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這樣說,有一定的科學道理,500多號人也相信楊教授話,更沒有選擇來供我們選擇。連長不能行走,也沒力氣,雖然還有點意識,堅持要自己行走,可是軍醫還是希望他休息,讓他靜養,不宜過度運動,說什麽運動過度會加快水份流失,出現脫水現象。


    劉參謀的人緣還算不錯,在這裏每個人連自己都顧不住,他手底下的那些親信爭著搶著要背著劉參謀。連長雖然也有雄心壯誌要幫劉參謀一把,但是左右權衡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一想法。


    此路不通,還有別法,連長像個丫環,侍奉在他左右。於是,500多號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途中,黃如海同學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還特意地跑到我的跟前,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瞅著我的不放,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哎!鍾誠同學,你怎麽會使槍啊!看你文質彬彬的,也不想一個武夫啊,這些東西你都跟誰學的?”


    我撇了黃如海同學一眼,原來這家夥是奔這事而來的,怪不得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是做什麽的嗎?”我笑眯眯地對他問道


    “能有這樣的身手,難不成是軍人?”


    “軍人,嗬嗬!一半一半吧!”


    “家裏有軍人背景,怪不得會使槍,你那動作叫一個帥啊,看的我大塊人心,要是我會使就好了”


    說著說著黃如海同學語氣低了下來,好像在遺憾什麽似的。


    “怎麽?你想學難不成”


    黃如海同學聽到這句話,連忙搖了搖頭,說道


    “這我可不敢想,說實話!男兒誰沒有一個參軍報國的夢想,隻可惜我們家成份不好,整個家族被整垮,我這個大學還是自己拚死拚活考來的,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夠出息。要說參軍報國,嗬嗬!軍隊現在都在裁員,部隊也沒有那麽容易混出一個名堂來,能夠光宗耀祖除非我成烈士,與烈士相比,我還是舞文弄墨的好,起碼社會現在需要,需要我們這樣的人才,不愁沒飯吃,沒前途,你說是不是?”


    黃如海同學能夠說出這樣一份話來,讓我感到很是驚訝,沒想到這個平時羅裏吧嗦的家夥,還有這樣一番覺悟,平時還真是小看了他。


    “那個,你們家以前是做什麽的?怎麽會被整垮呢?”我問道


    黃如海同學聽了這個問題,似乎有些不高興,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半晌不吭聲,我見他不想回答,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直到後來我才從別人口中得出,原來黃如海同學家以前在清朝時,祖先是一名鎮守一方的守軍將領,民國成立後,初期又成割據一方的軍閥,臭名遠揚,後來又成為國民黨的走狗,直到解放戰爭時期才投誠,繳械投降。正是因為這複雜的家族曆史,在六七十年代他們家沒少被詬病。倘若他要是參軍報國,傳出去還會落得一個軍閥複辟,投敵叛國的名聲,所以他們家人以至於整個家族不同意後代子孫參軍,落個壞名聲。因此,才有了黃如海從文振興家族,成為家族的希望。


    ……


    走了半晌,到了中午,許多人都走的精疲力盡。餓對於我們來說影響不大,可以說是一種次要物品,水才是目前最為要命的東西。雖然兩百多個水壺水都散發著一股讓人惡心的臭味,但是它畢竟是水這種物質,是我們現在的必需品,一上午的時間,我們也不管水的香與臭,200多壺水已經被我們喝的就剩下100多瓶了,而且我們已經嚴格控製喝水了。


    我算了一下,如果我們按照這種速度發展下去,今天很有可能我們就把水喝完,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現在還是深處漫無邊際的沙漠海洋之中,連一點帶綠的東西都沒見到。


    中午時分我們進行了簡單的休整,已經有十幾個人因為脫水的原因昏厥了,情況看起來非常地不妙。楊教授想讓我們盡早地脫離苦海,趕在水資源用完之前找到一點綠,還沒休息十分鍾,我們便又出發了。


    下午6點,夜色即將來臨,許多人就像天邊的晚霞,體力接近極限。一天的勞累,累的許多人都不想說話,躺在用衣服當做床的沙地上呼呼大睡,也不顧沙麵對皮膚的燙傷了。能夠睡著的人都是些心素質過硬的人,對眼前的遭遇沒有一點抱怨,反而是一種享受。凡事都有對立麵,沒睡著的人精神接近崩潰,雙目呆滯,看不到一點生的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溫度稍微有些下降,我們便又沿著事先預訂的路線出發了。又是到了中午時分,我們所有的水被喝完了,水壺裏再也滴不出一滴水來。這可以說在沙漠中最要命的事,所有人處於無水狀態,這就等於我們離死神不遠了,途中因為脫水而死去的人有好幾個,懷著不舍之情,我們把他們的屍體留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裏,做好標記,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回來把他們帶回家去,去感受家人的溫暖,而不是沙漠的荒涼。


    劉參謀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他算是比較幸運的了,可能是因為沒有過度運動的原因,不至於在第一天就死去,而是陷入深度深度昏迷的狀態。


    我和阿扁,連長還好畢竟是參過軍的軍人,受過和特種部隊同等的訓練,體力勉強可以。


    隻可惜苦了那些學生,女學生還好,有人背著,還有些精氣神,男學生就沒有那麽走運了,得靠一些戰士托扶才能勉強走幾步。


    羅馬兩位教授更是慘不忍睹,兩位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得讓別人背著才行,呻吟聲橫穿整個人群,聽著就讓人心煩。


    楊教授不愧為楊教授,他不知從哪撿來一個破木拐杖,扶著它,也是顫顫巍巍,不停地喘著粗氣,跟那兩位教授比起來好的太多了。


    到了下午兩點,一群人累到體能極限了,500多號人,隻有一半人能夠勉強地行走,其他人隻要還是有氣的,都被我們拖著,一人拖兩人,三人,看著極其狼狽。楊教授畢竟年紀大了,幾個小時沒進水的他,最後也熬不住了,有一個身體稍微強壯的戰士扶著他才能艱難地前行。


    我和阿扁,連長我們仨報團艱難前行,途中聽到最多的就是有人掉隊了,有人失蹤了,然而我們也就是聽聽,沒人願意去找,也沒那個力氣,這也許就是人在無能為力是最讓人痛心的是吧!因為我們實在500多號人的浩蕩人群,如今隻剩下400左右了,看到這種情景,悲歌似乎在我耳邊響起,訴說這裏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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