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是上麵來的領導,到我們半山村來指導工作。聽說你有一手釣鱉的功夫,很感興趣。江邊,今天就看你的了!”劉慧君說道,她倒是沒有將這幾位詳細的跟江邊介紹。


    確實沒有必要,不是因為鱉魚,估計江邊一輩子也未必能與這些人打上交道。


    “各位領導好!歡迎各位領導來半山村指導釣鱉的工作。”江邊陪著笑臉,向那幾個官兒說了一句。


    “噗嗤!”


    劉慧君沒憋住笑,不過看到幾個領導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忙斥責道,“江邊,可別瞎說,領導是過來指導生產的。順便看一下你釣魚的功夫。”


    “對對對,肯定不是鱉的事,指導生產,指導生產!”江邊說道。


    看起來,江邊真是無意的。江邊老實的樣子,就像一個順民。不住的點頭哈腰,陪著笑臉。


    “不是為了那幾個錢,老子才不奉陪呢?人五人六的,大爺!”江邊心中道。


    幾個領導也覺得沒有必要與一個鄉裏油子一般見識。卻也不和江邊對話,隻是示意趙得勝安排。


    趙得勝揮揮手,“算了算了,趕緊行動吧,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出門。”


    劉慧君卻從家裏拿出一點東西,塞到江邊的手上,“還沒吃飯吧?趕緊吃點。”


    農村裏都是九點多才吃的早飯,要到下午三四點才吃下午飯。


    江邊剛剛起來,自然什麽都沒有吃。


    等江邊狼吞虎咽將東西消滅了,眾人立即準備動身。


    路程並沒有多遠,半山村就在鷺鷥江邊,走幾步便到。


    這鷺鷥江並不是特別寬,不到一百米寬。但就是這不到百米寬的鷺鷥江將半山村與十幾裏的鎮裏隔開。


    半山村的人要到鎮裏去,要麽坐船過去,要麽就要繞上幾十裏從很遠的靠近魚塘村的山門大橋過到鎮裏去。


    上麵來的幾個領導都帶了自己的漁具,架勢很足,都是那種特製材質的釣竿。江邊曾經在鎮裏的漁具店裏看到過,都是幾百塊錢的貨色。


    江邊很是眼熱,可惜自己卻買不起。


    江邊用的卻是鱉王傳下來的紫竹釣竿,烏黑烏黑的,上麵用的魚線也不是那種透明的化纖,看起來灰黑色,不知道什麽材質。


    村裏人都說,鱉王的釣竿不是一般的東西,是附裏神的。鱉王雖然能夠使用,卻得守這神的規矩。鱉王守了一輩子的規矩,臨到最後,卻為江邊打破了規矩,自然遭到了神的懲罰。


    江邊卻從沒有感受到釣竿裏的神,他釣鱉的功夫是從小就從鱉王那裏學過來的。眼法、手法,還有很重要的是誘餌。


    鱉王釣鱉的誘餌是秘製的,每次準備誘餌的時候,總是會將門關起來,然後將準備好的七七八八的東西,混合在一起,經過一係列繁瑣的步驟,還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最後才能夠將誘餌製好。


    江邊一直認為釣鱉的關鍵不在於釣竿,而在於誘餌。


    鱉王的誘餌是從來都不會給別人用的,所以沒有人能夠體會到誘餌的好。


    當官的人一般都很迷信,至少江邊是這麽認為的。聽說鎮裏的官,家裏總是要敬財神、關公的。


    他們也認為江邊的釣竿是一件很神秘的釣竿,甚至抑製不住想拿到手裏看看。


    “小夥子,你那釣竿可以給我看下麽?”那個老者。


    但是釣竿與魚餌都是鱉王向來很重視的東西,從來都不給別人過手。江邊雖然不信這釣竿會有什麽玄機,但是卻守著鱉王的規矩。


    “不行!”江邊回答得很幹脆。


    老者沒有想到會被拒絕,他到下麵來被拒絕的次數應該不會很多。場麵有些尷尬。


    劉慧君連忙打著圓場,“哎呀,領導啊,對不住啊。農村裏的人都有點迷信,他們家更是有著很多講究,這釣竿魚餌什麽的是從來都不過別人手的。”


