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發視山,英雄樓所屬各路散修豪俠避之不及,能避開修道之地,卻避不開多如過江之鯉的求道之人。


    一路聽到不少關於東山的戰事,回頭看向開明獸,他同樣有些驚訝的傾聽,往來之人絡繹不絕從身後出現,或是三五成群,或是成群結隊奔赴東山邊城。


    “聽說東山戰事並不緊張,我們此去又是為何?”


    “你難道忘了商盟許下的懸賞嗎?有些人自然不會因此拚命,可是我們怎能與他們相比...”


    “我聽說樓主早已派人前往東山,那幫蠻荒來人怎能敵得過我們神州,聽說那邊可是死傷無數啊...”


    傲鷹和開明獸聽著不斷傳入耳中的碎語,開明獸輕輕搖頭,一人一虎走到稍微僻靜之後才交談。


    “怎麽這一次蠻荒竟然主動出擊了...”開明獸驚訝的問。


    “你離開之後熊山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記得當初有人說那人是蠻荒神族後裔,他施術隻是雙眼迸射金光,所使一柄斧鉞,與他同來的還有巫族,禁封在熊山的至寶也不翼而飛。”


    “哦?熊山...斧鉞長柄雙眼有金光,我想我知道是誰了...蓐收之後!他們竟然會出手,看來有人說服他們這幫老頑固了...”


    “你知道他們?蓐收?”


    “蓐收乃是執掌落霞之神,坐鎮泑山地處西海之邊,這一次東山部族的事情,他們肯定出手了,至於說他們從熊山帶走了什麽,我想應該是本就屬於蠻荒的聖兵之一。”


    傲鷹和開明獸一路相商,可是從周圍一些人的交談中不難聽出,似乎蠻荒這一次反常的舉動,看似來勢洶洶,卻有些虎頭蛇尾。


    可是開明獸生在蠻荒神山,他很清楚蠻荒巫族和神族的凶悍,聽著周圍經過的嘲笑聲,開明獸嗤之以鼻。


    “一幫屑小之輩,真以為蠻荒無人啊...”開明獸對著傲鷹不忿的說。


    “能讓諸位大帝埋骨的地方,又怎麽會如此不堪,當初那神族後裔,一人就將釋龍翔等人震退,似乎當初在蛇山,有一些東西雖然看不見,但是卻能被感覺到。”傲鷹朝發視山前行,回想蛇山那些在地上黑影,還有楚天魂的異常。


    “陰魂!他們是假他人之手打造更適合的戰場...”傲鷹震驚的和開明獸對視。


    “不奇怪...巫族的手段不僅是在救人方麵,殺人更是信手拈來,不過這一次不知道是誰這麽恨,沒猜錯的話,千裏之堤最少會有數百萬人...”


    “巫族還會救人?我隻聽說過巫族之術害人不淺...”


    “巫族不僅會救人更能起死回生,蠻荒巫術就如神州醫術一般,乃是救人之術,隻不過...為了生存想活的久一點,就不能僅限於救人了。”


    “這個我倒是深有體會,刺穴結脈救人堪稱神術,人體經脈陰陽之術更是讓我驚歎,可是用於殺人同樣神不知鬼不覺...”


    傲鷹知曉不少蠻荒之事,東山部族之事很是反常,心中打定主意,發視山已到眼前,英雄樓所在並非在高山,如同波月山莊一般,就立在山下。


    可是樓層卻很高,直達半山腰之上,樓宇與山體相連相接,好像穩坐在皇位上的帝王,兩側山體刀削斧鑿,一龍一鳳刻在兩邊山體。


    “來者何人!”傲鷹來到此處兩人立在樓外,其中一人上前質問。


    “在下強傲鷹,前來拜訪夜姑娘,勞煩通報一聲...”傲鷹看了看肩膀上的開明獸,示意他先行避開。


    兩人聽聞傲鷹自我介紹很是驚訝,英雄樓雖然不比商盟的消息靈通,可是對於傲鷹卻也有所聽聞。


    那詢問之人回頭看了另一人一眼,輕輕點頭這才對傲鷹說:“稍等...”


    高樓上夜王正聽著來人回報,卻見守在樓下之人上前,沒有抬頭抬手製止,直到聽完來人回報之後,這才詢問:“何事...”


    聽著夜王威嚴中有些疲憊的聲音,來人連忙說:“山下一人自稱強傲鷹,前來拜訪大小姐...”


    夜王一聽名字眼神閃爍,就在他身後不遠的冉驚鴻眼神一跳,夜王感覺到身後冉驚鴻有些反常,回頭看了她一眼。


    “讓小兔過來吧...”看向守衛示意讓傲鷹上來。


    “是!義父...”冉驚鴻趕忙離開,那前來守衛也是立刻下樓。


    傲鷹還沒上來,夜小兔已經興奮的跑出來,之前冉驚鴻所說,讓她從驚喜到緊張,匆匆跑出來,抓著夜王的胳膊,很不客氣的撒嬌。


    “父親...”


    “你要是這樣我就趕他下山...”


    父女兩人自然知道彼此說的什麽,夜小兔想讓夜王回避,可是夜王卻要親自在場,對於那傲鷹他同樣有話要問,甚至將冉驚鴻都屏退了。


    “晚輩強傲鷹見過前輩...”傲鷹上樓就見空曠之處唯有父女兩人,夜小兔撇著小嘴站在一旁,夜王氣定閑逸坐在那裏。


    “我們見過...你此來何時...”


