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誌魁在書房徘徊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拿出手機。小心翼翼的撥通了那個神秘號碼。在把手機放到耳邊的一瞬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哈下了許多。臉上也露出恭恭敬敬的表情。仿佛那個神秘人物就威嚴的坐在他的麵前一樣。


    “老領導。我是誌魁。這次您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啊!”電話剛一接通。段誌魁迫不及待的懇求道。


    “我當初是怎麽交代你的?你走到今天這一定的步。歸根結底隻有一條。那就是貪念作怪!”電話裏傳來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斥責聲:“如果你經濟上沒有把柄。趙長風縱使有通天的背景。又能對你奈何?”


    “我、我錯了……是我忘記了您的教誨。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可是我現在就是後悔也晚了。”段誌魁低聲哀求道:“老領導。現在能幫我的就隻有您了。您如果不幫我的話。我可就徹底完了。”


    電話那端沉默著。良久傳來一絲不耐煩的聲音:“我能幫你多少次?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幹淨!”


    “老領導、老領導。看在我多年來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再幫我最後一次。”段誌魁連聲哀求著。“我以後絕對不會給老領導添任何麻煩了!”


    電話那段傳來粗重的呼吸聲。段誌魁就知道他的話起了作用。他就不相信。老領導真敢不幫他。別看老領導說起話來冠冕堂皇的。其實和他段誌魁幹的勾當還不是一樣?如果他這次真的進去了。恐怕老領導晚上也睡不著覺吧?


    又過了良久。老領導才緩緩開口道:“你先說說你的打算……”


    段誌魁心中一鬆。知道老領導終於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了。大家本來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揪住了我。你難道能跑的了?


    “是這樣的。我本來是打算到加拿大去躲一躲的。”段誌魁輕聲說道。“阿芳已經先走一步了。我計劃這幾天找個機會也過去。可是、可是沒有想到趙長風忽然間指揮縣委辦下了個通知。把全縣科級以上領導幹部的護照都收走了。”


    “你就一本護照?”電話裏聲音驚訝問道。


    “是啊。我現在也是後悔莫及啊!當初我如果學某些領導一樣弄兩本以上的護照。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啊!”段誌魁哭喪著臉說道。


    電話那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誌魁。情況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我這邊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你安排一下……”


    “多謝老領導。多謝老領導。”段誌魁連聲說道:“我就知道。老領導不會不管我的。”到了晚上。老領導那邊還沒有消息。段誌魁焦躁不安的在書房裏走來走去。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現在才真正感到時間就是生命。錢雲楓已經被抓五天了。按照一般情況來推斷。錢雲楓最多也就是再支撐個幾天時間。等一切希望都破滅後。錢雲楓肯定會把一切都交代出來。到時候段誌魁再想走就沒有機會了。


    段誌魁一邊走著。一邊不停的抬起手腕看表。看著手表的指針在一格一格的移動。段誌魁仿佛覺的那指針就如同脖子上的絞索。在一扣一扣的收緊……


    小保姆敲了敲書房門進來。怯生生的說道:“叔。吃飯了。”


    “去去去!”段誌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今天晚上不吃飯了!”


    小保姆嚇了一跳。連忙把書房門關上。輕手輕腳的下樓去了。


    段誌魁依舊是不停的在書房裏來回踱步。幾乎在兩扇窗戶之間走出一條路來。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間名叫起來。段誌魁一個箭步。就撲到書桌上。拿起了手機。上麵正是那個熟悉又神秘的號碼。


    他調勻了呼吸。恭恭敬敬的把手機放在耳邊。腰幾乎哈成了九十度:“老領導。我是誌魁……”


    “誌魁。我給想了一個辦法。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電話裏的聲音顯的越發神秘起來。


    “多謝。多謝老領導!”段誌魁聽著電話。臉上漸漸浮現出喜色。聽到了最後。他已經是喜笑顏開。連聲道謝。說道:“老領導。我就按照您的交代去辦。後天正好組織部要組織一個參觀考察團到哈爾濱。我正好過去……”


    “你記好電話號碼。具體細節你和對方商量吧。”電話那段輕輕歎了一口氣。“誌魁。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聯係了。出去之後要多保重!”


    “老領導。我忘不了您好好!”段誌魁心中也是一陣感動。“您老放心。就是出了個什麽意外。我出不去。也絕對不會牽扯到老領導的……”


    “好。好。誌魁是個可靠人。我當初就沒有看錯你。”電話裏聲音也輕快很多。“那就這樣。保重吧!”