    “原來是這樣!那就算了。”老者雖然有些尷尬,卻也順勢下了台階。


    鱉老成精。能夠活下來的鱉魚,都是鬼精鬼精的家夥,所以藏身之所都很隱秘。


    人有人道,蛇有蛇路。江邊的年紀不大,釣鱉的經驗卻非常的豐富,扒開江堤上的雜草灌木,仔細的看一看痕跡,江邊就能夠知道這個地方有沒有鱉魚。


    這年頭,江裏的鱉魚越來越少,江邊每次也要花很多的功夫才能夠找到它們的蹤影。


    江邊釣鱉的時候,不大喜歡被人跟著。劉慧君很清楚江邊的習慣,忙帶著幾個上級領導到最好釣魚的地方。


    離碼頭沒多遠的江岸上,有幾顆巨大的泡桐樹,下麵的灌木也很稀少。是最好垂釣的地方。


    幾個人在那裏擺開陣勢,開始釣魚。


    老者提議,“我們幾個也來一場比賽,看誰釣的魚最多。等會將釣的魚各放各的,回去的時候,稱一下。釣的最少的,回鎮裏的時候請客。”


    “行行!張縣長的主意好。不過雖然你是領導,釣魚上麵我確實不會讓你的。”兩個大肚子中的一個說道。


    “小楊鎮長,小羅書記,你兩個把你的功夫全部使出來,等一下,讓小趙當當裁判,我們三個人好好比試一番。”老者笑道。


    楊鎮長嗬嗬一笑,“羅書記,你聽到了,這一次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羅書記笑道,“你放心,一定拿出最佳水平,讓張縣長知道咱們魚米之鄉出來的,釣魚可沒有一個孬的!”


    江邊走得老遠的,才開始仔細的搜索起來,釣鱉比釣魚還要更加講究。鱉魚精得很,聽到一點聲音便會逃之大吉。


    可惜現在的鷺鷥江可一點都不安靜。遠遠地,總是能夠聽得見機器的轟鳴聲。


    上麵沒多遠便建了一個采沙場,遠遠地便能夠聽見巨大的響聲。


    江邊厭惡這些打沙場,將水底的細沙全部采走了,很多鱉魚藏身的地方也遭到了破壞,鱉魚自然慢慢地減少。沒有了鱉魚,江邊不知道將來自己該怎麽謀生。


    江邊除了釣鱉魚,沒有別的長處,連農活都不會幹。上麵季節該種什麽莊稼,江邊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家裏的田地也都給了別人耕種,收一點點租金。現在農村裏剩下的勞動力不多了,連租金都收不到,隻能得到一點國家補貼。


    沒花太多的功夫,江邊便發現了鱉魚的蹤跡,“嗬嗬,是個大家夥!”


    江邊看到了岸邊鱉魚留下的痕跡,可惜卻看不出這個大家夥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這一點讓江邊很苦惱,很多的時候,忙乎了大半天,結果最後釣上來一隻母鱉,還得守規矩將它放回去。


    這一次,江邊很順利,沒過多久,便從江裏釣出一隻圓滾滾的鱉魚來。


    鱉姓成熟後,雌雄也較易分辨,雌鱉尾部較短,不能自然伸出裙邊外。


    “嘿!不錯啊,一隻大家夥!”


    張縣長遠遠地看著江邊將鱉魚從河裏釣了出來,禁不住讚歎了一句。放下釣竿便往江邊那裏走了過去,想看一看江邊釣上來的鱉魚。


    楊鎮長與羅書記也都站了起來,發紅的肥臉上也洋溢了笑容。


    可是沒等這幾個走近,便見江邊懊惱的將鱉魚重新扔進了鷺鷥江。


    “哎,別!”楊鎮長大喊一聲。


    “嘭!”


    鱉魚扔進水中,掀起一個巨大的浪花。


    “哎呀!真是可惜!”羅書記也有些懊惱。


    “這是咋回事?”張縣長有些疑惑,回頭向劉慧君詢問道。


    “那是母鱉。鱉王家的規矩,留公不留母,留大不留小。”劉慧君歎息道。


    “竟然有這規矩!”張縣長奇道。


    江邊卻沒有任何惋惜,原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有哪次能夠那麽快就釣到合適的鱉魚的。不是雌的就是小的。小的可是比老鱉更容易上鉤。


    在一個地方將釣上來的鱉魚放了,就不要指望再從這裏釣上任何鱉魚,即使這裏還有別的鱉魚,在鱉魚被釣上來的時候,肯定會瘋狂逃奔。


    江邊將釣竿收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家夥,繼續往上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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