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的將進和退之間,事情的發展軌跡以及這樣做所導致的後果,細細地在腦海裏梳理了一遍。


    就像雨天多逢盜,這樣的特殊天氣,做那件事,是再好不過的了!


    想到賞金獵人已經劃破夢幻的迷霧,走進自己的生活,此刻她正手捏著酬金,提線操控著操作者,坐等獵物入口,這種感覺真是太刺激了!


    窗外大雨如注,康成一手攬著女友,一手掐著玻璃酒杯微微搖晃。


    梅雨季節的徐城像一位多淚的婦人,從昨晚開始就哽咽不停,現在是下午三時,雨絲毫沒有減弱半分。被康成這樣摟著,女友有點不大情願。她時不時的轉動手腕上的卡地亞手表。即使現在外麵大雨滂沱,可室內溫度的氣勢卻絲毫不減半分。


    空氣沒有被雨的潮濕衝洗出清冷,反倒是平添了幾分沉悶。


    “有點鍾沒有?這都幾點了?怎麽求人的不來,來的是都是願意被人求的?”康成有點不高興了。眼看著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不到5分鍾。


    “來了,來了,成哥,青城說,已經到大門口了!”圭一手捧著電話,討好的看著康成。圍在康成身邊的小跟班們,臉上分明寫滿了不悅。


    “我再強調一遍,以後像這種沒譜的事,不要找我!”康成說完,低頭在女友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女友撇了撇嘴,倒也沒說什麽。


    青城走進來的時候,康成看都不看他一眼。


    “成哥,不好意思,有急事,來晚了!”青城走上前,滿臉堆笑的說;


    “來晚了,就一句話,嘴上說說就完了?”康成身邊的俊峰,瞪了青城一眼。俊峰,青城早就認識,他是康成的跟班小弟。早在高二的時候,俊峰就和青城有過節。


    那時候的俊峰是高一年級的霸王,俊峰的女友阿燦,後來跟了青城一段時間,就為了這,青城和俊峰血戰了一場。事後,俊峰跟了康成。直到現在。


    “什麽時候,大哥的話,輪到你這雞不吃豬不拱的貨來說了?”圭一覺得俊峰有點狗仗人勢,這小子就是欠收拾!再者說,現在青城到了,自己沒必要怵他了!


    “幹!那你又是什麽東西?”俊峰噌的一聲跳到圭一的麵前。一把揪起圭一的領口,差點將圭一提了起來!他從不把圭一放在眼裏。誰都知道,圭一是叫鳥不肥,不管什麽事,嘴上說說就算了,至於真槍實幹的打架,他向來不擅長。


    “成哥,我這屁股還沒坐下來,就幹起來了,不太好吧?再怎麽說,我們之間也是多年的好兄弟,手下人不懂事,咱們,……”青城將車鑰匙放進褲口袋裏,一手接過酒侍遞過來的酒杯。


    康成鬆開摟著女友的手,輕聲在女友耳邊說:“寶貝,你先自己玩一會兒,我這邊有點小事情要處理。”


    青城看著女人狂風擺柳扭著屁股離開了吧台,他突然有點明白了。這女人,對,就是這女人,康成的新歡?


    “青城,咱們有一陣子沒見了吧?在哪兒發財?”康成首先打破沉悶,掐著酒杯碰了青城一下。


    “成哥,剛才確實有急事,來晚了,這樣我自罰一杯,以表歉意,你就給弟弟一個薄麵,好不好?!”青城心裏明白,有事求人,自當矮三分,現在自己過來時間的又有點晚,如果不做點什麽,怎麽都說不過去!


    “額,看來我這弟弟,是懂點事。”


    “成哥,你是看著我一路走過來的,咱們之間的感情不用我說,一句話,都在酒裏!”青城仰頭幹了酒杯裏的酒。


    “沒什麽事的話,我這邊很忙,先走一步。你也看到了,我寶貝都有點不耐煩了。”


    “成哥,容我說一句。”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有事,說。”康成從口袋裏掏出一包九五至尊,俊峰上前點了火,康成這才眯著眼看了看青城。


    “哥,咱開門見山!今天我約你來,是有事求你!”青城覺得,兩個人沒必要扯麵條。


    “求我?每天求我的人多了,可沒有你這樣的,求人的人行事做法還這麽咄咄逼人!你瞧,那個誰,那個什麽鬼,乍一看,看以為是你雇的打手!這陣仗,成哥我,也算是見過點兒市麵的,不曉得,這是幾個意思!”康成用手指敲著吧台,酒侍湊過來,“白蘭地,純的。”


