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陽萌見了阿加對自己隕石的劇烈反應,也聽見了阿加和甘都的對話,心裏更是癢癢得厲害,想要更多地試探阿加,於是示意希光出去說了那一番話。


    阿加借機留在陽萌的船上廝混,甘都都被阿加的厚臉皮驚呆了,他沒辦法做出這樣無禮的事情來,隻好回去自己的船上搬了許多吃用的東西來供阿加揮霍。甘都又記掛著剩餘得病兄弟的情況,每日不辭辛勞奔波在各條船上。


    陽萌還記得自己的成年禮十分倉促慌忙,但旦也好好地準備了神木、遺骨、祭壇和祭品,而默語現在隻有祭壇和祭品,她忍不住好奇地向晨東確認。


    晨東道,“不同女係行成年禮的具體方式略有差別,這和血脈有很大關係。”


    陽萌還擔憂船上的空間不夠大,會束縛默語的成年禮,但是當晨天開始布置底艙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天真了。晨天幾乎將整個底艙拆成一個巨大的空間,祭壇放在中央,祭壇周圍他用一種黑色的液體畫了許多莫名的圖案。每一組圖案的中央會放置一樣物品,有雪鬆的根,有螢草的葉,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晨天完成全部祭禮,整個人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休息了好久都沒恢複過來。等到正式行禮之前,晨天拿出附近的星圖,仔細觀星測算附近的星辰運行軌跡對能量場的影響,最後選了一個好時辰。


    萬事俱備,默語穿上了深黑色的大禮服,帶著全部準備好的祭品進入了底艙,而甘都也依約將那鳳凰尾羽放置到祭台邊緣上。


    陽萌一眾人坐在走廊上觀禮,陽萌多少有些不安,緊張地抓著椅子的扶手。


    甘都和阿加是客人,有資格和陽萌平起平坐,希光一幹人等隻好站著看。


    “現在燈塔是不支持使用噬禮的。”阿加看著一個個走上祭台的祭品,“不經濟也不劃算,長期效益不怎麽樣。”


    “如果不是大環境不好,默語也沒必要采用噬禮。”陽萌還是幫默語說話,“她年紀這麽小,沒必要非和自己過不去,主要是晨明上的情況太糟糕了一點。我們這一路走來,看見許多星辰四分五裂,裏麵還有許多保留了意識在但是因為物化而不能移動的女尊,很讓人難過。”陽萌陳述,“燈塔就算是放棄了太陽氏族,但這樣不管不顧,實在讓人心寒!默語要是還不靠自己強起來,她以後也隻會是那些哀嚎的尊者裏的一個,是不是?”


    阿加沉默著看祭台上揚起的滔天血氣,微微皺眉。


    甘都看阿加沒說話,道,“陽女,其實現在外麵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怎麽說?”陽萌看著甘都。


    “和咱們星域接壤的星域多達五個之多,每個接壤處總是存在許多的亂流和裂縫,不定時爆發,每次爆發就會吞噬我們許多空間和星係。隻是為了預測和控製這些裂縫的出現,燈塔就耗費了巨大的心血。可以說,我們基本上是為那五個星域頂了大部分|裂縫的問題,而且沒有得到他們任何的感謝和支援。這一次的裂縫特別特別嚴重,中央燈塔提前很多年就和鄰近的幾個星域溝通,請他們各自派出女種和向導支援,否則我們星域大麵積被吞噬後,就該輪到他們了。哼,他們的向導根本管都不管——”


    “中央燈塔人手不足嗎?”陽萌好奇道。


    “是的。”甘都道,“我們女係的力量在前期是非常活躍和強大的,但是越強大之後就越受製於物化的影響。大部分高等級的尊者物化後都會陷入沉睡,隻依靠留下來的祭品們維持土地的正常運轉,所以很難分出攻擊的力量去抗擊那些裂縫和亂流。中央燈塔這些年一直想要培育新的女係,改變尊者們的力量構成,想要延遲她們陷入沉睡的時間。但貌似還沒成功過——”


    “這一次和幾個女係家族協商了許多年,才抽出幾位女種來,進入別的星域搬運了這些物資回來。”阿加道,“我們也不想要打擾這些尊貴的女種,使她們遭受這樣的對待——”阿加有些難過,“這次能安全回來的女種,隻有兩位。”


    “也就是說,我們的星域,一直被別的星域當成護盾一樣使用?”陽萌皺眉,“還是不用維護保養的那種?”


    “差不多!”甘都道,“咱們自由兵團的人自由進出這些星域,想了各種辦法要將他們的尊者拉過來,但是都失敗了——”


    希光動了一下身體,阿加看他,道,“希光,你有什麽意見嗎?”


    希光聲音清爽,道,“你們進入別的星域劫掠物資,也殺了他們不少戰士和尊者吧?”


