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裏,埃爾拉斯特洛跳蚤市場。西班牙最大的舊貨市場,已經有半個多世紀的曆史了。


    李昂拿著一本舊書,正在看的津津有味。


    這是一本民國十二年,也就是一九二三年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湯頭歌訣》,李昂在發現這個攤位上的這本繁體字的中醫舊書的時候,驚訝不已,要知道這可是在馬德裏,據他所知,當年商務印書館倒的這一版的《湯頭歌訣》數量倒是不少,有幾萬本,但是,後來在軍閥混戰和抗日戰爭中大多毀於戰火,就是商務印書館自己館存的原版都在戰火中毀掉了,就是在國內都難尋真跡,沒想到卻在西班牙的跳蚤市場看到了。


    難以想象這樣一本書,是如何漂洋過海從國內來到了遙遠的西班牙,又曆經八十多年的滄桑。


    李昂見獵心喜,他決定買下來,他有收藏古籍和舊醫典的愛好。


    “多少錢?”李昂問道。


    留著大胡子的攤主豎起五根手指。


    李昂以為是五十歐元,最後付錢看到找零,才知道是五歐元,這讓這位希洪競技主教練先生有一種撿漏,占了便宜的竊喜,要知道,即使是五十歐元,李昂也不會覺得貴,當然了,這這樣一本書,在懂得價值的人麵前,自然是珍而重之,但是,不懂的人看來,五歐元都是很貴了。


    收好書,李昂扭頭去看正在和攤販討價還價的女人們,愛麗絲、夏奇拉以及貝蒂小姐三個女孩顯得雀躍不已,嘰嘰喳喳的。


    “看來收獲不錯嘛。”李昂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夏奇拉哼了一聲。


    李昂就瞅了一眼夏奇拉正美滋滋的把玩的一塊琥珀,“超過三十歐元就不合算了。”


    夏奇拉立刻不樂意了,“你是不是偷聽到我是四十歐元買的,所以故意這麽說的。”


    李昂聳聳肩,意思是,愛信不信。


    愛麗絲就悄悄的拉了拉李昂的衣袖,意思是你讓著夏奇拉一點點。


    “誰叫她昨天晚上搗亂來著。”李昂沒好氣的說道。李昂是昨晚抵達馬德裏的,到了酒店,卻發現愛麗絲被夏奇拉‘霸占’了,拉丁女歌手死皮賴臉的裝睡,還抱著愛麗絲,就是賴著不走,這讓興致勃勃的來和愛麗絲見麵,本來小別勝新婚打算好好親熱一番的李昂可是遭了罪了,所以,今天一直沒有給夏奇拉好臉色,總是時不時的刺這女人幾下。


    “琥珀你也懂得?”貝蒂小姐卻是驚訝問道。


    “他懂個屁!”夏奇拉咬牙切齒說道。


    “這就是你的素質?”李昂冷笑一聲,“我真為你的歌迷感到悲哀。”


    愛麗絲卻是抿嘴笑著,意思是李昂快點說,她知道自己的男友即使是故意氣夏奇拉,也不會亂說的。


    “琥珀在中醫裏麵,也是藥物的一種。我對這個當然是了解的。”李昂解釋說道,“夏奇拉手裏的這款,入藥成分不好,不值幾個錢。”


    “可是,這個好看。是那些琥珀裏麵最好看的。”夏奇拉白了李昂一眼。


    貝蒂小姐也是點點頭,就連愛麗絲也是點頭,意思是夏奇拉說的沒錯。


    李昂撫了撫額頭,卻是無奈了,他是醫生,自然從醫學的角度去分析,去評判價值,但是,女孩子看這東西,自然是看外表的美麗了。


    許是為了報複李昂,在隨後回到酒店之後,夏奇拉依然搗亂不休,這讓本來打算趁著午休的時候和愛麗絲溫純一番的李昂氣的跳腳。


    就這樣,直到下午李昂出發前往機場,他和愛麗絲都沒有機會享受一下魚水之歡。


    在機場和李昂告別之後,回到酒店的愛麗絲也是有些不開心,她覺得自己‘好閨蜜’夏奇拉今天做的有些過分了。愛麗絲的文靜的性子,心裏不開心也不會主動說,但是,那表情是看的出來的:本寶寶不開心了。


    夏奇拉這個時候也覺得有些過分了,這女人眼珠子一轉,為自己辯護,“愛麗絲,你應該感謝我的,我這是為你好。”


