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象一隻喪家之犬一般被趕入了窮巷,為了避免與路人的正麵衝突,我沒有辦法隻能去公共水房洗澡,於是在兩個小時內我便創下了連續洗澡17次的記錄。可是由於我洗澡次數的頻繁和規律,在別人看來已經顯得欲蓋彌彰了,長此以往不是被別人懷疑你有潔癖就是精神不正常了。


    英雄一旦被逼上了絕路就隻有鋌而走險了,我最後真的在走道上裸奔起來,每回碰到不認識的人好奇地問我“同學,扮演終結者很酷嗎?”


    我總是一臉委屈地說“不是終結者,是裸奔者,沒辦法,打牌輸了,就隻好認賭服輸了。”


    “那你怎麽天天都輸呀?”別人又問。


    這時我隻有決定撒謊撒到底了“誰讓我的牌技太爛呢,你不知道我們宿舍那三個家夥可厲害了,一個叫賭神,一個叫賭聖,還有一個叫東方不敗!”


    這時那人就會饒有興趣地說:“那你以後別再跟他們賭了,不過我倒希望有機會跟他們切磋切磋!”


    隨著這種內部**生活日複一日的上演,我慢慢地開始適應自己的**形象了,甚至我都快要成為那個變態到享受死亡快感的士兵了。而我的三個室友見第二療程對我有效,又人為地加深了治療力度。在他們把我趕出門裸奔的時候,都唯恐天下不亂地在走道上大喊一句:“大家快來看呦,剛出爐的裸男大酬賓了,不看白不看嘍!”


    而這時我總是要對慕名而來看熱鬧的人聳聳肩:“沒辦法,打牌又輸了!”


    如果在我裸奔的期間有人給我打來電話,杜少鋒接聽後就會對主叫方說:“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正在裸奔中,請稍後——”然後他就會到門口大喊我的名字,要是我跑遠了沒有聽到,他就會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裸奔出服務區,請下次再撥。”有一回我老爸打電話過來,也被他給這樣糊弄了,害我又打電話回去跟我爸解釋了半天。


    “將**進行到底”我打著這樣的旗號堅持了一個多星期下來,如今我在男生宿舍那邊已經成為**形象大使了,別人的風言***和指手畫腳我都已經習以為常。而別人看待我的目光亦越來越淡,每見了我隻是隨意地一笑“裸男朋友,又輸了?”習慣成自然,我的裸男形象已經普遍被人接受了,我猜如果我哪一天突然穿上了衣服,恐怕他們都要不認識我了。


    半個月後,連我自己都失去了裸奔的興趣,於是我從寢室拿兩個啞鈴,在走道上又練起了健美。“哇,健美型的裸男,好身材!”“你簡直就是阿諾施瓦辛格!”那些對我的“胴體”垂涎三尺的人不久又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而此時的我在千錘百煉的**之下,已經把羞恥感磨成了榮耀感,所以我毫不謙遜地一隻手舉著啞鈴,一隻手捏著自己胳膊上的肱二頭肌跟那些人吹噓“瞧見沒,這裏的肌肉相當於兩百磅炸藥的爆發力!”


    “厲害,厲害!”我的身材雖然沒有史泰龍那般勁爆,也沒有李小龍那般完美,但也總算勻稱標準,常引得一些身形猥瑣者交口稱讚。


    而別人越是誇我,我就越是得意,我又繼續指著自己大腿上的股四頭肌吹噓:“再看看這,這裏相當於四百磅炸藥的爆發力。”


    聽我吹噓到這時,往往會有那因自慚形穢而心理極度不平衡者瞅了瞅我的下體,然後搖了搖頭誹謗:“可惜引線短了點!”


    “杜醫生,現在我都敢當眾跳裸舞了,這第二個療程該結束了吧。”三個星期後,不僅左鄰右舍對我這個“裸男”失去了興趣,就連我自己都產生了逆反心理。在我千百種花樣都出盡後,該適應的也都已經適應了,我不知道自己唱的這出“赤膊上陣”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再新鮮的戲唱久了也會索然無味,到時候即便唱者不急,恐怕觀眾也得催著你謝幕了,否則就是一出喜劇都要給你唱成鬧劇了。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光著屁股的大馬猴在舞台上走來走去,說好聽了那叫嘩眾取寵,說難聽了那就是恬不知恥了。


    “這個嘛,一切都還要取決於你自己,你認為現在如果在你身上再發生類似17歲時的那場惡夢,那你能接受的了嗎?”杜少鋒狡黠地說著,就像是一個醫生對一位急著要出院的病人說“要是你自己認為病已經好了那就出院吧,不過出院後一切後果由你自己負責!”


    “我完全能夠接受!”我現在就是那個要出院的病人,自覺身體已無大礙了,沒必要再挨醫院的宰,大把花錢住院吃藥了。


    “那好,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正常了,那周末我們一起去校遊泳館遊泳,你敢去嗎?”我的回答正中杜少鋒的下懷,這小子已在我麵前挖下了一個陷阱,還得意地向我挑釁“不怕死的你就跳進來呀!”


    “去就去,誰怕誰呀!”若是往年讓我陪他們三人一起去遊泳池遊泳我絕對沒有這個膽量,因為在那兒讓那麽多的男男女女看到我近乎**的身體,這一定會勾起我的傷心往事,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走出那片心裏的誤區了。


    “好,到底是騾子是馬拉到遊泳池溜溜就知道了。”那三個家夥見我這麽痛快地答應下來都屁顛屁顛的樂了起來,仿佛他們已經料定了那天我一定會出醜。


    “呸,騾子和馬拉到水裏還溜個屁呀。你們應該說是龍還是蛇放到水裏撲騰撲騰就知道了,是龍就該翻江倒海顯神威,是蛇就隻能鑽到水底吃魚蝦,你們三條小蛇就看好吧,這條翻江倒海的神龍哥們是做定了。”我指出了他們的病句,並且先聲奪人,在口舌上占盡了一番便宜,既然都已經應承下來了,氣勢上當然不能弱於別人,所謂不蒸饅頭爭口氣,我最恨別人小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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