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是她嗎?”


    一夜無眠,天光拂曉時林為眾人準備好了早餐,然後就一個人對著廢墟邊緣喃喃自語起來。閱讀


    索拉卡一向有早修的習慣,此時雖盤膝閉著眼睛卻已然醒來,聽到這低喃,問了一句:“你說的是誰?”


    林正看得出神,聞聲吃了一驚,一時慌亂便隨手往前麵一指:“我是說她,那裏有一尊女神像,是比較完整的,依稀還能辨得出模樣來,隻不過在大陸諸神秘史的記述裏卻好似並沒有這一位。”


    “大陸諸神秘史你竟看過那個?”


    索拉卡的驚訝讓林意識到自己又失言了,訕訕道:“我哪裏看過,不過是聽一個古怪的老家夥說了那麽兩句,看到那尊女神像不由對她的身份有些好奇罷了。對了,你認得嗎?”


    索拉卡啟目遠望,笑道:“能在這裏留下塑像的諸神都是被神廟信仰供奉的,我如何能不認得。”


    接著,她語聲一頓:“那位,是黑暗女法神。”


    這下換作是林吃驚了,詫異道:“黑暗女法神,你們神廟也會信奉這樣的神嗎?”


    索拉卡笑得有些無奈,千年以往諸神隕落,世人對神廟的信仰多有誤解,實在無可奈何。


    她眼眸低垂,輕聲道:“凡人隻是信仰神靈,又豈敢揣測諸神之間的是非對錯。何況光明、黑暗隻是神靈的尊號,本身無關正邪,至少在一千年前,黑暗神族與光明神族一樣都是瓦洛蘭眾生的庇佑者。”


    林聽得仔細,暗自欣喜:原來在索拉卡心裏諸神還是有是非對錯的,可見她隻是信仰虔誠,而並非冥頑不靈。


    此時索拉卡忽然起身,往那神像上細細看了兩眼,略有驚訝道:“奇怪,女法神手中的聖物怎地忽然不見了?”


    “啊,聖物,什麽聖物?”林明明心虛得厲害,反而大聲嚷嚷起來,“喂,誰見到聖物了嗎,那可是人家神廟的東西。哼,可不能有哪個貪心的家夥自己藏了去,那簡直太不像話了。”


    索拉卡平靜地往林身上掃了一眼,淺笑著道:“你不必慌張,聖物皆是神靈留在世間的機緣。即便是保存在神廟裏的那些,通常也是有緣者得之。至於黑暗女法神的聖杯,既然被留在天空之城,本就算是無主之物了。”


    “慌張,我慌張了嗎,哈哈,我慌什麽?我身上又沒有聖物”林大聲辯解。


    誰知,那邊的趙四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道:“聖物,大人你在找聖物嗎?”


    林馬上給他使眼色,嗬斥道:“什麽聖物,就你這土包子也知道什麽是聖物?”


    “我知道啊,而且我手裏還有一樣呢,不就是您交給我保管的那把大寶劍嗎。”


    “什麽大寶劍。”


    “喏,就是這個啊。”趙四馬上掏出烈焰天使劍來,一臉不解地看著林。


    “呸,你丫滿口胡言。就看這把破劍粗糙的做工,灰不溜丟的顏色,算個狗屁聖物。”


    見趙四還要說話,林一腳把他踹開,搶來烈焰天使劍送到索拉卡麵前:“喏,那蠢貨說這是你們神廟的聖物,你如果喜歡,拿去好了。”


    索拉卡伸手在那暗沉的劍身上撫了一下,道:“這件聖物與我並無機緣,你如果不喜歡,扔了便是。”


    “乖乖,果然是神廟未來之主,真他娘的大方。”林暗自咋舌,趕忙將烈焰天使劍束在腰間。


    他又摸了摸藏在懷裏的和諧聖杯,有點苦惱。如今自己接連得了一些裝備,貌似還都是好東西,可惜眼下卻隻是負累。交給趙四那廝保管不太靠譜,金克絲那丫頭雖說可靠,她的儲物空間卻有一個神秘人能夠隨意開啟,也是不行。


    唉,這寶貝多了,也煩人呢。


    眾人用過早飯,立刻開始趕路。


    清晨出發,到了日暮時分,他們竟然依舊還在天空之城的範圍內,可以想見當年這座聖城有多麽宏大。


    天色漸暗,終於接近了城市的外圍,進入一片艾歐尼亞東北地區最常見的原始森林。


    草木蔥蘢,花香襲人,空氣裏仿佛都帶著一絲甜味,令人心曠神怡。


    然而眾人都有些疲憊之色,行在前麵的索拉卡更是滿麵倦容。


    八月間,保衛者之海東部急浪高,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登陸之後也隻休息了一夜,為了大家的安全索拉卡還要一直用精神力探測周圍存在的虛幻結界,如何能不疲憊。


    進入森林,林馬上吩咐兄弟們分散出去狩獵野物收拾柴火,準備好好休整一下。


    不時,前麵有人回來傳話,說是在林中發現一個原始村落。


    於是眾人繼續前行很快來到村子裏,這個村子竟也不約有千餘之人聚居。


    此間環境優美,一副原始古樸貌,恍若世外桃源。


    村民似乎長期與世隔絕,生於艾歐尼亞竟不識得神廟的精神領袖眾星之子大人。好在這裏的人也是信仰諸神的,索拉卡身上那股自然而生的仁慈神聖氣息如同神教徒特有的符號,立時獲取他們的好感。


    一行人被熱情款待,然後有人領著他們來到村外一處寺廟留宿。


    大約半個小時後,眾人重新回到天空之城範圍內,不一會才看到那座寺廟。


    “天空寺。”


    殘破的寺門上三個大字,讓索拉卡微微一怔。她猜想,這裏的人應該是當年天空之城被毀時留下的後裔。


    寺中並無僧侶,一個老法師出來迎接。告訴他們這裏如今是一個學校,由他傳授村裏的孩子們一些粗淺的魔法知識。


    老者言語謙卑,尤其麵對索拉卡的時候本就弓著的腰又下意識地往下彎了彎。


    林不由覺得這人有些古怪,隻是馬上又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寺院早已殘破不堪,大片區域都已荒廢。餘下的幾座建築卻隻是顯出古色古香的韻味,收拾得也幹淨,看上去便覺得舒服。


    索拉卡看得更加仔細些,此處的建築造型古樸,自有一股滄桑之意,本身卻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痕跡。極少出現的一點裝飾皆渾然天成,在肅穆之中添了幾絲靈動。


    雖然一些特點鮮明的地方都被人為遮掩,但其整體格與工藝都絕非近代會出現的,這是典型的上古時期的宗教建築。


    諸神時代的悲劇,在後世引來許多詬病,包括對於神的信仰。


    但這裏是艾歐尼亞,上古宗教遺跡並不是什麽忌諱,這種遮掩豈不是多此一舉。


    看來,這座天空寺並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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