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從小q親友的著裝來看,不像是出自特別有錢的人家,但一想到,有錢的不是他們,而是小q的父母,惠子的心裏也就沒太多不舒服的感覺。


    訂婚宴在青城的家酒店舉行,阿旺還沒有從老家回來,酒店裏格外的忙。青城給長輩敬完酒後,去了趟衛生間,隔著牆,他聽到小q好像在跟什麽人通著電話。他想或許是小q的父母,可聽著對話的內容,又不像。青城來不及細想,就被表哥,尤裏拉到包間繼續喝酒。


    說實話,今天的訂婚宴,讓青城感受強烈,以往的自己,和現在站在小q身旁的自己,在親友麵前的威望和地位有著天壤之別!看著親友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和小q說著話,他有點飄飄然。當晚,小q便住在了青城家,說是要照顧酒醉的青城。


    經曆過昨天,一覺醒來惠子突然感到有點後悔,一方麵,她覺得小q的脾氣和說話口吻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型,這一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另一方麵,看她毛手毛腳,卻又裝作很細致的動作,讓惠子的心裏感覺很不舒服。


    但一想到,青城如果跟她結婚之後,就要過上怎樣高大上的生活,惠子的心裏平衡了許多。想想昨天為了江源家所謂的麵子,青城的訂婚宴很上檔次。她的心裏似乎有了點安慰。


    盡管如此,回想昨晚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再回想昨天小q的舉動,她心裏又忍不住開始疑惑,小q該不會真的是那樣的人吧?可轉念一想,小q出身那樣的家庭怎麽會是自己想的那樣?


    江源見惠子自從起床就默不作聲,“怎麽了,惠子,身體不舒服麽?”看著妻子似乎是有心事,江源從她背後輕輕推了一下。


    “沒,沒什麽,我最近可能有點疲勞了,頭有點沉。”惠子知道如果自己將夢講給江源聽,他一定會說,自己準是精神錯亂了。誰都知道的事實就擺在眼前,而夢,終歸是夢。


    江源聽惠子這樣說,他起身走出臥室,去衛生間開始洗漱了。而惠子則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全然沒有要打扮的心思。


    一直到江源和惠子出門去酒店的時候,青城和小q都沒有下樓,惠子雖然在心裏覺得青城這樣做有點太過超前,可一想到,既然是訂了婚,那便是未婚夫妻,這樣留宿也沒什麽問題,況且小q還是富人出身,換做是別人,求之不得!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小q幾乎每天下班後都呆在青城家的酒店裏,雖然他們已經訂了婚,可惠子還是覺得小q的舉動有點不妥。


    尤其是看到,他和青城樓上樓下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惠子甚至有點小小的反感,雖然自己也曾年輕過,可那會兒的年輕人,在結婚之前可都是連手都不敢拉一下的,不然會被人說有傷風化,再看看,青城和小q,惠子頗為汗顏。


    江源曾經私下裏跟惠子說過一次,他看不慣他們這樣鬧騰,沒大沒小,有失體統。


    當說到警察曾經來過酒店,青城和小q的麵容這才嚴肅起來,江源也覺得不可思議,像警察這樣的人,果然是可以鎮住絕大多數的人。就連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對此也表現的如此明顯。


    青城叮囑江源不要跟警察亂說,小q聽說,警察來這裏是為了問廚師阿旺的事情,她眉頭一皺:“這個人真該死!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影響酒店的名聲!你們雇人的時候為什麽不調查清楚這個人渣之前是做什麽的?用這樣的人,會一直麻煩不斷的。”


    江源和惠子麵麵相覷,“其實,也不是這樣,阿旺可能是惹上了什麽麻煩,不過,這些跟酒店的運營沒有半點關係。”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事情原本就不應該發生!”