    酒侍將一杯純正的白蘭地,擺在青城的麵前,“你隨意。”康成丟下煙頭,用腳狠狠的在地上擰了幾下,圭一麵如土灰。


    青城知道,這個時候,滿臉堆笑的說什麽,是自己管教手下無方,都無濟於事。康成的狠,早在高中的時候,青城就領教過。雖然青城與康成同是一拜兄弟。可康成和青城的關係素來走的不近。


    圭一是一拜兄弟中混的最像跟班小弟的。


    “成哥,一人做事一人當,話是我說的,”圭一明知道青城不會真讓自己喝,他還是上前了一步。


    “我無所謂,你們隨意。”康成說完起身走下座椅。俊峰一幫小弟嘿嘿笑個不停!酒吧裏不知何時開始響起gd的歌,康成和女友耳鬢廝磨,旁若無人。


    “難得今天成哥給麵子,這酒,我幹了!”青城起身舉杯一飲而盡。


    “就一杯?哈哈,難怪十年河東,還十年河東呢!雞仔就是雞仔!永遠變不成大鳥!”俊峰分明還沒忘記青城當年的奪情之恨!


    “敬成哥!滿滿白蘭地,濃濃兄弟情!”


    “幹了再說,喝多少都算我的!”康成轉身看了青城一眼。


    “謝謝成哥!謝謝嫂子!”青城硬著頭皮連幹了幾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幾杯濃烈的白蘭地下肚,青城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他覺得頭昏昏沉沉,眼皮也開始像灼燒般,圭一上前想要扶著青城,青城擺擺手。


    “該不會出人命吧,”女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沒事,喝死人的事,又不要我們償命!我又沒讓他喝這麽多!再說,這酒錢還是我買單,我很虧的。”康成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看不出來,你的心還挺大的!”


    “那是,心不大,能裝的下你麽?我的小寶貝!”康成湊到女人的嘴上猛親了一下。


    聽完康成的條件內容,青城的臉像被人狠狠抽上幾個耳光一樣,嘴木木的,吐字不清,心裏所想的,嘴上全然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康成的意思很明顯,青城的忙,他會幫,可他要付出代價卻也是昂貴的。


    那個女人,走來康成身邊的時候,青城耷拉著眼皮看了一下她的臉龐,高挑的眉毛,肉鼓鼓的鼻子,她果然是個有錢人。康成這小子真是走了****運了!


    回來的路上,青城的腦袋居然異常的清醒,康成的話,那個女人的舉動,都像烙印一樣火辣辣的燙印在他的心上。


    圭一知道,今天的事情全由自己而起,可剛才自己又一不小心闖了禍。連累了青城。


    這一晚,青城夢見自己回到了高二那年,也正是那一晚,阿燦,那個好久沒有來自己夢裏的女孩,回來了。


    很多時候,人的陳年舊怨,都在年少無知的時候萌發。那年的青城,中了邪似得,跟在喬晨的後麵,每到周五前後,喬晨會帶著各色女生跟他去學校附近的小旅館裏開房過夜。後來,喬晨也因此被學校開除了。當然這是後話。


    青城便是那個時候認識阿燦的。就像這一晚,阿燦的那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再一次征服了他。


    阿旺這幾天有點奇怪,江源時常看見阿旺在切配的時候,不自覺的嗬嗬笑上兩聲,有時,他會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跑去衛生間抽上小半小時的煙才又回來,繼續做事。江源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是一想到,阿旺或許是遇到了什麽開心事,也不便多說什麽。


    江源還留意到,有時青城和阿旺聊天,阿旺的眼睛總在青城身上四處流竄,像一隻奔跑在草原上的老鼠,自由而又心懷警惕懷揣著思考。


    周二的晚上阿旺果然還是出事了,他說母親病了。到現在掐指算來,阿旺已經請假超過三天,他很少請假。


    說來也奇怪,往日酒店裏人員齊全的情況下,生意慘淡的很,可是這幾天,偏偏阿旺又不在。生意卻是出奇的好。


    晚飯後,惠子坐在吧台前開始清點一天的收益,清點完畢之後,惠子從櫃台裏拿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在一旁玩手機的青城:“兒子,拿去把自己捯飭捯飭。”


    青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惠子居然會主動給自己錢,讓自己裝扮一下。“我沒有聽錯吧!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要是吧,不要給我拿來!”


    “要,要,怎麽能不要呢?這是我可愛的媽咪給我的,我當然要收下咯!”青城這會兒咯咯的笑著像極了一個愛撒嬌的小女生。


    江源從廚房間走出來,見母子倆都笑的這麽開心,他眉頭舒展道:“生意好了,我看你們娘倆也整天眉開眼笑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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