    甘都聳肩,“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每當我們星域發生裂縫和亂流的時候,是以星係計數的人被吞噬——”


    “我們不能這樣等著什麽都不做,不然等第七星域被吞噬幹淨了,其他星域也跟著倒黴。”阿加道,“這樣簡單的道理,那些向導該是懂的,可惜——”


    陽萌接受的信息有點多,一時間無法消化,但他從希光的話裏聽出不滿來,想來這小子的家就曾被這群人劫掠過,道,“咱們別說了,默語好像要讓納蘭上去了。”


    幾人果然立刻專心看向祭台,果見晨天從祭台上下來,有一卷柔軟的螢草枝葉被他牽引著走向納蘭沉睡的木盒子。


    甘都激動地站起身,臉都要貼上玻璃牆壁了。


    納蘭身體被拉在半空中卷入祭台,因祭台的高度,眾人看不見祭台上的詳細情況,但自納蘭上台後,原本充滿血氣的地方,居然開始升起銀色的光芒,一重重虛幻的場景環繞祭台。


    “那是什麽?”陽萌也站起身,好奇地看那些仿佛真實的場景組成的一個個迷宮,循環往複,沒有出路,沒有盡頭。


    “那是納蘭腦子裏被種下的精神圖景,我們也引出來過,但是沒有找到破解的方法。”甘都手心出汗,“迷宮的變化有很多重,每一重都不一樣。設定這些精神迷宮的人非常惡毒,為了滿足他的趣味,給每個場景都設置了時間,如果在時間範圍內沒有完成破解,下一重場景出現,時間會更短,依次這樣下去,直到病人精神崩潰。爾後又循環往複,簡直比身在修羅場還要淒慘——”


    甘都的話沒說完,那些銀色的光芒果然開始變化起來,一忽兒仿佛荒野,一忽兒又是沙漠,更多的時候是茫茫星際八方無垠;自然圖景衍化完成後,銀色的光芒又變成一根根纖細的線條,構成一個上下顛倒的世界,無數的牆壁和廊柱構建而成的迷宮,牆壁不斷被修築而成又不斷崩潰倒塌,樓梯四麵旋轉扭曲著。


    “好神奇!”陽萌被這玄異的場景迷住了,“那九尾狐神獸,有這麽厲害?”


    “這隻是最簡單的群攻手段。”阿加道,“那隻狐狸如果專心為某人特定編織夢境的話,也許連向導都能困住。這樣強大的力量,居然不能用來維持空間的穩定,簡直是浪費啊!”


    希光第一眼看見那光芒所衍化的圖景,就覺得僅僅憑借默語血脈力量的束縛,抗衡不了這精神攻擊。晨東自然有同樣的擔心,看了希光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相同的東西。


    陽萌的緊張其實比希光更多了一重,她一直小心地想要隱藏自己的血脈,但對血脈又一無所知,而阿加卻似乎表現得了解一點。她拋出一些邊角餘料出來,果然吸引了阿加的注意力,但她不知道,默語的這一場成年禮最終會不會用到那隕石的力量,更無法確認當那隕石的力量暴露的時候,阿加會有怎麽樣的反應。


    這是一場賭博,陽萌自己的心裏給自己下了一個小小的賭注。最好的情況當然是隕石對默語的成年禮有幫助,而阿加認識到隕石的作用後也會透露更多關於隕石的消息;最差的情況不過是阿加翻臉不認人,然後將她們帶回去拷問。


    陽萌無法預料阿加的反應,不得不同時注意著祭台上的變化和阿加的的表情,這種刺激感,讓她額頭冒汗。


    祭台上方浮現的銀光又開始變化,這一次無數種圖景仿佛電影一般一晃而過,沒有做任何時間停留,更讓人無法看清楚畫麵上的內容。


    甘都發出驚奇的聲音,“怎麽圖像流動的時間變的更快了?”


    陽萌的實現調向祭台的邊緣,那根鳳凰的尾羽發出五彩的光芒,光芒下的祭台一點點變得紅起來。


    “怎麽回事?”甘都扭頭看阿加,阿加也坐不住了,站到甘都身邊,“奇怪啊——”


    甘都抓住阿加的衣領,“別感歎了,趕緊說,怎麽回事!”


    阿加撥開甘都的手,“急什麽呢,好事!”


    甘都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但想到阿加一貫來的狗屁性格,忍了。


    陽萌看一眼阿加,其實她也很好奇的,好想要阿加給解釋解釋,可阿加的眼睛就跟粘在祭台上一樣,根本看不見別人渴望的目光。


    陽萌微微撅著嘴巴,看祭台上的紅光越來越盛,最後卷起一蓬衝天的火焰將那些紛繁蕪雜的銀光燒成灰燼,甚至連頭頂的甲板都被燒穿了一個巨大的洞。


    陽萌張開嘴巴,看晨東,晨東捂了一下額。


    阿加的眼睛亮起來,喃喃自語,“這麽狂暴,居然連這麽老的木船都能燒船啊——”


    陽萌汗毛立起來,預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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