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修複得怎麽樣了?”妖族頭領急聲問道。那三個妖族彼此相視一眼,搖頭道:“頭領,眼下還有幾個界眼沒有完工,結界的牢固性大打折扣,根本頂不住這頭穢靈的攻勢。正說話間,城牆之下的那攤汙泥開始發動了功勢。他的身形猛然暴長,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拉長。粘糊糊的汙泥,自妖怪們頭頂澆下。“反擊!反擊!”隨著那妖族首領慌亂之下的命令,妖族嘍羅們將各自手中的刀叉劍戟,一股腦兒地扔上半空,嘴中念念有詞。一張金芒閃爍的巨網從半空張開。那汙泥澆在金色巨網之上,竟將那金色巨網一點點腐蝕洞穿。泥斑穿過金網,滴落在妖怪們身上,似嗜血的附骨之蛆,瞬眼功夫,便將妖怪的身體腐蝕殆盡。一時之間,便有十幾個小妖喪命。那身材高大的頭領亦是束手無策,驅動法器隻能保住自己一已之身的安危。從空頭悶頭澆下的泥斑越來越密,簡單如同一場大雨。那妖族頭領苦苦支撐之下,已難以為繼,忽一閃身,從城牆之上退了下來。泥汙澆在牆城上,滋滋冒著一團白煙。爾後,便如奔瀉洪流一般朝山下流去。駐守在城牆之上的妖怪已經潰散。如喪家之犬一般,自然無心再理會人類的死活。妖族也同人類一樣,有修士與普通人之分。這些妖怪羅嘍都是無法開啟玄穀丹穴的雜兵,隻因妖族天生便有一些靈力,才使得他們勝於常人。另一類妖,則是無需像人類一樣,汲取天靈氣洗髓煉體,天生便有玄穀丹穴。這部分妖,才可如同人類之中的修士一樣踏上修行之路。在這群亡命的妖族之中,真正的妖族修士就隻有那名身材魁梧,身著盔甲的妖怪。他驅動著一根狼牙棒與那軟泥般的穢靈纏鬥,為同類的撤退爭取時間。拜小劍跟在落荒的妖怪身後拚命狂奔,但他畢竟是凡夫俗子,腳力自然無法與這些天生具有靈力的妖怪們相提並論,漸漸便被拉開了距離。穢靈的身體像一團稀泥,即使被斬斷,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反而一分為二,更加難以對付。那妖族首領與穢靈鬥了一陣,漸漸落於下風。而穢靈被其斬斷的一部分身體卻向洪水般朝逃跑的妖群奔了過來。同樣與拜小劍奪路而逃的還有不少人類,被妖怪遠遠拋在了身後。隻要那汙泥一身,便如軟蠟遇熱,瞬間融化得屍骨無存。拜小劍聽見身後慘叫,卻不敢回頭看上一眼,像發了瘋似的悶頭向前跑去。忽然踩到了一顆圓滑的石子,腳下一崴,直接載了一個跟頭,待得他想爬起來繼續逃命時,那緊隨不舍的穢靈已如一片漲潮的海水般漫了過來。拜小劍手無寸鐵,不知如何反擊。無意中想到懷中揣著一枚硬物,情急之下,便如落水之人望見一根浮過的稻草,也不管這稻草能否救命,便是伸手勞勞地抓在手中。懷中那枚硬物的邊沿竟是十分的鋒利,拜小劍伸手掏取之時,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那鐵片似的硬物沾了血之後,竟如被喚醒了生命一般,發出幽幽的光芒。拜小劍發現自己手裏抓著的竟然是一團光芒,霎時間意外得不知所措。眼看那噬骨消魂的汙泥即將漫到腳下,情急之中便將手中之物擲了過去。隨著那枚硬物脫手而飛,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也隨著硬物飛了出去。一道霸道蠻橫的意念從他的腦海之中泛起,如猛獸洪水般似將他整個人一口吞沒。拜小劍毫無爭紮的力量,仿佛被那一道意念完全控製住了身體。全身抽搐,兩眼翻白,嘴中白沫噴吐,那模樣如中了邪似的嚇人。那如鐵片般的硬物倏如流星般飛出,砸向快速漫來的汙泥。那攤本不畏刀劍的汙泥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狗兒,閃電般地向後退去。但是退不多遠,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如同被曬幹的稀泥,一定定硬化,化成飛揚的塵土彌散於無形。即便是另一半與那身著盔甲的妖怪正鬥得難解難分的身體,也受到了影響。龐大的身體,轟然倒下,化作一片彌天的塵土。那枚巴掌大的鐵片光芒漸暗,又變回了其貌不揚的樣子。飛回拜小劍手中之後,竟然劃破了昏迷中的拜小劍的手臂,如滑鰍般鑽進了他的皮肉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奇速愈合,皮肉完好無損,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第六章:初涉修行路拜小劍生恍恍惚惚地醒來。耳邊陡然響起的呼呼聲,將他嚇了一跳。定神一看,才發現那是窗外的風聲。心中正納悶,為何平常的風聲此時聽起竟如同動雷?心中疑雲未消,耳邊沙沙之聲又乍然而作。他怔怔地望著窗外,雖隔得有些遠,可窗前葉子的婆挲之姿竟也看得清清楚楚。“這到底是怎麽了?”拜小劍不安地自忖。睡了一覺之後,五感六識竟然變得敏銳無比。難道是自己已經死了,才會出現這種反常的情況?他剛想站起來,試試自己是否會如傳說中的陰魂飄蕩在空中時,忽然聽到從屋外傳來的聲音。“聖母,此人是個人族修士,還是將他殺了,永絕後患!”“聖母,屬下覺得,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你想,他若是人族修士,之前為何沒有逃走?更何況,剛剛將他抓來的時候,屬下確實沒有發現他的玄穀丹穴,以他目前的實力,才堪堪納靈境一階而已,又怎麽能隱藏得了他身上的靈力呢?屬下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他即是人類派來的奸細,自然不會逃走!至於他的實力……你見過虛元境一階的修士能一招就解決一隻穢靈嗎?恐怕此人定是用了什麽辦法,隱藏了真實實力!”“這……聖母……”“夠了!你們兩個別爭了!這個人是不是人類奸細,還在還不能下定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