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醒站在纏滿了綠色枝葉的隔板旁,視線落在桌子後並排而坐的兩人身上,他嘴角輕揚,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在外人看來,確有幾分溫文爾雅的風度,可是在林嘉音看來,卻隱約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情緒,在他看似帶笑的眼底流淌。


    “真巧。”他緩緩開口,語調沉穩。


    海煒反應極快,笑著點頭,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顧總,的確很巧。”他頓了頓又道:“我們正打算吃午飯,顧總要不要一起坐?”


    “不必了。”顧醒的視線落在林嘉音身上,但隻有一瞬,旋即移開:“我還有事,就不打攪你們了。”話音一落,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他的身後,跟著步履匆匆的張曉然,嘴角有一抹掩飾不去的得意笑容。


    原本,她隻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選了一個最靠近他們的位置,並且發了短信告訴顧醒她定了這邊的位置,讓他過來。誰知居然會那麽巧,顧醒到的時候,安正好離開,隨後便是海煒與林嘉音的那段對話——未婚妻,嗬嗬,這個林嘉音還真是有本事,就她所知,海煒此人雖然不常在公司露麵,可是他陽光俊朗的氣質、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材、優渥的薪水收入,吸引了不少公司裏的女職員。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居然會是林嘉音的未婚夫?簡直就不可想象嘛。


    而且,看方才自家老板的反應,十有八九是不高興了,雖然他麵上沒有動聲色,可是她畢竟在他身邊久了,多少也能捉摸出點他的情緒波動;更何況,他離去得那麽匆忙,連點好的午飯都沒有吃,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林嘉音看著顧醒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什麽,下意識地就想要站起身追上去,可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發現是報社那邊的號碼,於是就隻好坐在座位上,接通了電話。


    “喂,我是林嘉音。”


    “我是王主任。”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略微有些低,但口氣卻是鄭重其事地:“是這樣的,周一上午九點,你記得要準時到辦公室。”


    “哦,好的。”林嘉音才說完,王主任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她看著自己的手機,覺得一頭霧水——周一上午是報社例會時間,她本來就要去辦公室的,王主任何必還要多此一舉打這個電話?實在是有些反常。


    “有事嗎?”海煒已經拿著菜單在看菜,看她掛了電話,就隨口問了一句。


    “沒事。”林嘉音也拿起了菜單,王主任的這個電話,以及之前的那些奇怪舉動,到了周一應該就能知道答案了,現在想其實也於事無補。


    與這件事相比,她其實更對自己剛才下意識想要追出去的舉動覺得奇怪,當時或許不覺得,可現在想起來,就感到有些不對頭了——她要追上去做什麽?是向顧醒解釋,她和海煒其實隻是表姐弟?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對話,可是看他離去的背影,莫名地她就能感到他是在生氣,但是……為什麽他會生氣?她又有什麽必要去解釋?就算誤會了,那又如何?


    林嘉音拿著菜單,怔怔地想了好一會兒,直到身邊的咖啡館服務員連著問了她好幾聲要點些什麽,這才回過了神。


    “喲喲,嘉音表姐,在想什麽呢?”海煒在一旁語調曖昧地問。


    “沒什麽……”林嘉音隨手在菜單上指了兩個菜,就轉過頭去瞪了這個麻煩源頭一眼,不知為什麽,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開口:“你下次再敢給我出這種狀況,不用等小姨親自來,我就先廢了你!”


    “唉唉,嘉音表姐,不要生氣嘛,都說生氣會讓女人加速老化,嘉音表姐一定不想這麽年輕就長皺紋的吧?”海煒對她的威脅完全不以為意,仍是一副嬉皮笑臉地樣子——這樣類似的話,以前在美國他可沒少聽,其實聽多了也就明白,這位表姐實在是個口硬心軟的人。


    周五晚上,魏平難得地同汪秋星一起出去吃了晚飯,之後兩人決定去本埠某家新開的私人會所逛一圈,才進門,就看到張曉然站在一邊正在打電話。汪秋星同她比較熟悉,就上前打了個招呼。張曉然掛了電話,就對他們說:“這麽巧?”


    “是呀,正好今晚有空就過來看看。”汪秋星笑著回答。


    張曉然也笑:“那假如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正好顧總、許三少他們都在。”


    汪秋星倒是有些意外聽到顧醒也在,她幾乎沒有遲疑地就回答道:“好呀。”


    張曉然報了個房間號碼:“你們先過去吧,我還要再打兩個電話。”


    汪秋星笑著點頭,就拖了魏平往電梯走。


    魏平一邊走一邊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道:“剛才不是你說,就想要兩個人來這裏唱歌嗎?”