    愛麗絲可愛的翻了翻白眼。


    “我是故意的。”夏奇拉繼續忽悠,“那家夥沒有得逞,一定憋壞了吧,這樣他就會早點回來的。”


    愛麗絲先是一愣,然後琢磨了一下,似乎是有點道理啊。


    “這可不一定。”貝蒂小姐突然來了一句,“萬一憋不住了,愛麗絲又不在身邊……”


    “閉嘴!”夏奇拉瞪了自己的好友兼閨蜜一眼,而愛麗絲也是羞紅了臉,“李昂不是那樣的人。”


    回應愛麗絲的是夏奇拉和貝蒂小姐的白眼。


    ***********


    李昂登機之後,找到自己的座位,戴上眼罩,就準備休息了,他感覺到深深的疲倦,主教練這份工作絕對是這個星球上最耗費心神和考驗心髒的工作,壓力極大。李昂自從接手一線隊之後,就始終處於高負荷和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下,現在賽季結束了,球隊也奇跡般的升級成功,他終於可以稍稍放鬆了。


    “你好,能幫我放一下行李嗎?”一聲悅耳的聲音在李昂的耳邊響起來。


    李昂摘掉眼罩,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一張美麗精致的麵容,讓他驚訝的是,是熟人。


    “你好,花大記者。”李昂笑著說道,“真巧。”


    “啊,是你,李昂。”花卉也是驚喜不已,眉眼開了,“是啊,好巧。”


    花卉上了飛機後,就把感覺到一陣燥熱,便把外套脫了,露出裏麵淡黃色的內衣包裹下誘人的形狀。李昂坐在座位上,不覺多看了兩眼,注意到李昂的表情,花卉橫了李昂一眼,不過,她的內心卻是有些喜悅,為自己的身材感到驕傲。


    李昂咳嗽一聲,起身幫助花卉將略微有些沉重的背包放進行李架。


    兩個人算是熟人,花卉是體育記者,李昂是足球主教練,而且,對李昂的專訪,可以說是花卉‘職業生涯’迄今為止最驕傲的一筆,所以,這對男女在一開始的尷尬之後,也是言談甚歡。所以,這漫長的飛行旅途,也難得的沒有太過無聊。


    ***********


    就在李昂乘坐航班回國的時候,在希洪,球迷和媒體都在討論希洪競技剛剛宣布的兩個新加盟球隊的球員。


    對於那個家夥弗蘭克-裏貝裏的法國人,希洪的媒體愣是沒有找到關於這個法國年輕球員的任何資料,天知道李昂教練是從哪個旮旯角弄來了這麽一個無名之輩。


    希洪的媒體開始打趣,現在可以一起來玩一個遊戲,遊戲的名字叫做:誰是裏貝裏。


    對於佩佩,雖然這個年輕的巴西中後衛現在也是籍籍無名之輩,但是,好歹佩佩是從波爾圖轉會來的,有了這個線索,媒體很快就弄到了佩佩的資料,這個巴西後衛在效力於葡超球場馬爾蒂默隊的時候表現出色,以一百萬歐元的身價加盟葡超豪門波爾圖,不過,這筆交易似乎是在波爾圖前任主教練穆裏尼奧任上的時候就談好的,而波爾圖新任主教練科-阿德裏安塞似乎是對這個年輕後衛不感冒,然後就是大家所知道的了,希洪競技引進了這個巴西後衛。


    在希洪競技俱樂部的公告中,並沒有提及轉會費的具體數額,但是,媒體還是打聽到了:希洪競技和波爾圖之間是球員加現金交換的方式,波爾圖方麵用佩佩加一定的現金交換到了荷蘭小將傑弗裏。


    對於具體的金額,和希洪競技關係最好的《希洪之聲》給出的數據是,佩佩加五十到八十萬歐元交換傑弗裏,鑒於這家媒體和希洪競技俱樂部的密切的關係,這個數據也就被眾多媒體和球迷所接受,認為是最接近事實的。


    佩佩確實是籍籍無名之輩,但是,能夠被新科冠軍教頭穆裏尼奧所看重,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佩佩的潛力和能力,所以,盡管對於傑弗裏的轉會離開不滿意,但是,對於佩佩這個新人,希洪競技的球迷還是給予了一定的歡迎態度的。


    這其中最驚訝的莫過於出租車司機巴德爾庫雷先生了,當他在電視上看到佩佩加盟的消息,看到了新聞上佩佩的照片的時候,正在酒吧和其他小夥伴一起喝酒的巴德爾庫雷驚呆了。


    他沒想到,自己前天載的客人,那對奇怪的客人,其中一個居然是球隊新加盟的球員。


    “我認識那個人。”巴德爾庫雷說道。


    “當然了,我們現在也認識了那家夥了。”其他人笑著說道,“佩佩,據說是李昂教練欽點的球員。”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見過這個人。”巴德爾庫雷說道,“我還有這個叫佩佩的球員的簽名呢。”


    真的假的?


