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日城北兩裏半處,棲霞山莊坐落在一處山凹間。山莊外三麵環山層巒疊翠,山莊內亭台閣榭花紅柳綠,處處一派寧靜祥和之景。


    翔兒很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座山莊,這等品味,這般手筆,顯然不會是匈奴人自己的宅子。那麽,這宅子的主人是誰呢?他與匈奴之間有是何關係呢?


    “宮少爺,你的恩情拓跋宏銘記於心,但繼續往前的路,還是由我一人來走就好。這山莊看似平和,其實戒備森嚴,暗中埋伏了不少人,隻怕是進莊容易出莊難啊。”不同於翔兒,拓跋宏的注意力全放在山莊戒備上,至於莊子是新是舊,是美是醜,則完全無視。


    “啊?原來這山莊如此凶險!”翔兒故作驚愕的拍了拍胸口,一臉無奈道,“既是如此,那拓跋兄自己小心了。小弟雖有心相助,無奈自幼體弱,硬跟著進去,隻怕反是負累。”


    拓跋宏和夏生皆是鬆了一口氣。東侯世子要是有什麽不測,那後果實在難料。雖然拓跋宏本就有心與翔兒拉上關係,但如果因此陷翔兒於險境,隻怕反而會給自己一族帶來災難。


    看拓跋宏的走進山莊,翔兒拉起夏生道:“走,我們也進去看看。”


    夏生一愣,忙道:“翔少爺,你剛才不是說。。。翔兒回頭瞪了夏生一眼,道:“我騙他的!難道你也以為我自幼體弱多病?我的武功可比你高哦!”


    “但是,翔少爺。。。


    “好了,別嗦!快來,不然我就自己去!”


    翔兒輕敏的繞向山莊一側,無奈之下夏生也隻能緊緊跟隨,心裏一邊盤算著,以自己的身手若是被發現,能夠牽製住多少人。


    一路由侍從引領的拓跋宏,此刻已來到山莊大廳門口。侍從恭敬的立在一旁,道:“拓跋公子請,主人已相侯多時了。”


    拓跋宏瞄了一眼四周。能發現地就有不下十人埋伏。且都呼吸均勻平穩。不是庸手。這次真地大意了。沒想到阿雁竟會給對方抓住。鮮卑與匈奴這幾年來爭奪草原霸主地位。本來就矛盾重重。加上當初為了她。自己與赫連勁地關係更是惡劣。現在落入他手裏。隻怕一時受辱是免不了了。不過。想就這樣將自己帶走脅迫族人。那是絕不可能地。隻要一出了這山莊。二十四騎一定能成功救出自己和妹妹。


    心中盤算著接下來地行動。拓跋宏一整長衫。推門大步走入廳內。


    “嗬嗬。拓跋兄。別來無恙啊?沒想到我們竟相遇與千裏外地他鄉。可喜可賀。不如共飲一杯?”


    大廳裏坐著兩個人。說話地卻是主座一側滿臉絡腮胡地壯實青年。在他上首主座上地青年。三十來歲地模樣。麵目清秀卻總帶著幾分陰鬱。一襲精致合體地明黃錦袍。已是表明了他地身份。


    拓跋宏對絡腮胡一笑。朝主座上地青年拱手行禮道:“在下鮮卑族拓跋宏。參見大未國太子殿下。”


    周祈和眼中陰霾一閃而逝。熱情笑道:“拓跋公子請坐。這事在宮外。你便當孤如兄弟就好。不必拘禮。”


    拓跋宏恭敬的又施一禮,這才在周祈和下首另一邊與絡腮胡赫連勁對坐了,口中道:“太子殿下相貌堂堂,氣勢非常,拓跋宏雖隻是一介草原莽夫。卻也為太子殿下氣勢所攝,心中是千萬個願意與太子殿下親如兄弟,但太子殿下的威嚴卻讓在下不敢冒犯。”


    周祈和心中舒坦不已,卻是矜持一笑。剛要開口,坐在他下首的赫連勁卻已搶先嚷嚷道:“拓跋小子,你就那張嘴會說話,當初阿琴就是這麽被你騙走的,不然她早該是我的了。”


    瞥了一眼臉色不善地周祈和,拓跋宏笑道:“赫連兄。你這話就不對了。並非是我會說話。拓跋宏也從不騙人,這點草原上的人都知道。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哼!你分明就是善於欺騙。卻還狡辯!”


    “哦,那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殿下並無威嚴,也無氣勢嗎?”拓跋宏見赫連勁氣得滿麵通紅,繼續不緊不慢道,“太子殿下就在麵前,他地威嚴氣勢如此之盛,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到,我如何欺騙?”


    赫連勁這才發現自己太過衝動,又中了拓跋宏的詭計,忙道:“太子殿下自然是人中龍鳳,但你拓跋宏本來就是個狡詐之徒!”