    汪秋星斜了他一眼:“這個圈子別人想進都進不去,還有你這種傻瓜居然不感興趣的。”她頓了頓又道:“何況,難得顧醒也在,他可是公司的大老板,這麽好的機會送上門你都不想要?!”


    魏平被她說得無語,隻好跟在她身後進了電梯。


    才推開房門,就聽見裏麵一片喧鬧聲,原來是幾個人在那裏唱歌嬉鬧,這些人汪秋星大都認識,她就拉著魏平一個個招呼打過去,就看見裏麵有個剃了板寸穿了件藍色t恤的年輕男子笑著說:“喲,最近是難得看到你們兩口子出來玩啊,在忙什麽呢?”


    汪秋星隨便同他寒暄了幾句,正巧張曉然走了進來,指了指裏間,汪秋星心裏明白,就拖著魏平走了進去。


    裏間的燈光比外頭要亮許多,中間是個長方形的牌桌,旁邊圍了不少人,有幾名女子更是打扮入時妝容精致,十分地引人注目,但主要在玩牌的隻有五個,顧醒就是其中之一,他坐在牌桌的一側,手邊一堆各種顏色的籌碼,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桌麵。


    “他們在玩什麽?”魏平見到這幅情景,倒是來了點興趣,低頭問汪秋星。


    “我也不清楚。”汪秋星拉拉站在自己身邊的張曉然,把問題又問了一次,就聽見張曉然回答道:“是texshld’em,已經玩了很長時間了。”


    他們交談的時候,正好牌桌上的荷官發了一張公共牌,輪到顧醒下注的時候,他看也不看,就隨手就扔了兩個棕色籌碼下去:“rise。”他的聲音低沉平穩,可是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顧醒這麽一動手,剩下三人就立刻叫了“fld”,就隻有坐在顧醒對麵的一名年紀與他相仿的男子還沒有放棄,不過那人的表情顯然也有幾分詫異,他邪氣地挑挑眉,笑著開口:“喲,阿醒,你連我也扛上了啊?”他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與顧醒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最清楚他的脾氣——在人前,顧醒向來很會顧及別人麵子,同他玩牌可說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今天的顧醒,卻像是一個真正的賭徒,實在是太反常了……他又看了眼自己的牌麵,雖然心裏不願認輸,可略微思考了一下,還是叫了一聲“fld”,把自己的底牌給扔掉了。


    站在顧醒身邊的一位美麗女郎立刻幫忙把牌桌上的籌碼都給拿了回來,一麵嬌滴滴地叫了一聲“顧總”,可顧醒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揚手扔給了她和荷官各一枚紫色籌碼,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那女郎得了籌碼本有些高興,可是又見顧醒完全無視她,就隻好悻悻地走開了。汪秋星在一旁看著,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壓低了嗓音問:“顧總今天……心情不好?”


    張曉然看了她一眼,動動嘴角,卻是一個字都沒說——顧醒這樣子,顯然是心情不好,而且導致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她也是隱約知道的,不過這個原因是不可能對別人說的,因為她的潛意識裏到底還是不願去承認的,那人居然會對他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汪秋星見她沒回答,不由就想再問,不防正好看到顧醒淡淡掃來的一眼,她隻覺得心裏一抖,不由自主地就想向後退一步,幸虧身後就是牆壁,她才沒真的踩出那一步,卻覺得有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湧上來——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公司收購的關係,她與顧醒也算是接觸比較多的,卻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仿佛隻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冰凍三尺。


    就在這時,坐在顧醒對麵的那名男子忽然站了起來,叫嚷道:“唉,不玩了不玩了!都輸了幾萬了,再這樣玩下去,老子我今天晚上連褲子都要輸在這牌桌上了!”他上前兩步拍拍顧醒的肩膀:“走,我們去外頭喝酒!”


    顧醒聽他這麽說,也站起身來,兩人一前一後向著門口走來,侍者恭恭敬敬地拉開了門,旁人都退到了一邊,汪秋星也站到了張曉然背後,卻仍能清晰地聽見那男子邊走邊說:“阿醒,聽人說你前兩天晚上把本埠這邊的音樂廳都給包了……什麽時候把嫂子帶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別亂說話。”顧醒波瀾不驚地回答,眼神暗沉,幾乎看不出有情緒的波動。


    “哦?那就是玩玩的?是什麽樣的美女能讓你這位大少動心?可一定要讓我見識見識了!”


