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因為身體乏力,就被推去睡了個回籠覺。


    待她再醒,日頭已高懸於青空,散發著溫暖而不灼人的光。


    沈嘉禾呆坐在床上,恍惚了一會,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秦如一要和她一起去買衣服的事情。


    理由她還沒來得及問,不過去成衣鋪無非就是置辦新衣裳。


    正好她也想換個顏色了,老穿白色的衣裳實在是不太方便,還容易被誤認成黑花莊的人。


    少俠要買買買,她就跟著買買買。


    沈嘉禾穿好衣服,正要束起長發,就聽到有人輕敲木門的“篤篤”聲。


    秦如一敲門的方式很特別。


    他總是會先敲兩下,靜默一會,再敲個三長一短,就好像在對著什麽暗號一般。


    沈嘉禾匆忙一綁,雖然知曉站在外麵的那個人是秦如一,但還是確認般問道:“少俠?”


    “恩。”他簡單應了一聲,“吃飯。”


    沈嘉禾應了一聲,跑去開門,見到秦如一托著的東西,不由一愣,“恩?不下去麽?”


    “翻修。亂。”秦如一回了一聲,將兩個小碗平穩地放到桌麵上,解釋道,“廚子不在,去攤上隨便買的,先湊合。等你出門再買想吃的。”


    沈嘉禾笑著道:“挺好的,正巧我肚子也餓了。”


    秦如一端來的是兩碗豆腐腦。


    沈嘉禾瞧了瞧,問道:“怎麽瞧著兩碗不太一樣?”


    秦如一將瓷勺輕放碗中,答道:“一碗甜的,一碗鹹的。”


    沈嘉禾:“……”


    少俠你買的好周全啊。


    緊接著,秦如一問道:“選哪個?”


    沈嘉禾:“……”


    要引戰麽?!


    甜鹹兩種,沈嘉禾都吃過,覺得各有各的好處,倒也沒有偏愛哪種。


    但她頗為好奇秦如一的口味,便反問道:“少俠你選哪個?”


    秦如一想了想,拿起那碗甜的,放到自己麵前。


    沈嘉禾便吃著那碗鹹的,含糊不清地問道:“少俠你喜歡吃甜的呀?”


    秦如一點頭又搖頭,平淡道:“都好。幼時在武林盟呆過一陣,習慣吃甜。”


    沈嘉禾笑著道:“我常在北方,確實也習慣鹹口。”


    秦如一不動聲色地望了她一眼,似乎略略安心。


    沈嘉禾注意到,眼睛一轉,故意問道:“少俠你該不會是猜我喜歡鹹的,所以特意選的甜吧?其實甜口我也……”


    話音未落,那碗甜豆腐腦就被推到沈嘉禾的麵前。


    秦如一滿是認真道:“還未動。可以吃。”


    這就相當於承認沈嘉禾的猜測是正確的。


    沈嘉禾歪頭看秦如一,笑起來,將那碗甜豆腐腦放回秦如一的麵前,說道:“玩笑罷了。”


    秦如一見她神色不似作偽,便沒有多說什麽,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沈嘉禾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時不時瞧瞧秦如一,一副深思的模樣。


    秦如一與她對視,不知是不是又想起昨夜沈嘉禾所說的“眼中都是你”的話,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聲音平淡地問她,“不合胃口?”


    沈嘉禾搖頭,“不是。挺好吃的。”


    頓了頓,她忽然問道:“少俠,你為何待我這麽好呀?”


    似乎沒想到沈嘉禾會問這種問題。


    秦如一怔了怔,問她,“不好麽?”


    沈嘉禾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好。你能待我如此,我很開心。”


    闖蕩江湖,能遇到個肯遷就她,也肯事事為她考慮的人,自然是再好不過。


    然而沈嘉禾卻總覺得秦如一似乎太過顧忌於她的感受了,時常會有些小心翼翼。


    秦如一不多話,隻是垂眸輕聲道:“那便好。”


    沈嘉禾欲言又止,望著他的側臉,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事歸到錯覺。


    她總覺得有些因由,但萬事也不必太過追究。


    沈嘉禾轉了個話題,問道:“聽說武林盟主和你爹的關係很好?”


    “恩。”秦如一點頭,“盟主說,他落魄時,爹救過他的命。”


    沈嘉禾:“……”


    總覺得秦子真在滿江湖救人,哪裏都有他救過的人,簡直是個十足十的好人啊。


    秦如一繼續講述道:“盟主是我的半師。”


    沈嘉禾撐著下巴,問道:“半師?”


    秦如一點頭,“我當時是八方莊的少莊主。爹死後,盟主將我帶到武林盟,傳授我一些劍術。我不能拜入武林盟,所以盟主隻能算半師。不過武林盟有些人會喚我師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八方莊得以重建,也多虧盟主。於我來講,他對我有恩。”


    沈嘉禾的手指輕敲桌麵,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才攬下送請柬的事?”


