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帶著我來到禦華殿,執事太監一看到我們臉色就緊了緊,趕緊帶我們去了狗皇帝的書房。


    “陛下,人來了——平王殿下也一道過來了。”太監這樣稟報的時候,還怪裏怪氣地回頭往我們看了一眼。我反瞪了一眼回去,看什麽看,死太監!


    “讓他們進來。”狗皇帝的聲音冷冷的,語氣跟平常差不多,氣似乎已經消了。


    太監回身看看我們,陰陽怪氣地說:“王爺,請吧。”


    平王點了下頭,拉起我走進去。狗皇帝就在桌案後坐著,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們進來。不等平王開口說明來意,他就冷冷地下令說:“來人,把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給我抓起來!”


    居心叵測的女人……是誰?茫然地轉了轉頭,這屋子裏似乎隻有我一個女的,難道是在說我?!剛覺悟到這點,從門口魚貫而進的大內侍衛已經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手臂,把我抓了起來。“放開我,為什麽抓我,我沒有居心叵測!”天可憐見,我不過就是偷個小懶,溜去平王那裏睡了個覺而已,怎麽就變成居心叵測了?!莫名其妙地抓我,居心叵測的,是這個狗皇帝才對!


    “豬豬!”平王撲過來想把我從鐵一般的鉗製中解救出來,卻被另外兩名侍衛架了開去。“皇兄!”平王回頭不解地望向狗皇帝。“豬豬何曾居心叵測,皇兄你不能這麽不講道理?!”


    狗皇帝冷顏說:“是不是別有居心,審過才知道。帶下去!”狗皇帝的命令一下,緊錮著我的雙臂的力量就一下子收緊,架了我就往外走。我奮力地掙紮起來:“帶我去哪裏啊,我不去!王爺救我!”


    “豬豬!皇兄!”可憐平王也被製住了,不能過來救我,我隻能像一隻小雞似地被架了出去,被拖著往不知名的黑暗處走去,欲哭無淚。


    天哪,這是要把我扔到哪裏去啊?該不會是直接殺人分屍,扔去喂狗吧?還是要把我扔去那傳說中的暴室,天天被人往死裏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哭啊,那我還是直接死了吧!


    “哐堂”一聲,我被扔進了一個屋子裏,撲到了厚厚一層幹草上麵,一股子刺鼻的潮濕發黴的氣味。死太監陰陽怪氣的聲音陰陰地在門外響起:“怪隻怪你有眼無珠,識不得這天高地厚。就在這裏好好磨礪磨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話音甫落,鐵門“哐”地一聲關上,裏麵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後宮之主?那不是皇後嗎?狗皇帝又沒有皇後,真是莫名其妙!


    伸手往地上摸了摸,一地的稻草。聽那鎖門的聲音,應該是監牢吧?隻是話說回來,我上次去的天牢,那裏的環境可比這裏好多了,起碼照明條件就比這好。


    不過,隻要小命還在,又不用去暴室受折磨就好,關在牢裏,不過就是限製自由。這個我就不怕了,我很能自娛自樂的,最多我睡覺好了。而且,王爺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的,另外還有國師呢!狗皇帝一定會逼國師把豬找回來,而國師一定沒有辦法,一定會來找我的!


    這樣想著,又安心了,歪著身子一倒,準備睡覺。忽然壓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咯得難受,伸過手摸了摸,觸手居然是涼涼的皮膚。死人?!腦海中登時蹦出這個詞,當即嚇得我“啊”地一聲慘叫起來。


    “吵死了,你!”一個沙啞的聲音惱怒地打斷了我。


    “啊,鬼!有鬼!”我更是嚇得撲到門邊,用力地拍著門,朝外麵大聲叫喊。


    “半夜鬼叫什麽?!”鐵門“哐”的一聲開了,一個獄卒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我還沒看清他手裏拎的是什麽,當頭就兩鞭子抽了過來。


    “你幹什麽!”我連忙抱著頭逃開,但還是無法避免地被抽中了一下,背上頓時一片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烤了似的,疼得難受。忽然腳下冷不防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正憤怒地想我都這麽慘還有人落井下石,就聽到之前那個沙啞的聲音說:“她新來的,不懂這的規則。姑娘家的,打重了,一會就沒命了。”


    獄卒聽後,冷啐了一聲:“再鬼叫打擾老子睡覺,就打死你這個賤人!”獄卒罵罵咧咧地出去了,鐵門又“哐”地一聲關上。身上的傷,疼得半個身體都麻掉了。


    “痛嗎?”那人忽然問了聲。


    “嗯。”本來就痛得厲害,被他這麽一問,頓時委屈得眼淚就啪啪啪地往下掉。


    “這還算輕了。”他說得倒很輕鬆。“多打幾次就習慣了。”


    怒,原來是個說風涼話的!不再去理會他,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下肩頭的傷,當即“絲”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縮了手回來。怎麽辦啊,傷口好痛啊,又沒有藥,要怎麽睡覺啊!


    “你怎麽進來的?”那人又問了。


    怎麽進來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進來,鬱悶死我了!


    那人等了會,沒見我回答,會意地翻了個身,說:“好了,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幹活呢!”


    幹活?我呆了呆:“這裏是哪裏?”


    那人哈哈一笑,說:“這裏是紫陽宮禦華殿。”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裏不是紫陽宮,不說就不說,我不稀罕。往後一kao,傷口又不小心地蹭到了牆上,好痛!狗皇帝,這筆帳我記下了,要是留疤的話,我跟你沒完!


    抬眼看看身周的這一片黑暗,心知這一時半會看來是無法出去了,隻能先過了這晚,明天再說。扭著身體換了個沒有受傷的角度,側躺著睡,但我睡覺一直不太安份,半夜又不小心蹭到傷口,疼醒了幾次過來。


    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一腳踢在背上踢醒了過來。“起來!起來!幹活了!”


    下意識地翻身坐起來,又扯動了傷口,疼得直冒眼淚星子。“不想挨打就走快點。”同屋的人催了我一聲,我這才看清那人的聲音聽著挺年輕,沒想到看起來這麽老。一頭花白的毛發像雜草般叢生著,都分不清哪裏是眉毛,哪裏是頭發,哪裏又是胡子……


    “動作快點!”


    外麵獄卒的一聲催促,我就想起了昨晚的鞭子,趕緊爬起來跟出去。早飯是一碗稀得看不到幾粒米的粥,這倒沒什麽,我向來不太吃早飯,但是飯後就被趕去搬磚瓦。這可是體力活,三兩下就餓得咕咕叫了。搬完後,也不讓歇口氣,就又被趕去洗疊得像小山一樣高的髒衣物。


    據說浣衣局是隻清洗狗皇帝和各宮娘娘們的衣物的,而宮人們的衣服,就全是由我們來洗的。看到那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衣服,我就欲哭無淚。平時光洗自己的衣服,就嫌煩了,居然要洗那麽多。


    在我哀歎的時候,同屋的大叔已經很淡定地清洗起來了。“大叔,你真厲害。”


    “厲害什麽?”大叔說話的時候,手也沒停。


    “我們那的男的,很少自己洗衣服的。”一邊聊天,一邊洗,可以讓心情輕鬆一點。“大叔以後的妻子,肯定很幸福哈!”


    大叔跟著笑了兩聲,說:“都到了這裏,還想什麽以後?”


    我一聽,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難道這……這裏,是,傳說中的,暴室?”


    “哈哈!”大叔又笑了。“你難不成真以為是禦華殿?”


    昏哪!暴室暴室,傳說中進了就別想出去的暴室啊……嗚嗚,狗皇帝還真把我關這裏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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