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風搖了搖頭,這個老莫,不是淨給他找麻煩嗎?可想到這裏,趙長風立刻有反應過來,心中說道,不對,前麵看莫日根小心謹慎地做事風格,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他找麻煩的,如果莫日根認為不行的事情,一定會提前擋了駕,又怎麽會匯報他這裏來呢?


    想到這裏,趙長風就瞟了莫日根一眼,罵道:“你這個老莫,又在跟我玩什麽鬼心眼兒?說說吧!”


    莫日根挨了趙長風一頓罵,身子又輕了二兩,感覺和小趙老板之間的關係又親近了幾分。小趙老板以前都是一本正經,從來沒有罵過他呢!


    “老板,您目光如炬,我這點小花招怎麽能逃過您的火眼金睛呢?”莫日根笑嘻嘻地說道,“李尚銀對我說,他有重大情況要向您匯報,保管你聽了後一定會滿意的。所以我才……”


    “重大情況?”趙長風身子在皮轉椅上扭動了兩下,停下來望著莫日根:“你怎麽認為?”


    莫日根收起了笑臉,畢恭畢敬地說道:“老板,我看了李尚銀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再說他也沒有必要為了見您一麵就編造這麽一個謊言啊,萬一他在您麵前說不出重大情況,豈不是自找沒趣?”


    “嗯,”趙長風點了點頭,莫日根的推斷和他的推斷基本吻合,“好,你現在把他叫進來。幾分鍾後,莫日根領著一個穿著米黃色夢特嬌t恤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個男子留著精幹的平頭,雖然眉宇稍有不展,身軀依舊是挺地筆直,向外流露出一股軍人或者警察特有的英氣。


    趙長風坐在皮轉椅上看著文件,聽到莫日根進來,頭也沒有抬。莫日根把李尚銀帶到趙長風辦公桌前,輕聲叫了一聲:“老板,李局長過來了。”


    趙長風輕輕“哦”了一聲。從把目光從文件上移開,看著李尚銀。


    李尚銀激動地欠著身子伸出雙手說道:“縣長,我可算見到您了!”


    趙長風沒有理會李尚銀橫越了大半個辦公桌伸到自己麵前的雙手,隻是輕輕揮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淡淡地說道:“李局長,坐吧!”


    李尚銀麵色一紅。連忙說道:“縣長。我兩個月前就被撤職了。現在隻是一名普通地幹警。您叫我老李好了。”


    趙長風淡淡地望著李尚銀。沒有說話。


    李尚銀被趙長風望得渾身不自在。心中說道小趙縣長看著比段誌魁那老鬼要年輕十幾歲。怎麽氣勢比段誌魁那老鬼還要盛上幾分?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垂下目光。隻敢望著趙長風鼻梁往下地部分。絲毫不敢將目光抬高一分。


    趙長風見李尚銀低下了目光。這才又淡淡地說道:“坐吧。”


    “謝謝縣長。”李尚銀小聲說了一句。這才敢拉開椅子。坐在趙長風對麵。


    莫日根站在一旁見趙長風茶杯裏水顏色有點發淡。就拿了茶杯去換了一杯新茶泡上。端到趙長風麵前。這才說道:“縣長。我那邊還有點事。去處理一下。”莫日根想到李尚銀所說地重大情況。可能有些不方便他知道。所以知趣兒地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


    李尚銀低著頭搓著雙手,過良久,才抬起頭對趙長風說道:“縣長。我是來向您伸冤的,上次您在後沙鎮的遭遇真地與我無關。那後沙鎮派出所所長鍾愛民是公安局局長常自鳴的表姐夫,我一直看不慣鍾愛民的所作所為,一直建議要撤掉鍾愛民,為此還得罪了局長常自鳴,和他的關係一直很僵。後來常委會研究處理這件事情時,常自鳴趁機公報私仇,把我推出來當替罪羊。”


    趙長風靜靜地聽李尚銀說著,雖然他已經從莫日根口裏了解過事情的經過了。但是此時還是耐著性子聽李尚銀再說上一遍。因為趙長風相信,作為當事人,李尚銀肯定能說出一些不一樣的細節。既然李尚銀是黨群副書記段誌魁地人,那麽他和常自鳴、錢雲楓之間的恩怨肯定是很有意思。


    李尚銀把事情原委和經過詳細講述一遍後,對趙長風說道:“縣長,您來到粵海縣雖然不長,但是從您所作所為來看,您是一名真正為老百姓考慮,想要在粵海縣幹一番實事的好官。所以我才來向您伸冤。希望您能出麵還我一個公道。”