    “一部分。”秦如一平靜道,“八方莊的事總要清算的。”


    也就是說,打著送請柬的名義來計劃著報仇。


    這畢竟是他的事,沈嘉禾也沒法子問的太深,隻能道:“敵在暗,萬事小心些。”


    秦如一低聲應下,半晌,猶豫道:“與我一同,或許多有險事。”


    沈嘉禾語調輕快道:“認栽嘍。反正我自己一個人也多有險事。”


    她開著玩笑道:“我可是花了一百文雇你送我到宿州的,你可別想自己逃了。”


    秦如一凝望著她,柔和下了眉眼,輕聲道:“恩。記得了。”


    二人吃完走到樓下,便見店小二指揮著一些人在那補牆。


    他見到沈嘉禾,連忙走了過來,歉疚道:“實在對不住二位,這廚子的家裏早上發生了點事,匆匆忙忙趕回去了,得傍晚才能回來。”


    沈嘉禾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們出門一趟,指不定也得傍晚回來。”


    店小二應了兩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建議道:“您二位啊,最好是別往東街走。”


    沈嘉禾不解,問道:“怎麽了?”


    店小二左右看看,悄聲道:“這薑莊主不是死了嘛。黑花莊的人認為是白花莊幹的,在白花莊門前聚著鬧事呢,還要求他們把莊主夫人交出來。”


    一般來說,黑花莊的莊主一死,受益的是白花莊。


    所以黑花莊的人自然是要找白勇的。


    沈嘉禾同店小二道了聲謝,便隨著秦如一出了東來客棧的門。


    街市比起昨日要蕭條許多,隻有零零星星地商販在擺攤叫賣。


    沈嘉禾納悶道:“恩?怎麽人少了這麽多?黑花莊的莊主死了,沒道理他們也受影響啊。”


    秦如一平淡道:“有影響。”


    沈嘉禾想不太通,問他,“有什麽影響呀?”


    秦如一答道:“他們去東街看鬧事了。”


    沈嘉禾:“……”


    看熱鬧不嫌事大。


    為了看熱鬧,連生意都不做了麽……


    因為秦如一分不清東西南北,所以沈嘉禾事先確認道:“去哪裏的成衣鋪?”


    秦如一答道:“東街。”


    沈嘉禾歪頭,“也看熱鬧?”


    秦如一搖頭,“那裏好。適合你。”


    沈嘉禾指著自己,“少俠你是要帶我去買衣服啊?不是給自己買麽?”


    秦如一奇怪地看她一眼,“我不缺。”


    沈嘉禾:“……”


    其實她也不缺啊。


    秦如一看了看沈嘉禾,主動解釋道:“新衣服。髒了。”


    沈嘉禾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那是她昨天回客棧時說過的話。


    當時她隻是隨口抱怨了一句,他卻將這事記住了。


    沈嘉禾莫名覺得有些開心,便彎著眉眼道:“那我們去東街吧少俠。”


    秦如一點頭,邁步便走。


    沈嘉禾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半是無奈地指著截然相反的方向,道:“這邊。”


    秦如一:“……”


    秦如一:“……那邊賣的青梅幹不錯。”


    沈嘉禾:“……”


    出現了,迷路用的萬能借口。


    東街人來人往確實要比客棧前熱鬧許多,越是靠近白花莊便越是喧鬧。


    秦如一對喧鬧全然不在意,隻是被沈嘉禾扯著袖子,順著那條路去找他所說的成衣鋪。


    沈嘉禾低聲道:“好像鬧得挺大的。白莊主能頂住麽?”


    秦如一隨口道:“頂不住就專職當媒人吧。”


    沈嘉禾:“……”


    要白勇當媒人賺錢的話,沈嘉禾覺得他八成養不活自己。


    秦如一所選的是一家頗具規模的店鋪。


    顏色不同的布料被整整齊齊地碼在桌上,而牆上由一個木杆架住,掛著許多已經做好的衣裳,襦裙長衫款式各異。


    有人喜歡量體裁衣,便會買些布料,托店裏去做,或是拿回家自己來做。


    而有的人嫌麻煩,或是要求速度,會直接買上麵已經做好的衣裳,店家會按照客人的尺寸在各處改一改。


    沈嘉禾和秦如一並未打算在烏城逗留太久。


    她也沒打算自己做,便仰頭挑起那些已經做好了的衣裳。


    然而瞧著瞧著,她卻疑惑地問起老板,“怎麽都沒有黑色和白色的衣服?”