    “……”江源和惠子愣了半天神,在回過神來之後,他們向小q投去讚賞的目光。也就是在這一刻,惠子才覺得,兒子和她在一起,或許是對的。


    至少在上一秒,他們還有一種錯覺,酒店仿佛是她的,而他們像極了她的雇傭工。如果按這種狀況來看,以後就算他們年紀大了,酒店交給青城也是沒問題的。


    藥縣,下午三時許,一中年男子,沿著柏油路右側的非機動車行道邊行走。


    中年男子腳步匆忙,麵部表情卻很是愉悅,像是有約在身。


    行至藥縣東鑫源大酒店邊上的公交站台旁,中年男子四下裏張望了一番,看樣子不像是要乘車,倒像是要接什麽人。他時不時上下打量自己的穿著,動不動就用手輕彈皮鞋尖上的浮塵。對於這一身光鮮的打扮,男子似乎還算滿意。


    下午四時許,和女兒約好見麵的時間,可中年男子在原地等了超過半個小時之後,他有點著急,背著手在原地來回走著,眼神也在四下環視,密切盯著四岔路口的來往公交車。他猜不到女兒會從哪一輛公交車上走下來,他甚至還在想象,女兒今天會不會精心打扮了一番,為的是以女兒的身份見自己這個父親。


    中年男子一直在專注的看著各路線的公交車,卻沒有看到,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正有一輛銀灰色的小麵包車急速駛來!它刷的一聲停在了中年男子的不遠處,緊接著,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是她。


    她麵帶羞澀的衝他微微一笑,中年男子頓時心花怒放,雖然這已經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麵,可上兩次的接觸並沒有給他留下好印象。今天的她,確實有點做女兒的樣子了。


    此刻她正微笑著向自己招手,中年男子趕忙快步上前,她示意他上車:“外麵那麽熱,車裏開著空調。”


    中年男子喜滋滋的上了車,她坐在副駕座上,車子啟動之後,穿過市中心的步行街前的梧桐小道,拐進一條狹窄的胡同,中年男子有點奇怪:“女,女,小影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閉嘴,你不會麽?”她從副駕座上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


    “可,可不是說好了,給你錢,我們,我們聊聊麽?”中年男子看著自己身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彪悍的肌肉男,再看看他們的臂膀上不是紋著過肩龍,就是紋著下山虎,此刻他們雖然沒有做聲,可處在這種情形下,讓中年男子不免有點緊張。


    再看看,司機也是一個一臉橫肉留著板寸頭的男子。中年男子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帶自己去哪兒,小影這是要做什麽。


    小影頭也不回:“錢帶來了麽?帶了多少?”


    “帶了你說的數字,我還多帶了一千塊,一會兒,想,想帶你去買件合身的衣服。”中年男子話說的有點羞澀。


    “好了,給我吧!”


    中年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紙袋,這是他精心為她準備的紅包。


    她轉身接過紙袋,轉手塞進身邊的包包裏。


    “那一千塊也在裏麵,那,那個,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買,那你可以自己買。”


    “好了,就這麽點兒,還念叨這麽久,”她沒好氣的說;一旁的司機哈哈笑了笑,他偏過頭看了一眼她:“這誰呀,你說話這麽不客氣?”


    “開好你的車,”


    司機自討沒趣,專注開車。


    車子很快停在一條小河邊,小河的對麵是一個被農田包裹的村莊。這地方男人從沒來過,他想不明白她帶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麽,除非有一種可能,當然她沒理由非要這樣做。


    下了車之後,中年男子跟在她的身後,而車上的三個壯漢並沒有跟上來,他們都待在車裏。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她麵目表情的看著他。眼神裏似乎還藏著一種中年男子讀不懂的神色。


    “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麽?”


    “今天,我要跟你講一個女人,一個被你搞大了肚子,想要在這裏跳河自盡的女人!”


    “……她?是她說過不在乎我,隻在乎錢,那時候我也很生氣,因為她也騙了我!我不是不在乎她,是事情已經那個樣子了,已經無可挽回了,就算兩個人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快樂的!”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作為一個男人,這些話你這麽輕易就說出了口,你還是個人麽?”


    “你,你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們的感情已經破裂了,而且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懷孕了,我……”


    “後來才知道,那你又做了什麽?你隻在乎你自己!你哪會管別人的死活!”


    “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實很殘酷,你還小,你不會明白我們當年遇到的事!我承認,是我做錯,可……”中年男子積極解釋道,他希望女兒不要錯怪自己,雖然對於當年的事情他也有一半的錯,可馨子也錯的很離譜。


    “承認是你錯就好,當年你對她犯下的錯,現在就讓我見證,你做補償吧!”她麵上冷若冰霜,中年男子見狀,心裏一陣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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