    聽著那端電話掛斷。段誌魁這才也把手機合起。他又在書房裏走了兩趟。把老領導說的辦法反複推敲了兩遍。覺的沒有什麽大礙。這才停下來到書桌旁拿起電話機。撥通了組織部部長李勝年的電話。


    “老李。我是段誌魁。”段誌魁語氣威嚴。這時候。他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分管黨群工作的副書記。


    “老板。您好。”李勝年這兩天心中也有些發虛。這時候忽然間聽到段誌魁威嚴的近乎霸道的聲音。心中忽然間就感覺有了底。那個熟悉的段書記又回來了。“您有什麽指示?”


    “嗯。前兩天你向我匯報。後天組織部要有一個參觀考察團到哈爾濱去?”段誌魁隨口問道。


    “是啊。”李勝年也是一個極有眼色的主兒。這時候段書記既然發問。毫無疑問。是也想跟團去散心。他連忙說道:“段書記。考察團的同誌們今天還對我說來著。希望段書記能跟過去指導一下工作。正好還有兩個名額。”


    一邊說著。李勝年心中一邊琢磨。究竟讓誰把名額讓出來呢?看來隻能讓黨員幹部電教科的副科長老張把名額讓出來了……


    “這不合適吧?”段誌魁淡淡的笑了笑。“我去同誌們會不會放不開啊?”


    “怎麽會呢?同誌們一直想有個和領導親近的機會。您如果一起去。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段誌魁沉吟了一下。仿佛是在猶豫。過了一會兒。才用一種下定決心的語氣說道:“那好吧。這兩天縣裏工作也不忙。我就跟組織部的同誌們交流一下。”


    放下電話。段誌魁又打開抽屜。從裏麵找出幾張去年換護照時留下的照片。用一個信封裝好。然後用膠水把信封粘好。這才往皮轉椅上一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鬆弛下來。


    一陣嘰裏咕嚕的聲音從肚子裏傳來。段誌魁才猛然想起。到現在還沒有吃飯。胃裏也一陣陣難受。


    “小麗!”段誌魁站在書房門口衝樓下一聲大吼。“為什麽不喊我吃晚飯?”


    小麗瘦小的身影怯生生的出現在樓梯口。小聲的對段誌魁辯解道:“叔。我過來請您吃飯了。您說不餓……”


    “胡說八道!”段誌魁憤怒的揮舞一下手。“我什麽時候說不餓了?你快點把飯給我弄好!”


    小麗也不敢分辯。一路小跑著下來。把飯菜從冰箱裏拿出來。放在微波爐裏加熱。


    其實倒不是段誌魁故意責難小麗。是因為他剛才實在是太緊張了。壓根都不記的小麗過來喊過他吃飯。


    第二天一早。司機開車和秘書伍長路一起過來接段誌魁。這個司機是段誌魁遠房本家。算是心腹中的心腹。對段誌魁來說。甚至比秘書伍長路還可靠。


    在路過組織部的時候。段誌魁對伍長路說道:“長路。你去找一下李部長。那一份考察團在哈爾濱的具體行程表過來。”


    伍長路應了一聲。推門下去了。他一邊走向組織部。一邊心中嘀咕。老板要考察團的行程表幹什麽?難道也要去哈爾濱不成?前兩天怎麽沒有聽老板提過呢?


    見把伍長路支開。段誌魁迅速拿出那個封好的牛皮信封。遞給了司機:“你找一個可靠的人到羊城去一趟。把這個信封交給……”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叔。您放心。我讓阿嬌過去。您知道的。阿嬌辦事一向牢穩。”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


    段誌魁點了點頭。阿嬌是司機的老婆。不但辦事牢穩。而且嘴巴也像是上了保險鎖一樣。讓阿嬌去送這個信封。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趙長風那邊聽了解運來的匯報。沉吟一下。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段誌魁現在還是縣委副書記。誰也不能限製他的行動。他要跟組織部的團到哈爾濱滑雪。理由是光明正大的。又能找什麽理由阻止他呢?


    莫日根也的到了消息。他站在趙長風身邊輕聲說道:“老板。要不派個人跟過去?”


    “胡鬧!”趙長風狠狠的瞪了莫日根一眼。


    莫日根一下子閉上了嘴巴。他知道小趙老板忌諱什麽。沒有市委的批準。誰敢隨便對一個縣委副書記采取監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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