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圖不怕死送上門去,非要同舒瑤書逸一起拜會誌遠夫妻。在酒樓裏等候的誌遠見到巴爾圖,忙起身打千道:“見過貝勒爺。”


    巴爾圖扶住誌遠的手臂,欲不讓其下拜,沒攔住誌遠正正經經的施禮,就算誌遠官職升到一品在巴爾圖貝勒麵前不敢無禮放肆,畢恭畢敬的誌遠,巴爾圖很無奈,明明他坐著卻感到凳子上有針紮他,再見誌遠一家從高到低的站著,舒瑤隻露出包包頭,再難看到她笑顏,巴爾圖有來錯的感覺,誌遠夫人瓜爾佳氏的唇邊一直掛著笑,也不用多說話,巴爾圖在難坐著,渾身不對勁,巴爾圖寧願誌遠長篇大道理把他訓蒙了,也比現在來得好。舒穆祿夫人和善?巴爾圖懷疑。


    “爺是來見見誌遠大人,沒旁的意思。”解釋的話一出口,巴爾圖怔了怔,向誌遠夫人瓜爾佳氏解釋?怎麽想都不太對勁,可巴爾圖又感覺理所應當,沒睡醒?還在做夢?巴爾圖思緒淩亂。


    舒瑤耷拉腦袋偷笑,麵對額娘的人鮮少有思維不淩亂的,巴爾圖不夠看,舒瑤瞥了眼兒書逸,二哥,你說巴爾圖到底跟來作什麽?莫不是想領教額娘的厲害?再額娘麵前,是蛟龍都得盤著,額娘露出個眼神,巴爾圖都招架不住,也賊沒用用了,舒瑤本來打算看熱鬧呢。


    書逸同情看了一眼好好友巴爾圖,自家小妹就沒長情情愛愛那根筋兒,巴爾圖鍾情於小妹舒瑤,旁人都看得出,小妹一點沒感覺,莫怪額娘說,別看舒瑤笑容甜美,小妹舒瑤是他們三兄妹最冷情的。巴爾圖如想娶小妹舒瑤,得等上三年,還得保證選秀時舒瑤會指婚於巴爾圖,最為要緊的是巴爾圖必須讓舒瑤看見他,心甘情願的說服額娘嫁給巴爾圖,除了小妹點頭外,額娘不會讓小妹嫁宗室子弟,小妹會點頭?書逸往日見小妹跟額娘的小尾巴似的,很懷疑小妹會不聽額娘的話,不懂情愛的小妹嫁誰都一樣,書逸相信額娘會給舒瑤安排個很合格的女婿,護住寵著舒瑤一輩子。


    瓜爾佳氏對書逸說過,舒瑤一生就是寵慣著,閨閣時父母兄長疼寵,出嫁後丈夫寵溺,將來瓜爾佳氏打算教導外孫孝順舒瑤,書逸對此很讚同,不自覺的寵溺舒瑤。


    “來見老爺?貝勒爺太客氣了。”瓜爾佳氏笑著說道。


    巴爾圖再難坐著,來見誌遠卻打擾了他們一家的用膳,原本很歡樂的氣氛,非要弄得正經八百,巴爾圖是打算結好誌遠夫妻為將來娶舒瑤做些安排。巴爾圖起身告辭,他得想想如何對付迂腐正直的誌遠,最重要是想著如何解決瓜爾佳氏的阻攔,巴爾圖有種感覺,無法得到瓜爾佳氏的認可,他娶不到舒瑤,指婚不會像他認為中的順利。


    等到巴爾圖離去,誌遠重新落座後,指著一盤青瓷盤子,道:”瑤丫頭,快來嚐嚐。”


    舒瑤湊上去,和誌遠開吃,兩人還時不時的交流心得,書軒神色凝重,似在思考很嚴肅的問題,瓜爾佳氏根本不用問,書軒絕不是再想巴爾圖的企圖,又被哪位聖人大賢困住了。瓜爾佳氏本應習慣,可還是感覺心酸,書逸勸道:“額娘想開些,要不然選秀後,為大哥結門親事?”


    多個大嫂照看著大哥,額娘也可少花些心思,瓜爾佳氏對書軒的媳婦人選慎之又慎,書軒的脾氣秉性,一般女子攏不住,瓜爾佳氏不願弄成怨偶,如果選個同書軒知趣相投的人,瓜爾佳氏有擔心家裏再出現個性格奇特的兒媳婦,她得多鬱悶。


    “再看看,等書軒應是科舉後再說。”瓜爾佳氏還有個忌諱,書軒現在薄有才名,瓜爾佳氏為其鋪就起扶搖直上的青雲之路,可書軒挑選妻子還不是時候,八旗勳貴在觀望,瓜爾佳氏不會上杆子湊上去,是她挑選兒媳婦,不是他們選女婿。


    “額娘,額娘,你也吃呀。”


    舒瑤咽下了口中菜,將吃得好的推給瓜爾佳氏,“很好吃,二哥,不許跟額娘搶。”


    書逸和瓜爾佳氏對視一眼,深感前路的艱難,誌遠啞巴吧的看著用得好的菜色都被舒瑤推給了瓜爾佳氏,“小二,按照這樣式,再擺一桌。”


    小二撓了撓腦袋,人來送往的夥計都長了一副辨識人身份的眼睛,從這一家人打扮上看,出身權貴之家,方才離開的人一打眼兒腰中係著黃帶子呢,能同黃帶子相交,非富即貴,可按照原先再擺一桌,怎麽都像土財主,小二確定的追問一句:“您是說...”