    兩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汪秋星則好奇地看了一眼張曉然,低聲問:“顧總包了音樂廳去約會?好大的手筆,是誰啊?”


    張曉然左右看看,發現連魏平也去了牌桌附近,就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三個字,汪秋星在聽到那個名字的刹那幾乎屏住了呼吸,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真的假的?”


    “隻是玩玩啦。”張曉然仿佛下判斷似地回答她:“那個女人估計也就到此為止了,顧總對她已經沒什麽興趣了。”


    汪秋星“哦”了一聲,嘴角就悄悄地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整個周末,林嘉音覺得不管做什麽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可到底是什麽原因,她又說不上來。周一上午,她八點多就到了辦公室,出乎她的意料,王主任也早早就到了,見她出現,隻是沉著臉說:“再過十分鍾,你同我一起去九樓的辦公室。”


    九樓辦公室?林嘉音緩緩放下背包,心裏卻是一愣,隱約有種奇怪的預感,那邊多是報社領導的辦公室,沒事去那邊做什麽?而且看王主任的臉色,十之八九不會是什麽好事——雖然她事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麵對這樣的情況。


    “好了,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報社的副主編之一,把手裏的材料全部甩在桌麵上,冷著臉問。


    林嘉音看了眼辦公室會議桌對麵坐著的負責報社紀檢的副主編,平靜地開口:“我從來就沒有收過那筆錢。”


    那位副主編不耐地皺皺眉頭:“人證、物證全部都有,你還想抵賴什麽?”


    抵賴什麽?這位領導還真是沒有耐心呢,隻是看了幾份所謂的書麵證詞就將她定罪了嗎?林嘉音扯扯嘴角,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說了也是白說,但還是開口道:“物證?那個所謂的我向天星索要的一萬元寫稿費,我從來就沒有收到過,而且也沒有任何銀行或者其他類似的證據可以證明,我有那一萬元,所以物證根本不存在;至於人證……”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就看見王主任在那邊拚命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說,她就仿佛沒看見一般繼續道:“僅憑幾個人的一麵之詞嗎?這似乎也算不上是人證吧。”


    副主編被她這段話說得滿臉怒氣,用力一拍桌子拔高了聲調:“你這是什麽口氣?對領導說話就這樣?犯了錯還不承認,不要以為你喝過點洋墨水就了不起!”


    林嘉音微微笑了一下:“那請問什麽樣的口氣才是正確的口氣?”


    副主編以為她服軟,就冷笑了一下:“先把錢還出來,再寫一份檢討,等我在編前會議上和其他領導仔細討論之後,再決定你的去留問題!”


    “不用那麽麻煩了。”林嘉音站起身來:“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她的眼微微眯起,臉上顯露出一股濃重的嘲諷之意:“當然,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呃不用麻煩各位報社領導開會討論了,現在我就辭職。”說完,也不顧身後那位副主編暴跳如雷,就轉身走了出去。


    她才走到電梯旁,就看見王主任急匆匆地追了出來,深深看了她一眼,歎氣道:“唉,林嘉音,不是我說什麽,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不要太看重眼前利益,一萬元的確不是小數字,可為了這個把工作丟了劃算嗎?而且啊,女孩子還是要潔身自好點,當初天星那邊點名要你去法國采訪,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唉……你看看,現在弄成這個樣子,可怎麽辦!”


    王主任的話雖然說得有些顛三倒四,可口氣還是關切地,林嘉音雖然對於她口中所說的點名去法國采訪一事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笑了一下:“王主任,我還是那句話,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的。”


    王主任的表情愣了一下,就喃喃道:“可是,天星那邊的高層有人投訴了,他們的公關部李經理也承認了,還有我們報社也有人出來作證……”她說到這裏,仿佛失言了一般,就沒再往下說了。


    報社也有人出來作證?林嘉音想了想,淡淡開口說了兩個字:“小許?”雖然在同事裏薛如月同她一直不對盤,但是真正能夠在這件事情上“作證”的,恐怕也就隻有那個經常跟在她身邊的實習生了。


    王主任聽她這麽一說,就笑了笑,林嘉音看了心裏明白,既然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了。正巧在這時,電梯門打開了,林嘉音對著王主任笑了一笑,就走了進去。她先是怔怔地看著電梯上方的數字變動,想了想,還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海煒的電話號碼。


    “喂,是我。”


    電話那一頭傳來不少人在交談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好一會兒才聽到海煒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來:“哈囉,親愛的表姐……”


    “你能馬上來一趟報社嗎?我需要你幫忙搬點東西。”既然已經辭職了,那她有些私人用品必須要搬回去,而最合適的苦力自然是這位表弟了。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聽聲音似乎是在翻什麽文件,片刻後才聽到海煒的回答:“半個小時後行不行?”


