加森低聲說道。


    趙長風笑了笑,沒有說話。


    韓加森又說道:“老板,我就是納悶,錢兆均為啥要和你作對?”


    “老韓,沒有根據的話可不要亂說啊。”趙長風意味深長地說道。


    韓加森說道:“老板,我這可不是亂說。外邊都有人說,錢兆均這是想陷害你!”


    “陷害我?”趙長風說道,“人正不怕影子斜!我這個人怎麽樣,也不是別人說幾句話就能陷害的。”


    韓加森偷眼看了看趙長風的臉色,試探著說道:“老板,您應該還擊他一下。”


    趙長風板著臉說道:“老韓,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如果這樣做了,和那些人還有什麽區別嗎?”


    韓加森梗著脖子說道:“老板,我不管您怎麽想,我是您地人,我不能就這麽看著您被那些人詆毀!我必須幫您出這口氣。^^^^”


    趙長風搖了搖頭,說道:“老韓,邙北市這個時候已經夠亂了,你如果要去做什麽,豈不是亂上加亂?再說了,大家都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即使你通過調查抓住什麽把柄,別人也會說我趙長風是趁機打擊報複,根本不顧全邙北市安定團結的大局啊!”


    這話是趙長風的心裏話,如果是在平時,趙長風還可以利用韓加森檢察長的身份,對錢兆均或者錢兆均身邊的人進行調查,隻要抓住他們的把柄,下麵地工作就好辦了。但是現在,邙北市剛出了利雅達集團地事情,如果趙長風再和錢兆均鬥起來,先不說邙北市這些常委們會怎麽想,單單是天陽市的領導們,可能就會給趙長風扣一個多事地帽子,把他視為一個邙北市的不安定因素,把他打入冷宮。所以基於這樣的考慮,趙長風才會覺得進退兩難,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反擊錢兆均才好。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讓錢兆均把汙水盆全扣到他的頭上。


    “老板,您放心,絕對不用我們去調查他。我這裏有個絕妙的法子,肯定能對付了錢兆均這種人。”韓加森臉上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


    趙長風把身子往後一靠,卻不做聲,等待韓加森繼續說下去。


    “這個辦法說起來很簡單,就是給上級領導寫表揚信,弄很多高帽子給錢兆均戴上。”韓加森說道。


    表揚信?倒是新鮮。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表揚信可以對付一個人的。趙長風目光中就有些疑惑。


    韓加森臉上就有些得意,說道:“這個辦法還是我在部隊中學會的。當初部隊要提一個副營長,有兩個連長都有希望,其中一個是我老鄉。我老鄉為了保證打掉那個競爭對手,就冒用不同身份給上級首長寫了很多表揚信。結果上級首長收到表揚信之後就警惕起來,認為另外一個連長有政治野心,在這個關鍵時刻收到這麽多表揚信,說不定這些表揚信就是這個連長授意別人寫的。於是就派人下來調查這個連長,結果這麽一調查,就調查處這個連長收了戰士很多錢,於是這個連長就完了。”


    趙長風臉上就露出一絲笑容,這個辦法可真***夠缺德的。


    韓加森見趙長風笑了,心中更是得意,繼續說道:“後來在我轉業的時候,我的老鄉喝多了,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說要整垮一個政治對手,不要去寫什麽舉報信,去列舉他的劣跡。這樣做是挑戰上級首長的用人眼光,上級首長多半不予理會。但是表揚信就不同了,上級首長那麽英明,怎麽會被下級用表揚信這麽拙劣的伎倆所蒙蔽呢?”


    “現在,針對錢兆均的情況,我想隻要寫一些表揚錢兆均的信,寄給上麵的領導,說他如何廉潔奉公,如何德才兼備、能力出眾,隻擔任市委副書記,實在是有些浪費人才。說邙北市廣大人民群眾發出強烈呼籲,希望上級領導能夠重用錢書記。”韓加森說道:“上級領導正為利雅達集團事件頭疼,這時候接到這些表揚信,嘿嘿,錢兆均是什麽下場,還用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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