    “瞧您二位能走在一起買衣服,應當就不是黑花莊和白花莊的了。”


    老板半是無奈道:“您也知道,這黑花莊和白花莊別的衣服不穿,就愛穿黑的和白的,又一貫不和睦。經常是看見衣服顏色不一樣,就要開始打。我們小老百姓哪能打得過這群練劍習武的。久而久之,自然也沒有人敢買黑色和白色的衣服了。沒人買,我們也不做了。”


    沈嘉禾:“……”


    總覺得台州這邊,無論是客棧還是成衣鋪都過得好艱難。


    沈嘉禾湊到秦如一的身邊,問道:“少俠你覺得哪身衣服比較好?”


    秦如一抬手指著掛在上麵的那件鵝黃色的高腰襦裙,道:“這件。”


    沈嘉禾看過去,忽然想起前世送沈周氏離開時,她便穿著類似於這樣的衣服,不由嘟囔道:“和我娘親的眼光一樣……”


    秦如一:“……”


    又,又像她的娘親……


    沈嘉禾摸了摸下巴,“還是買男裝吧。”


    秦如一不解,“為何執著於男裝?”


    沈嘉禾回道:“倒也不是很執著,就是方便點。”


    襦裙的裙擺太長,跑跑跳跳都不方便。


    她仰頭瞧著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隨口道:“我不會武,已是在拖累你了,總不能再在衣服上拖你後腿吧。”


    秦如一轉頭對老板說道:“將這兩件包起來,再拿套夜行衣。”


    沈嘉禾:“……”


    沈嘉禾:“……等等。夜行衣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成衣鋪買的麽?”


    老板笑著道:“囤了那麽多黑布,總不能砸手裏,自然得想法子,能賣多少就賣多少。”


    他將秦如一所指的衣服取下,拿起量尺,慢慢道:“買夜行衣的基本都是不打算幹好事的冤大頭,能賺一筆是一筆。”


    沈嘉禾:“……”


    你眼前就站著個買夜行衣不幹好事的冤大頭啊,這麽直白可以麽。


    秦如一所選的那兩套衣服雖然同是女裝,但與襦裙不同,顯得十分幹練。


    窄袖短衣,頗似她前世在宮中學習騎馬時所穿的裝束。


    老板為她展開,得意道:“這是江湖女俠必備裝束,整個烏城,唯有我們店才做。”


    沈嘉禾:“……”


    聽他這麽一說,莫名有種隻要穿上就能變成女俠的錯覺。


    老板為沈嘉禾量著尺寸,時不時在一邊的本子上記著要改的地方。


    沈嘉禾悄聲問道:“這位少俠以前來過店裏麽?”


    老板也悄聲回她,“今天早上來過,問我這裏有沒有行動便捷的衣裳,還說什麽方便逃跑的。不過奇怪的是,他跟我確認了好幾次這裏是東街還是西街。你們是剛來烏城麽?”


    說完,他又笑道:“估計是為你特意問的吧。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啊。”


    沈嘉禾支支吾吾回了一句,偷瞄著秦如一。


    隻見他安靜地立在那裏,眼睛還瞧著那件襦裙。


    沈嘉禾想了想,對老板說道:“把那件襦裙也改一改吧,我買了。”


    老板一副了然的模樣,對著沈嘉禾擠眉弄眼。


    沈嘉禾視而不見,僅是望了望秦如一,便垂下頭,不言語了。


    有人能如此為她著想,她心中沒有半分觸動,必然是假的。


    可秦如一待她如此之好,又是因為什麽呢?


    改衣服還需要些時間。


    沈嘉禾與老板約好晚上來取,便跟著秦如一離開了這裏。


    秦如一記得沈嘉禾喜歡吃青梅幹,順手買了一包,塞給沈嘉禾。


    沈嘉禾道了謝,慢悠悠地走著。


    秦如一配合著她的步調,走在她的身邊。


    沈嘉禾側頭看他,忽然意識到秦如一似乎總是記著她所說的話,和他自己承諾過的事情。


    就好像這並肩同行不過是她隨口一說,他卻肯慢下步調一直配合著她。


    沈嘉禾忽然頓住了腳步,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她輕輕喚道:“少俠。”


    秦如一止住了腳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難得有點慌張,顛三倒四地說道:“那個,少俠你,啊不是,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是我會錯意了,你就當沒聽見。”


    秦如一不解,但還是點頭,安靜地聽著。


    沈嘉禾抿了抿唇,有些緊張,磕磕巴巴道:“那個……少俠,你對我這般好,是不是……因為,那個,喜歡我啊?”


    秦如一沉默了好半晌,才輕輕的,似是疑惑不解般說道:“喜歡?”


    沈嘉禾將手背了過去,偷看他的臉色,卻實在看不出什麽。


    她隻好解釋道:“就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秦如一看起來還是不太理解的樣子。


    沈嘉禾絞盡腦汁,舉例道:“就是你爹對你娘的那種喜歡。”


    秦如一恍然,“夫對妻的喜歡?”