    “前輩...我為小兔而來,她...”


    傲鷹還沒來得及說話,夜王竟然是眼神淩厲的盯著傲鷹,強大的氣勢直衝傲鷹,夜小兔隻看到傲鷹突然間臉色瞬變,連忙就要上前,卻被夜王阻在一旁。


    “小兔的事情是你做的!”


    “父親!”


    “閉嘴!”


    “你這樣會傷到他的!”


    “我自有分寸!”夜王揮手將夜小兔定在一旁,轉身看向立在當場啊傲鷹。


    那一刻傲鷹隻覺得排山倒海的氣勢席卷而來,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被要碾碎的感覺,可是夜王的氣勢中並無殺意,有的隻是厚重的壓力。


    “說!你知道多少!”夜王似乎強忍著殺意,再次質問傲鷹,氣勢更比之前。


    夜王的氣勢壓得傲鷹難以喘息,置身驚濤駭浪之中,可是傲鷹的心神卻無比清醒,驚濤駭浪的氣勢,就正如滔滔大河。


    傲鷹艱難的一點一點將頭抬起,看著焦急的夜小兔,還有穩坐一旁的夜王,夜王的質問自然是夜小兔身體的問題。


    “前輩...小兔的事情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是你做的...”夜王轉身看向夜小兔,氣惱的說:“這就是你說的你也不知道!”


    “前輩!小兔確實不知道,那時候她昏迷不醒,冉姑娘他們都知道,當時迫於無奈,晚輩隻能出手救她...”


    “那你應該清楚她的事情,任何一個外人都不該知道,驚鴻,如畫,他們都不知道,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嗯!”夜王的怒斥傳出,震的傲鷹雙耳嗡鳴。


    “父親!”


    “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因你而死嗎!”夜王震怒的朝夜小兔說。


    “父親...”夜小兔親眼看到過父親滅殺了所有親人,上下數千人...此時她雙目通紅的看著自己父親,英雄樓樓主夜王,她知道夜王真的會為了他不惜殺人。


    隻不過夜王沒有殺傲鷹的意思,更多的則是在看傲鷹的品性,他怎麽會不知道夜小兔的變化,冉驚鴻甚至其他人,他都問過當初的情景。


    起初隻是以為夜小兔因傲鷹一路相助而有些依賴,可是當他得知夜小兔重傷,得知傲鷹拚盡全力救治,甚至將自己累垮的地步時,他更明白夜小兔的心在哪裏。


    夜小兔的婚約早在她還未出生就已經定下,可是現在竟然出了這麽一個意外,夜小兔的性子看似溫順,可事實他同樣明白,當初他當著女兒的麵殺人,是為了保護女兒,可是卻給女兒留下難以抹去的陰影。


    夜小兔的孤僻,失去了童年的該有的,渴望最多的就是那曾經在天宮,匆匆而過半年時日的關愛,和可以將心事傾吐的人。


    “父親...”夜小兔被定在當場,她不能動也不能擋在傲鷹身前,此時隻在他父親一念之間。


    傲鷹置身壓力之下,聽著夜小兔的哭求,身上的壓力沒有消失,還在一點一點增加,當他看到夜王眼中的痛心,傲鷹艱難的呼吸著,感覺自己就像浪濤中的葉舟。


    “動而無痕奔流大江取之不竭...得舍...得舍!”傲鷹想到那一刻,閉上眼睛不再想著自己處在夜王的氣勢之下,而是將自己就當作浪濤中的一片葉舟。


    “得而失之...若是不得亦無所失,既然是這般,那就讓我死吧...”傲鷹的眼睛緩緩閉上,封閉心神禁錮經脈,如同死人一般站在那裏。


    夜王感覺到傲鷹不再抵抗,甚至感覺到傲鷹的變化時,沒有因此而停頓,也沒有再加重,凝神以待將整座大廳禁錮。


    此時開明獸就在不遠處,清楚的看著發生的一切,沒有上前阻止,反而是蹲坐在那裏,看著整座英雄樓。


    “當初就覺得那小丫頭不簡單,沒想到竟然是聖皇血脈,不是早已斷絕了嗎,難道說傳言有誤,還是說這其中發生過不為人知的...私生?”開明獸看著夜王旁邊的夜小兔,當初在天宮看到之時,就感覺有些特別。


    夜王的平靜,夜小兔的絕望,傲鷹最後一絲氣息消失,那一刻夜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傲鷹能將自己的身體控製到入微的極限。


    “這不像是道宗該有的境界,倒是有些悟性,已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帝星...在別人看來是福,可是你自己知道那才是禍,我女兒與你斷無可能!”夜王的聲音硬生生的響在傲鷹的腦海裏。


    “我知道你聽得見,你若為她好,就離她越遠越好!”夜王說出此話,將氣息散去不再強硬。


    氣息散去可是傲鷹卻依然如故,感覺到禁錮消失,夜小兔連忙跑到傲鷹身邊,卻隻感覺到傲鷹渾身冰涼,氣息全無...


    “不!”


    夜小兔的那一刻感覺到熟悉的絕望,抓著傲鷹冰涼的雙手,夜小兔感覺整顆心都碎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夜小兔無助的緩緩跪坐在地上,傷心欲絕的質問著夜王。


    “他沒死...”夜王緩緩起身,轉身離開大廳將傲鷹兩人留在當場,卻又禁止任何人接近,走出大廳的瞬間,看向遠處蹲坐在遠處的開明獸,夜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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