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過肉肉和夏生的情況,確定他們安好無損後,翔兒才注意到,這房間裏除了剛才那青年,再無他人,不由一愣。


    剛才在外麵,她清清楚楚的聽到兩名少女稱屋中人為長老,看見青年後她還以為這隻是那位長老的一個晚輩,怎料這屋裏再無他人,那豈不是說,這青年就是長老?


    原來長老也是可以這麽年輕的麽?


    雖然沒看到翔兒的表情,那青年卻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徑自開口道:“貴客有禮了,我是姬氏一族的長老姬鋈。貴客既為靈獸之主,必定不是壞人,隻是還是要請教一聲,何以出現在我姬族?”


    翔兒緩緩回身與姬鋈相對,恭敬道:“長老客氣。我與同伴至此,實為情勢所逼。因敵人追殺,才不得不躲避於此,無意間闖入貴族,還望見諒。”


    青年長老姬鋈點了點頭,道:“還未請教貴客名諱?”


    “不敢,小姓宮,名凝翔。”


    “哦,原來是宮小姐,你與東臨後可是有些關係?”


    姬鋈說得輕鬆無比,翔兒卻是瞬間白了臉,但聽得對方後半句,又鎮定下來,回道:“長老博聞,小女子正是東臨侯之女。”


    “原來是宮家小姐,失禮失禮。那麽追殺你們的,定是南平侯的人了?”


    翔兒推說不知,姬鋈淡淡一笑,也沒多說,隻讓翔兒先好好休息,晚些一起用膳。兩人都沒發現,**躺著的夏生眼皮正在不停顫動。


    用過晚膳後。翔兒又與姬鋈一番長談。這才知道原來這姬氏一族。竟是大周皇家後人。當初戰國之末。姬家那位雄才大略重新一統天下地皇帝在彌留之年。秘密吩咐親信之人悄悄於此建了這宮殿和屋舍等。兩百年後。大周為大將韓忠毅滅後。姬氏後人躲過圍剿地。便來到這裏休養生息。


    百多年過去了。姬氏一族雖然也不斷派人外出學習刺探。但卻漸漸淡了重新稱帝之心。於是便也偏安於此。


    在姬家悠閑了幾天後。翔兒也開始有些憂慮起來。這裏雖然好吃好住地。遇到地人也都客客氣氣地。但外麵一大堆事。總要處理啊。而且。如果太久不與家中聯絡。父親又該著急了。


    不過。每次翔兒與姬鋈提起離開之事。對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幾次後。翔兒也算是明白了。人家就沒想過放她離開。沒辦法了。既然如此。那隻有偷偷跑掉了。


    下定決心後。翔兒與夏生一番商量。於三日後正式展開偷溜計劃。


    多日地探查。讓翔兒和夏生對這個神秘地家族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這個穀中住了差不多一兩千人。其中擁有大周姬氏皇族血脈地。以及在穀中擔任重要職務地。都住在這個名叫“蓬萊閣”地宮殿裏。至於其他族人以及外來人士。則住在蓬萊閣外地房舍裏。


    因為人數不多。且這裏多年來甚少被不知情外人發現,因此戒備並不森嚴,一般守備力量也主要集中在出入的穀口。不過不知是否因為長老姬鋈猜到了翔兒會逃,溜出蓬萊閣的一路上翔兒兩人著實碰到了不少巡衛的族中高手。虧得翔兒感知敏銳,才都險險避過。至於肉肉,它體型太大又顯眼得很,所以翔兒吩咐它等自己兩人出穀後再跟來。反正肉肉是他們口中地靈獸,這幾天來遇到的姬家人也確實對肉肉很是禮敬,所以翔兒倒也不怕他們對它不利。


    用了快一個時辰。兩人才摸到了進來時的穀口。這裏的守備人員較之剛才蓬萊閣中,果然要多上許多,而且素質也要更高。看他們四人一崗,每一個時辰換一次,翔兒也覺得頗為麻煩。好在此時天色也開始蒙蒙有些要亮的意思,正是一天裏人們最容易困頓鬆懈的時候,就算是這些訓練有素的守衛人員,也多少有些閃神。


    翔兒兩人耐心的等待著,直到這一班崗距離替換隻有半刻鍾左右時。才兵分兩路各自偷襲向一名守衛。按翔兒的計劃。兩名守衛一倒,兩人就用最快地速度擺脫另外兩人的糾纏。迅速通過峽口離開。隻要到了外麵的山林中,就可以算是成功了。畢竟姬家既然不願為外人所知,定是不會大規模外派人員地。何況翔兒也有留書一封,承諾絕不將此間之事告訴任何其他人知,包括自己的父親。想來他們姬家也不會願意無故招惹東方宮家這麽一個大敵吧?


    算起來,宮家和姬家也算頗有淵源呢,當初宮家的先輩宮履,還曾於危難時拚死救出過姬家那位最是聞名的中興之主、一統天下的帝王。所以,隻要翔兒能遵守約定不泄露這裏的秘密,逃走了也就逃走了,姬家是在沒必要趕盡殺絕。


    隻可惜,計劃是好的,設想也沒有錯,卻低估了姬鋈的智謀手段。


    就在翔兒和夏生偷襲得手,各自點倒一名守衛時,穀內外突然湧出許多人來。


    翔兒與夏生交流了一下眼神,皆是決定硬闖出去。雖然已經被對方發現,而且還是設好的套,但如果這次不能逃出去,下次,就更沒有什麽希望了。甚至可能這次被抓回去,就直接給軟禁了呢?