    “好了,兩位無需爭吵。”周祈和雖然對赫連勁微生不滿,但幾年來的隱忍多少也磨去了他幾分棱角,不再似當初那般驕傲,當下調解道,“赫連兄,今日我們請來拓跋兄,可不是為了爭吵,還是說正事要緊。”


    赫連勁冷哼一聲,道:“太子殿下,何必與他多說,隻要有你相助,我父汗立刻就能滅了他鮮卑拓跋一族!隻要整個草原歸於父汗,便立刻助殿下平定中原!”


    周祈和暗暗惱怒,這個赫連勁雖然天生神力驚人,戰場上也是勇猛無匹,但卻隻是個混人。這等事情,怎麽能如此直白說來!不過,或許真因如此,南平侯才會看中他們吧。哼,不論如何,總要把這人拉攏過來,不僅自己多一助力,也讓南平侯少一籌碼。


    “赫連兄勇猛過人,是草原上當之無愧的第一英雄,但現在情勢緊迫,爭端無益。隻要孤得掌天下,赫連與拓跋想到哪兒就到哪兒,又何須為那貧瘠草原而爭執!”


    赫連勁一時沒理解周祈和話中之意,還嘀咕道:“我現在還不是想到哪兒就到哪兒,而且草原豐美,草原之主的爭奪可是大事。”


    拓跋宏卻是立即領悟了周祈和話中之意,雙眼一亮,道:“太子殿下,實不相瞞,拓跋宏此來中原,本就有意朝見太子與皇帝陛下。我們鮮卑族人一向居於苦寒之地,仰慕中原文化久矣,若是能於中原得一棲身之地,我鮮卑一族必定誓死效忠於太子殿下!”


    “好!”周祈和起身大步來到拓跋宏麵前,拉住他的手道,“有了鮮卑一族相助,孤大計便多了幾分勝算!到時候大事一成,幽、許兩州便為鮮卑族居所!”


    赫連勁這時也反映過來了,忙大聲道:“太子殿下,我匈奴族也願意向你效忠!”


    周祈和拉著拓跋宏一起來到赫連勁麵前,三手相握道:“好,好!如此一來,何愁大計不成!到時候,北麵餘下的三州中,也可任由匈奴一族自選其二!來,我們共飲此杯!”


    赫連勁抬起酒杯,一口飲盡,心中卻在嘀咕著:本來抓了拓跋雁,還以為可以羞辱拓跋宏一番,順便敲他鮮卑人一筆贖金,怎想半路殺出個太子殿下來,不僅對拓跋宏禮遇有加,而且還許以同樣的好處,是在可氣。不過來之前,父汗和國師都有交代,隻要能夠得到一州之地,就可答應太子地任何條件。現在一下得了兩州,父汗一定很高


    三人放下酒杯後,氣氛立刻融洽許多。又商議一些細節後,在拓跋宏委婉的建議下,周祈和爽快的答應給兩人各一份密詔。名義上是方便兩族行事,實際上則是一份劃地憑證。


    大事已定,周祈和讓人將負責侍候筆墨的隨從叫來,又吩咐把拓跋雁也請來。


    拓跋雁來到大廳時,並不是一個人,與她同來的清麗少女,看上去雙十年華,一身雍容貴氣讓她站在拓跋雁身旁時,絲毫沒有被奪去光彩。


    兩個出色少女的到來,讓廳中氣氛多了幾分曖昧。周祈和上下打量著拓跋雁,眼中是掩不去的驚豔。之前他得知赫連勁讓手下抓了拓跋雁後,便與幕僚商議利用這個機會拉攏鮮卑一族,之後便是忙著準備各種事宜與拓跋宏見麵,所以沒來得及見見鮮卑族的小公主。現在一見之下,到是頗感驚喜,三方達成協議,自己本就有意將豐如公主嫁到匈奴,鞏固關係,若是自己再娶了鮮卑小公主,那不是更好嗎?


    豐如公主飛快的掃了屋中三名男子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又迅速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倔強。大皇兄打的和親主意,她一早便知,不過現在卻有兩方,不知會讓自己去哪一方。不過,不論他讓自己去哪一方,自己也是堅決不從的。大不了,便自行了斷!


    感覺到腕間清涼的觸感,豐如公主微微放下心來,那是自己可憐的母妃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緋紅色的手鐲裏,藏著入口即倒得劇毒。


    拓跋雁見到自己哥哥卻是很開心,歡笑著跑了過去。之前因為翔兒而起的一點不快,也早沒了蹤影。


    密詔很快擬好,周祈和讓赫連勁和拓跋宏過目後,便取出玉璽。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本來負責持筆地小太監,突然身形一展,閃電般出手奪過玉璽,轉身便要逃走。


    廳中五人裏,拓跋宏最先反應過來,忙出手阻攔,一邊大喝道:“站住!無恥盜賊,還不將太子殿下地玉璽交還!”


    讓拓跋宏驚異的是,對方就從他身旁閃過,而他竟連那無恥盜賊地衣角都沒碰到!


    不過給他這一喝,屋子周圍埋伏的高手卻是驚覺不對,紛紛行動起來。幾個武功最高強的躍進屋來,與搶奪玉璽之人交上了手,另外的人,則有的護住屋內五人,有的圍在大廳外以防對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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