    眾人明顯不相信。


    這個佩佩是剛剛加盟球隊的,而且還沒有在球隊露過麵呢,沒人見過,巴德爾庫雷這家夥居然說有這個球員的簽名,怎麽可能呢!


    巴德爾庫雷看到大家不相信,他說了句,‘等著’,就衝出了酒吧,他記得自己隨手將那個家夥的簽名放哪裏了,放哪裏了?對了,是手套箱!


    然後,當巴德爾庫雷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張沾有機油油汙的紙張,上麵歪歪斜斜的寫了兩句話。


    這是葡萄牙語寫的,這些人中倒是有懂葡萄牙文的,拿起了這張紙張,然後念道:“謝謝你教會我這句話,我愛希洪競技。——我是佩佩。”


    ***********


    李昂乘坐的航班安全抵達首都國際機場。


    李昂和花卉一起拿了行李出機場通道時,他遠遠的就看見有人高舉著花卉名字的牌子。


    “有人來接你呢。”李昂指了指牌子,對花卉說道。


    花卉這才抬頭去看,看到了那個牌子,女孩臉色變得陰沉,“煩死人。”


    李昂愣了下,然後微微一笑,沒有去理會了。


    隨後,花卉完全無視那個舉著牌子接機的小夥子,徑直直接朝外走去,李昂見狀也是沒有理會,他也徑直往前走,他不覺得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李昂戴著墨鏡,高爾夫球帽,而且他回國的時間是臨時決定的,所以,讓李昂擔心的會在機場出現大批記者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通過和花卉的交流,李昂對於自己在國內的名氣和火爆程度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了,他現在在國內,最起碼在球迷的群體中,已經是卓有名氣的。


    那個舉著牌子的小夥子,看到花卉從自己的身邊徑直走過去了,理都沒有理自己,也是著急了,直接就舉著牌子追上來,一邊追,一邊喊,“小花,小花。”


    李昂一聽,差點笑出聲,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夥子應該是花卉的追求者,但是,這人居然稱呼花卉‘小花’,而且在這麽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來,李昂不禁搖頭,就這智商,居然還想要追女孩……


    果然,李昂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花卉,後者的羞紅了臉孔,這可不是害羞了,是惱羞成怒。


    “你閉嘴啊。”花卉停住腳步,銀牙一咬,低吼一聲,“誰是小花,誰是小花?”


    “你是小花啊。”小夥子一愣,“你怎麽了,小花,我是柳雲龍啊,你不認識我了?你失憶啦?”


    撲哧!


    李昂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遇到這麽奇葩的小夥子,他想到了一個詞:逗比!


    “你笑什麽?”逗比兄,呃,是小夥子立刻瞪了李昂一眼。


    李昂擺擺手,意思是你忙你的,不用理會我,哈哈,容我在笑一會。他同時打量這個花卉的追求者,眼前的這一位論相貌倒是不錯,屬於比較帥氣的了,隻是有些偏瘦,而且這表情讓李昂想起了一個詞——顧影自憐,恩,這人似乎對於自己的相貌很自信,一副很騷包,一副老子很帥很迷人的表情。


    “我問你呢,你笑什麽?”這人不依不饒,繼續喝問。


    李昂都無語了,這逗比要做什麽,你還記得你是來做什麽的嗎?你是來追女孩的,放著女孩在旁邊不去辦正事,和我較勁個屁啊。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憑什麽對他大吼大叫,還有,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的?”花卉就好像是憤怒的小辣椒,詰問說道。


    “他是誰?你憑什麽這麽維護他?”逗比兄立刻憤然問道。


    “你管得著嗎?”花卉冷哼一聲。


    “我們——”李昂卻是開口了,雖然他對於這位逗比兄沒有什麽好感,但是,旅途疲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要被誤會啊。


    就在李昂打算介紹和解釋一下自己的時候,花卉卻是搶先上前,直接挽住了李昂的臂彎:“這是我男朋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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