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張教主單人技擊之技天下無雙,寧笑不才,煩勞道長指點一二!”寧笑不知抽了什麽風,驀地的長身而起,手指用力捏著青萍劍鞘,關節發白,薄唇輕抿,向張不二挑戰。其言語間特意強調了“道長”二字,倒是讓李林夕反應過來,一向大大咧咧的寧笑,竟然因為自己和張不二說了幾句話而吃醋了?嗔怪的看了眼寧笑,李林夕心中思索這寧笑為什麽會有如此變化。張不二被寧笑的反應弄得一愣,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寧笑一番,“你看過解劍亭裏的石碑了?”寧笑點了點頭,“看過了!”張不二繼續問道,“那你有什麽感覺?”“張教主內功深厚,寧笑佩服。”寧笑將自己對張不二的敬佩坦然相告,倒是讓張不二對寧笑更感興趣了。“既然你知道我的厲害,為什麽還要向我挑戰?”張不二好奇的問道。寧笑一時啞然,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不二的問題了。告訴他自己因為他和李林夕談的熱烈,自己因為格格不入而吃醋?這樣不是讓李林夕覺得他小心眼了!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自己怎麽這麽奇怪?從前不是沒有人與李林夕交談得讓自己插不上話,可是也沒有見自己如何妒火中燒呀!見寧笑沒有回答,張不二以為他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說道:“既然寧公子不便告知,張某也不勉強。指點就算了,我們互相切磋一番如何?”一番言語,誠懇真摯,讓人聽了絲毫挑不出錯誤。“沒什麽不能說的,”心思電轉之間,竟然讓寧笑找到了個可以見人的借口,隻聽他說道:“道長言語前後不一,寧笑心中有所不忿,一時之間孟浪了。”寧笑的理由,讓張不二詫異不已,“張某前後言語不一?不知道到底哪裏前後不一,還請寧公子明言!”“之前談及法事,道長曾有天道重生之語,可對?”寧笑沒有詳細的解答,反而提出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幹的問題。張不二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天道重生,正是我七星教對道之一字最大的理解。無論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活著的人才是重要的人。”寧笑搖了搖頭,“然而道長剛才卻說,朝聞道,夕可死!”“這……”張不二一時隻見無言以對。“為了明白道,可以去死了。這不正是對天道重生這四個字最大的諷刺?還是所謂的天道重生,隻是七星教隨便喊喊的口號?”寧笑咄咄逼人的說道。李林夕皺著眉頭看著寧笑一番言語,看到寧笑將張不二逼的無言以對,心中卻對寧笑這一番表現恍然大悟。張不二與此前同自己攀談的人不同,寧笑一直視張不二為偶像,對其敬佩有加。張不二自出場以來,風度翩翩,儀表非凡,與自己不斷攀談,想必……想必那呆子是感覺到威脅、怕自己喜歡上張不二了吧?李林夕想到此處,麵頰微紅,嗔怪的看了眼寧笑。少女此舉,風情萬種,倒是讓一直用眼角偷偷留心李林夕表情的寧笑大飽眼福。於此同時,感覺到少女傳來的心意的寧笑,也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見張不二被自己緊急之時想出的借口擠兌得啞口無言,心中微爽之餘也有了計較,隻聽他說道:“道長不必煩惱……”“我明白了!”正當寧笑絞盡腦汁想給張不二一個台階下時,張不二突然朗聲說道,一時之間讓李林夕與寧笑齊齊注視這他,“天道重生,而人固有一死。或輕如鴻毛,或重如泰山。為萬人生而吾一人死,吾不惜死。天道重生,人道輕死。生死之間的大抉擇,才是真正的道!”張不二的一番言語,聽得寧笑熱血飛艇,“為萬人生而吾一人死,吾不惜死”,這樣的情懷與心胸,不愧是張不二。張不二想通了心結,再次從腰間拿了葫蘆,拔掉葫蘆嘴暢飲一口,整個人說不盡的自由灑脫。“今夜天色已晚,我們是打不起來了。來來來,我們先出發,到了金頂欣賞一下這不二山的風景。我和你們說,不二山的日出可是美得很那!”一邊說著,張不二一邊站起身來,也不等寧笑與李林夕收拾行囊,直接拉著二人朝山頂跑去。嗯,李林夕稍退一步,讓過張不二伸過來的手。其身法奇妙,讓張不二眼前一亮。少女展顏一笑,“道長領路,林夕在後麵跟著就是。”張不二點了點頭,吆喝一聲,“走嘍!”整個人迅捷無匹的朝山頂電射而去。而寧笑……早在張不二剛剛站起身來隻是,就被張不二拉住手腕,掙紮不得。此刻因為張不二速度過快,寧笑跟不上他的步伐,隻得以《雙飛翼》心法默運內力,整個人漂浮起來,被寧笑拉在空中,身不由己。李林夕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後。有張不二這地頭蛇領路,三人一路毫不停歇,直奔不二山金頂而去。不二山巍峨雄壯,縱使三人皆是世間輕功卓越之人,一夜的風馳電掣下來,依舊還是在天光將亮之時堪堪來到了不二山頂金頂所在。隻見聞名江湖的不二山金頂,是一座兩裏方圓的平坦廣場。其臨淵一角,有一戶莊子,想來就是七星教的總部吧?沒時間感慨雄霸江湖的七星教總部竟然是這麽一座不太起眼的小莊子,三人剛剛站穩,就見到東方地平線微微泛紅,於是皆是定睛瞧去。太陽微微冒頭,一束陽光刺穿夜空,將天上的雲層染成金燦燦的顏色,然後不知不覺間慢慢擴大。此情此景,倒是與寧笑同李林夕小石山初見那晚第二天所見的日出有些類似,或者應該說,天下間各地山頂的日出都有些類似吧?寧笑有些無聊的想著。然而聞名天下的不二山金頂,又怎麽會如此簡單呢?正當寧笑微微走神之際,忽然發現天色乍然亮起,身後傳來一陣暖意。寧笑回頭看去,竟然看到了第二個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