    “可以。”林嘉音聲音淡淡地,似乎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我會在報社底樓大廳裏等你。”


    “那好,我到了假如找不到你,就電話聯係。”海煒一口答應,便掛了電話。


    林嘉音慢慢合上手機,電梯在這個時候也打開了門,她麵無表情地走出去回到辦公室內自己的座位上,用最快的速度下載了一份辭職報告,然後打印出來簽了字,放到了王主任的辦公桌上,便開始一麵格式化電腦,一麵把自己平時用的一些雜物往背包裏扔。


    薛如月在她自己的座位上,翹著腳看著林嘉音的一舉一動,見她開始扔各類聯係名片,便不由攔住道:“哎喲,這是怎麽了?好好地怎麽開始扔東西了?”


    林嘉音看了一眼她視線落下的方向,就把整整一名片盒的名片放到她眼前,笑著說:“這些你要不要?”


    薛如月立刻接了過來:“喲,這可真是要謝謝你了!”然後裝模作樣地又問:“你這是怎麽了呀?”


    “沒什麽,我辭職了。”林嘉音從座位底下翻出一個小紙盒,將自己的采訪筆記和一些文具用品給扔了進去,神情平靜地回答。


    “啊,辭職?做得好好地幹嘛要辭職啊!”薛如月故作誇張地叫道,聲音大到幾乎整個辦公室裏的人都聽到了。


    聽到她這意有所指地問話,林嘉音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薛如月原先準備好的下文就說不出來了,直覺上覺得她的眼神裏似乎有種令人莫名心驚的東西在躍動,仿佛隨時能卷起驚濤駭浪,將人給淹沒過頂。


    薛如月不再開口,辦公室裏立刻就恢複了沉靜,林嘉音默默地將東西都整理好,一手提著個紙袋,一手抱著個小紙盒,身後背著個背包,就走出了辦公室。她才一離開,辦公室裏立刻就炸開了鍋,不少人圍到薛如月身邊七嘴八舌地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薛如月此刻總算是恢複了常態,就開始說她所打聽到的所謂內幕:“聽說啊,林嘉音出去采訪寫稿還問人家公司要錢,一開口就是五位數,被人給投訴了……”


    報社底樓大廳裏,人來人往,有才來上班的編輯、外出采訪歸來的記者、廣告公司來談版麵的人員,還有送快遞的、送外賣的——林嘉音坐在角落裏一處不起眼的雙人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今天上午她還是這些人的其中一員,可現在卻已經同這邊毫無幹係了……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往往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就給你一個措手不及。


    時間一點點過去,與海煒約定的時間早在二十多分鍾之前就已經過去了,林嘉音掏出手機正想打個電話,忽然聽到有清脆的高跟鞋敲擊聲在前方響起,她抬頭,卻發現是汪秋星正在同之前那位負責紀檢的報社副主編親切地握手,兩人握手之後,也不知低聲說了什麽,那位副主編就笑著坐電梯離開了。


    汪秋星在原地轉了個身,正打算離去,視線一轉就看到了林嘉音,以及她身邊放著的紙盒和背包,就不由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慢慢走了過去:“喲,林小姐,失業了啊?”


    林嘉音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現在她總算是明白這一切到底是誰在操縱了,原來如此呢。


    汪秋星走到她身邊,姿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笑著開口:“喲,聽說最近經濟不景氣,工作很難找,報社這種工作尤其搶手呢,你好好地怎麽就會把這個工作給丟了呢?”


    這次,林嘉音幹脆連看都懶得看她了。


    汪秋星看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就覺得一怔——她布局多時,就為了等著看這刻林嘉音的下場,誰知她竟是輕描淡寫地辭職,麵對她的挑釁,也仍是這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心裏就有些不爽快。


    “聽人說,你是為了區區一萬元才把工作給弄沒了的,是不是真的啊?”汪秋星嘴角一抿,嗲聲嗲氣地道:“要不你來我公司做事吧,工資比這邊翻一倍,怎麽樣?”


    林嘉音看了她一眼,終於開口,語氣平靜:“汪小姐,我的事暫時與你無關……另外,我記得天星公司已經換主,大股東似乎早就不姓汪了,哪裏來的你家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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