    趙長風聽了李尚銀的話,哂笑了一下。心中說道假如你李尚銀是一名普通老百姓,甚至是一名普通的幹部,和錢雲楓、段誌魁等派係都沒有牽扯,你受了委屈、受了冤枉,我出麵還你一個公道,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你現在是段誌魁的人,我為什麽要出麵還你一個公道呢?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這件事情是我正式到粵海縣之前發生的,具體什麽樣的情況我也不了解,你還是去找衛書記、段書記他們去解決。”趙長風說道。


    “縣長,他們解決不了,隻有你才能幫我解決。”李尚銀哀求道。


    趙長風敲了敲桌麵,沒有說話,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這才對李尚銀說道:“你這種說法很奇怪啊。衛書記是粵海縣地一把手,段書記又是分管組織的副書記,常委會通過處理決定時他們都是當事人,他們如果不能幫你解決,我又怎麽可能幫你解決呢?”


    李尚銀搖了搖頭,說道:“縣長,你到粵海縣兩個月了,情況大致也應該了解了。衛書記即使想解決也是有心無力。段書記一心隻想保全自己,根本不打算替主持公道。”


    “那你可以去找錢書記,錢書記是主管政法的副書記,正好是你地領導。”趙長風又說道,“我這裏可以給錢書記打一個電話。”


    李尚銀哭喪著臉說道:“縣長,錢雲楓隻會護著常自鳴,怎麽可能替我解決呢?隻有您,隻有您能幫我解決啊!”


    趙長風把細節了解的差不多了,見李尚銀說來說去都是要求替他解決問題,壓根沒有提重大情況的意思,就有些不耐煩了。他看了看手表,冷淡地說道:“李尚銀同誌,既然你相信我,那可以寫一個材料讓莫日根主任交到我這裏,等方便的時候,我和衛書記、段書記還有錢書記溝通一下,研究一下你的問題,好吧?先這樣,我接下來還有個事情。”


    方便的時候?李尚銀心中說道等你真方便的時候,我的事情不知道又拖到猴年馬月了。看來是光一味的訴苦是打動不了小趙縣長地,除非是給小趙縣長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


    想到這裏,李尚銀就說道:“縣長,我再耽誤你一點時間,我這裏有重大情況向您匯報。”


    趙長風嗯了一聲,卻不抬頭,伸手在文件堆裏翻找著文件。“縣長,真的是很重要的情況,對您非常有用。”李尚銀對趙長風說道:“隻要您能夠幫我恢複了職務,我就把這個情況告訴您。”


    趙長風把文件往桌麵上一摔,李尚銀說道:“李尚銀同誌,對不起,我不需要知道你那個什麽所謂的對我很有用的重要情況。另外我也可以告訴你,即使你告訴我那個很重要的情況,我也幫不了您。”他心中說道,這個李尚銀,什麽情況都沒有說就開始討價還價了,簡直是異想天開。


    李尚銀臉色變了一下,他立刻明白自己的失誤在什麽地方了,沒有顯示出自己的誠意,就想小趙縣長幫他?李尚銀身為小趙縣長大鬧派出所案件地有關當事人之一,當然知道小趙縣長的背景有多大,省政府秘書長親自下來,省公安廳副廳長何承明在一旁陪同,兩個大領導在粵海縣人民醫院裏對小趙縣長關懷備至的模樣誰能夠忘記啊?如果小趙縣長能夠開恩,到何承明廳長麵前為他說上幾句,何廳長隻要發了話,他官複原職不是很輕鬆嗎?即使不方便官複原職,何廳長發了話,把他調到別處繼續擔任副局長什麽的,不照樣比現在在粵海縣公安局受常自鳴的狗腿子的鳥氣強?


    以小趙縣長這麽強大的背景,自己過來和小趙縣長討價還價,小趙縣長肯定不高興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把情況向小趙縣長講出來,小趙縣長聽了這個情況一高興,說不定順嘴就把他的事情講給公安廳何承明副廳長,何承明副廳長順手就幫他解決了。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小趙縣長不幫他,但是小趙縣長知道了這個重要情況,豈能放過常自鳴和錢雲楓?錢雲楓和常自鳴這兩個王八蛋把自己害了這麽慘,自己一定要出這一口惡氣,即使不能官複原職,也要看著錢雲楓和常自鳴兩個王八蛋比自己更慘才行。


    想到這裏,李尚銀就下定了決心,他咬了咬牙,對趙長風說道:“縣長,不管您替不替我解決問題,我都要把這個情況匯報給您:有人曾經向我反映過,錢雲楓和常自鳴兩個人和走私集團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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