    做出決定後,翔兒與夏生都不再留手,雖然還是隻傷不殺,但行動力和爆發力都已提至最高水平。當然,真要說起來,兩人還是都有所保留了。夏生學地招式,一般都是不死即殘的,但現在為了避免結下不解之仇,動手間難免束縛,實力隻能發揮出八成多。而翔兒則是不想暴露莫邪,所以徒手相鬥,比之用了莫邪自然是要弱上許多。所幸這次出來一路上並沒荒廢武功,反是更加努力,並且將當初三絕代其師傅所傳的一些武藝都反複研究過,所以比之當初闖出南平侯府時的實力,倒似乎還略勝一籌。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這個時候,翔兒再次深深體會到了人手多的好處。這裏居住的一兩千人力,到有大半都是會點功夫的。抽出其中武藝較好的,也至少有兩三百人。翔兒等又不能傷了對方,被他們這麽輪流耗損一番,終於漸漸不支。


    天色大亮時,翔兒和夏生又被“請”回了蓬萊閣。長老姬鋈讓其他人離開後,下座來到被點穴的翔兒兩人麵前。猶豫再三後,突然出手解開翔兒地穴道。


    “姬長老,你這是?”翔兒不解的揉了揉肩膀,幫夏生也解開了穴道,而姬鋈竟也沒有阻止。


    “宮小。。。。。。弟,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被姬鋈識**份後,翔兒稱借故詢問過有多少人知道這一情況。在查知隻有姬鋈自己知道後,翔兒便找出種種借口,讓姬鋈稱自己為弟。而姬鋈也爽快同意了。這時姬鋈顯然心神不似平常那般穩定,一時竟差點直呼宮小姐,幸而及時修正過來。


    翔兒歉然看了看夏生。點頭道:“當然可以。夏生,隻能麻煩你先離開一會兒了。”


    夏生警告地瞪了姬鋈一眼,轉身離開。


    “姬長老,我實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姬鋈略一猶豫,突然盯住翔兒,好像初見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卻並不回答翔兒的問題,反問道:“宮小姐。我有一疑問,萬望你如實回答。你這一身武功,究竟學自何處?你師傅名諱方便相告否?”


    翔兒一愣,立刻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那被三絕說得神乎其神的師傅,似乎也是姬姓,好像是叫什麽來著?對了,是叫姬澤!


    “這個倒是沒什麽,隻是。姬長老,我能知道你問這個究竟是為什麽嗎?”


    姬鋈沉思片刻,長歎一聲,道:“這也沒什麽不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現告訴我你師傅的情況。放心,我絕不會對你不利。”


    翔兒看著姬鋈的眼睛,確定他所說並非欺詐,終於開口道:“其實我從未見過我師傅,隻知道他名諱上姬下澤。”“咣當!”


    姬鋈一聽這名字。竟麵色大變。甚至接連後退幾步撞翻了桌上地茶具。


    “你,你剛才說。你師傅叫姬澤?”


    “嗯,是啊,但隻可惜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他。據代師傅傳授我武功地人說,師傅早在四十多年前就算到了,所以讓他代為受我地。”


    姬鋈臉色再變,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雙眼中竟蘊滿淚水。翔兒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很是好奇,但卻沒有立刻追問。


    許久,姬鋈漸漸平靜下來,看向翔兒的目光裏也多了一分親近之意思:“宮小姐,你既是我祖父之徒,論輩分還要高我一等。”


    “不不不,姬長老不要這樣說,師傅超脫俗世,不會在意這些的,我們還是各自交往的好。”


    姬鋈久居高位,性子又自傲,哪裏容得別人比他高一頭?翔兒如此說,也隻是避免因此埋下隱患。


    果然,姬鋈微微一笑,也並未糾纏於此,繼續道:“宮小姐,祖父本來乃是我姬氏一族中最傑出的少年英才,隻因一些誤會糾葛,與族中當時另一支交惡。後來事情鬧大後,祖父為了族中安定,也為了保全我父親和祖母,便留書離穀了。後來,父親成為唯一長老後,便一直想方設法四處尋找他老人家,可是始終杳無音訊。父親失望之餘,終於一病不起,我便於十幾歲時得承長老之職。二十年來,我也不斷派人出穀尋訪祖父蹤跡,卻總是不得,沒想到今日終於得償心願!”


    翔兒微笑傾聽著,適時道:“這就是天意吧。對了,師傅遺居之處,就在我臨州與青州交境不遠處,裏麵師傅留下地書籍器具也收藏完好,如果姬長老有意,不若便由我帶人前去取來?”


    姬鋈了然道:“宮小姐放心,既然你是我祖父之徒,自然是可以自由來去,甚至可以調用我姬家力量。至於祖父遺物,那就有勞了。”


    兩人相視而笑,俱是感覺親近許多,屋裏氣氛亦融洽起來。


    不過兩人並沒有太多時間繼續培養感情,因為屋外突然傳來當初引翔兒來見姬鋈的那兩名少女急迫的聲音:“長老,巫女大人有請,說是薑家來人了。”


    姬鋈起身,到沒有太多緊張地神色,先對翔兒禮貌一笑,才道:“宮小姐想必也不識得這薑氏一族吧?說起來,他們到時與我們姬家相當,不如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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