    沈嘉禾:“……”


    這個步驟跨的有點多啊少俠。


    不過歸根結底似乎都差不多。


    沈嘉禾也解釋不太清楚,就隨口道:“差不多吧,差不多。”


    秦如一想也不想便搖頭,“不是。”


    沈嘉禾:“……”


    你倒是給我猶豫一下再否認啊!


    沈嘉禾泄了氣,走到涼茶攤上的長椅坐下,拿出幾個銅板,買了碗涼茶喝。


    秦如一乖乖坐到她的旁邊,直直地看著她。


    沈嘉禾意識到是自己會錯了意,羞恥到臉頰發紅。


    偏偏秦如一還不自覺,見她臉紅還問她,“中暑了?”


    沈嘉禾:“……”


    離入夏還遠著呢,中什麽暑。


    沈嘉禾見秦如一直直盯著她,有些不自在,便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低聲道:“別看啦。”


    她都想把剛才問出那句話的自己再丟去重生一遍。


    全賴他們瞎起哄,讓她也不由自主地產生秦如一喜歡她的錯覺了。


    更重要的是,產生錯覺的那一刻,她居然還有點期待和開心。


    算,算了……畢竟這麽久了,她也就喜歡過一個全身包的黑漆漆連長相都不知道的人,這次心動也情有可原,下次不要再會錯意就好。


    沈嘉禾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正忙著四處找理由來驅散這種感覺,便聽秦如一輕聲問道:“為什麽?”


    沈嘉禾半趴在桌子上,一隻手仍舊遮著他的眼,小聲地歎了口氣,道:“不要問我啦……解釋不清楚。現在感覺不太好。”


    秦如一似乎是在理解著她這句話,過了一會,才問,“你不開心?”


    沈嘉禾:“……”


    沈嘉禾:“……不開心。”


    沈嘉禾的那隻手也隻是虛虛遮掩,與秦如一的眼隔著點距離。


    不過他眨眼時,睫毛會輕掃過她的手心,微微發癢,就像掃到了心尖。


    沈嘉禾的手躲了躲,卻還是遮蔽著他的視線,強硬地吩咐道:“剛剛我們兩個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全都給我忘掉。”


    秦如一不太理解她為何會那般在意,問她,“忘掉了你會開心?”


    其實忘不忘掉沈嘉禾都不太開心,但還是說道:“恩。”


    秦如一便老老實實道:“恩。那我忘記了。”


    沈嘉禾:“……”


    這個人空有天賦,但沒有喜歡的意識也是白搭的嘛。


    沈嘉禾收回了手,秦如一便靜靜看著她。


    過了一會,他道:“你還是不開心。”


    沈嘉禾的頭枕在胳膊上,了無生機地說道:“你那麽在意我開心還是不開心做什麽?”


    秦如一沉默了一會,慢慢道:“我希望你每一日都能開心。”


    沈嘉禾:“……”


    人哪有可能每一日都開心的嘛。


    秦如一笨拙地說道:“你是我重要的人。”


    沈嘉禾:“……”


    重要和喜歡,微妙的相似,又不太相同啊。


    秦如一垂眸,低聲道:“隻有你了。”


    沈嘉禾:“……”


    沈嘉禾:“……”


    沈嘉禾紅著臉一拍桌,“啊!可惡的天賦技能!輸了!”


    沒有喜歡她就管管自己,不要老說讓她心動的話了嘛!


    偏偏本人還沒有這個意識!居然沒有意識!


    沈嘉禾聽到這裏,已經覺得有哪裏不對了。


    按理講,她和秦如一才認識幾天,就算她再怎麽有魅力也不會被他捧到這個高度。


    雖然不是喜歡,但無疑是個於他來講十分重要的人。


    沈嘉禾自認還沒做出與之相符的事情。


    至於幼時,沈嘉禾的功績也就是救了個八方莊的人,教他用狗尾草編了個小兔子。


    真正救他命的,也和她沒關係,都是季連安的醫術高明。


    她覺得那一段似乎也沒什麽值得被人惦念的事情。


    思來想去,沈嘉禾問道:“少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秦如一怔住,正欲說些什麽,卻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笑聲。


    他下意識擲出一把飛刀,卻被那人略顯狼狽地躲了過去。


    那人無奈道:“我好歹是個莊主,你就不能手下留情麽?”


    秦如一看著白勇和趙英權,冷淡道:“背後偷聽。”


    白勇無辜道:“我們早就在這了,是你專注於那個小姑娘,沒有發現我們而已。”


    他笑著對沈嘉禾說道:“沈姑娘,被拒絕了也沒關係。天涯何處無芳草,白叔叔再給你牽一根就是了。”


    沈嘉禾:“……”


    居然被這人發現了……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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