    “再擺一桌,你們大師傅做得菜色不錯,尤其是這道,著實好用,香軟入口,堪比皇宮裏的禦廚。”


    小二愣愣的看著誌遠滔滔不覺的說起菜色,腦子裏亂成了漿糊,莫不是眼前這人在皇宮裏用過禦膳?瓜爾佳氏拽了拽誌遠的袖子,道:“你還能吃得下?”


    “夫人小看了為夫,菜色好吃得下。”誌遠催促小二:“快去,快去,不然你將大廚叫來,我直接同他說,看看..”


    “老爺,咱們府裏不能再進廚子。”瓜爾佳氏掐斷了誌遠的打算,府裏他們二房光廚子就養了七八個,瓜爾佳氏雖然有銀子,也不可能任由誌遠劃拉廚子進府,好吃的名聲也不是很好聽。


    書逸偷笑,舒瑤眨眨眼睛,低聲問:“二哥,你笑什麽?”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書逸一向難以拒絕舒瑤的要求,壓低聲音道:“京城有則笑談,旁人是往府裏納妾室俏俾,咱們阿瑪是往府裏領廚子。”


    “噗。”舒瑤大笑,“哈哈,阿瑪翹牆角的本事很強嘛。”


    “往後再有人求到阿瑪跟前,怕是不送銀錢美女,直接送廚子了。”


    書逸和舒瑤腦袋同時被誌遠敲了一下,“你們兩個,吃得時候就忘了?還敢嘲諷我?下次沒得吃。”


    兩兄妹揉著腦袋躲得遠些,將暴怒的誌遠留給額娘,看額娘安撫阿瑪很精彩的,舒瑤道:“大哥說過人無完人,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女兒支持阿瑪,永遠支持你好吃的嗜好。”


    舒瑤腳步輕盈來到瓜爾佳氏身後,手環住她的脖子,軟糯的勸道:“額娘,別生氣嘛,阿瑪就這點愛好,你也不舍得讓阿瑪不痛快啊。”


    瓜爾佳氏拍了拍舒瑤的手手背,“我沒生氣。”舒瑤認為額娘強悍,可如果阿瑪往回領小妾也是麻煩,官場上是有應酬的,阿瑪不近女色好吃,其實反過來想想挺好,有於成龍的教訓,官員不敢再給阿瑪送美人,改送廚子。如果誌遠沒一點缺點,康熙皇帝也不會放心的。舒瑤越想越覺得她變聰明了,竟然能想到這麽多,不枉最近苦讀額娘語錄。


    “老爺,這處酒樓是簡親王門人經營。”瓜爾佳氏京城的消息比誌遠瑤清楚,哪樣買賣掙銀子是一清二楚,旗人不得經商,但各家王府都有門人,瓜爾佳氏跟前也有得力的人,沒銀子怎能過得好?指著誌遠俸祿,遠遠不夠。


    誌遠剛訓暈了簡親王世子,再挖廚子回府,有欺負人的意思,誌遠遺憾的歎道:“可惜了。”


    瓜爾佳氏不忍誌遠這副模樣,真是怪了,前生她何曾在意過旁人的失落?偏就誌遠是她的冤家,道:“我去江南給你找兩個好的回來,你如果非要看重廚子,弄到府裏來也不是沒法子。”


    瓜爾佳氏能讓雅爾江阿心甘情願的將廚子送去公爵府,誌遠想了想搖頭:“我有空來吃一頓,都收到府裏也用不上,浪費了廚子的好手藝,京城的人少了一分口福。”


    用過膳食後,誌遠領著妻女兒子去了琉璃廠,撒下大吧的銀子,頗有種爆發戶的感覺,隻是付賬的是夫人,誌遠是俸祿銀子都上繳的好男人。誌願趁著瓜爾佳氏同琉璃廠的老板探討盛唐古董時,從懷裏扣出一張一票,麵值不大足夠買下那根簪子,舒瑤眼尖,湊上去壓低聲音說:“阿瑪,你藏私?”


    “噓。”誌遠嚇了一跳,捂住舒瑤的嘴,看了看背對著他們的瓜爾佳氏,道:“什麽叫藏私?”


    “你買給額娘的?”舒瑤看見了八寶珍珠梅花簪,“額娘不喜歡梅花,她喜歡牡丹,牡丹。”


    “我還能不曉得你額娘喜歡牡丹?”誌遠鬆開舒瑤,“牡丹狀的簪子都太俗氣,不配你額娘。”、


    最重要的一點,誌遠也買不起,說出去丟人啊,舒瑤卻點頭道:“隻要是阿瑪送的,額娘一準喜歡。”


    誌願笑嗬嗬的戳了戳舒瑤的額頭,“就屬你會說話。”命夥計將簪子包起來,誌遠放在懷裏,舒瑤眼巴巴的望著他,誌遠比較了解女兒,咬牙道:“二十兩銀子之內,去挑吧。”


    “阿瑪,您真好。”舒瑤屁顛屁顛去挑簪子了,她不缺首飾,但‘勒索’阿瑪是她最願意幹的,她打算幫瓜爾佳氏弄光誌遠的小金庫,男人有錢就變壞,是至理名言,舒瑤挑了個正好二十兩的玉鐲子,誌遠忍痛付賬,喝酒的銀子又沒了。


    “老爺,是不是回府?”


    誌遠看向美豔高雅的妻子,迎了上去,有賢妻相伴,一切足矣,“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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