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誰?”梁衡秋眸子頓時一厲,打量著眼前這個蒙著麵紗的道人,語氣有些不善。


    一旁的江不覺聽了,急忙將梁衡秋拉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是怎麽回事?他是我請來為王初一診治的,態度好點。”


    “仙長,對不起啊,我替他向你道歉。”江不覺尷尬的訕訕笑道。


    “無恙,情有可原。”沈墨軒隨手一揮,拂塵落於懷間,姿態高雅。


    守候在王初一身旁的妙香也是款款起身,微微一笑:“奴家妙香,見過道長。”


    沈墨軒目光掠過妙香,然後落在了床上麵色蒼白陷入昏迷的王初一身上。


    感受著沈墨軒身上的氣息,妙香緊緊低著頭,不敢與其對視,而後更是小心翼翼的退門外,生怕引起她一絲的注意。


    看到妙香慌張地神色,江不覺也是沒有阻止她,畢竟道門妖族勢不兩立,是宿敵。假若她泄出半點氣息,隻怕會落得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那樣,東郊顧村那件案子的線索也是徹底斷了。


    這時,沈墨軒也開始替王初一把起脈來,臉上的神色同時也牽引著江不覺和梁衡秋兩人久懸的心。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大家都知道王初一是為了保護他們才出的事情,心中總有若有若無的愧疚之意。


    在這事關生死的重要時刻,一向活潑可愛的梁衡秋也是罕見的靜了下來,甚至連腳步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兩人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猶如熱鍋之上的螞蟻。


    忽然,沈墨軒撒手站起,麵色變得肅穆,眉間更是擰作一團,沉聲道:“說吧,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麽?”


    “他的體內不止有邪祟之力,更有一道極為純正的道家之氣。原本這兩種力量猶如水火不容,是要在這體內互相吞噬,翻湧。”


    “若不是他是王敗北將軍的兒子,從小以雲籙刻其身,又有開陽星印加持,否則早就魂歸九泉,命喪當場。”


    梁衡秋一聽,不由多看了江不覺幾眼。自王初一受傷之後,就隻有江不覺替他療過傷,那股道家之氣也就是江不覺弄出來的。


    隻不過讓她十分意外的是,相處多日,她竟從未他身上感到一絲的道家弟子氣息。


    感受著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懷疑的眼神,江不覺急忙轉移話題說道:“仙長,你且聽我說……”


    而後,他們便將遭遇邪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沈墨軒,至於那股道家之氣也被江不覺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事實上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那股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而他也絲毫回憶不起有關那股力量的任何記憶。


    至於扇上符籙他也是絲毫不知,隻是每當他想起這個念頭時,便會不由自主的刻出那‘晴明咒’,仿佛是已經畫了千萬遍後,形成的肌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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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沈墨軒的眉頭皺的更深,本以為這隻是一場簡單的遇鬼事件,現在看來卻是她想的簡單了。


    正所謂德不配位,即便坐上了那個位置也不會長久。同樣的棺材也是這樣,不同的人下葬所用的棺材也是天差地別的。


    黑色棺材主要殯葬戰死、早喪或者自殺的人;原木色(黃色)棺材主要殯葬普通民眾;白色棺材主要殯葬早夭之人;紅色棺材主要殯葬年過八旬壽終正寢的老人;金色棺材主要殯葬帝王將相及富貴人家。


    而血棺,赤紅如血,世間罕有人用其下葬。血色往往象征著不詳,象征著血光之災。被鮮血染透的棺槨,自也是邪門透頂,被天地所忌諱。


    所以血棺又稱詛咒之棺,葬入其中之人無往世,無來生,身體會被邪物噬咬,就連後輩的氣運也會受到影響。


    一般來說,隻有和對方有深仇大恨,才會用到血棺。而那血棺能引得天地混沌,染透天際的,足以證明這葬在裏麵的人絕不簡單。


    血棺出世,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在這樣敏感的時期。


    想到這裏沈墨軒也不再猶豫,扭過頭對江不覺冷冷道:“我這就替他療傷,切忌不能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江不覺對此也是知曉,拉著不情願的梁衡秋關上門,守在門外。


    隨著“嘎吱”一聲房門禁閉,沈墨軒也緩緩伸出雙手開始替王初一療傷。


    這一刻,她的眼神變得清冷淡漠,看不到一絲的情緒激動,身上開始散發出一股真實的寒冷氣息。


    瞬息之後,她的身上竟蒙上了一層冰霜,甚至連呼出的氣息裏,也漸漸開始出現了細小的冰砂。


    她緩緩伸出雙手,向著王初一的後背推去。相碰的一刹那,隻聽一聲宛若冰痕炸裂的聲響,王初一的身上也結出了一層冰霜。


    而後,隻見源源不斷的寒氣化作乳白的霧氣被渡到王初一的體內,身子更是止不住的微微發顫。


    “哢擦哢擦”的細微聲不斷作響,雪白的冰霜瘋狂的蔓延,結出一朵朵奇美的冰晶花。


    “哇,什麽東西?”靠在門上的梁衡秋頓感後背一涼,怪叫一聲道。


    “什麽?”神經緊繃的江不覺,也頓時被嚇了一跳。


    隨後他便慌張看去,隻見禁閉的門扉上此刻竟是布滿了寒霜,更有幾枝“冰杏”出牆來。


    “他該不會有事吧?”梁衡秋望了望裏麵的情形,但隻得看見模糊的情形,不由擔憂問道。


    江不覺此刻心中也是一緊,想要進去看看,又想到仙長剛才的警告,一時間也是糾結無比。


    與此同時,王初一卻是麵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全身上下都發出隱隱的紅光,散發著熱意。在他的肌膚之上,更有密密麻麻的金色紋飾閃爍著神芒。


    漸漸的,王初一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眉心也是皺了起來,更是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在外麵的兩人聽到這聲悶哼,也是打消了闖進去的疑慮。畢竟,隻要感覺到痛苦,那也就意味著離蘇醒不遠了。


    “太好了,他終於醒了。”梁衡秋歡喜鼓舞的說道,心中那叫個高興。


    江不覺也是長籲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終於可以放下。


    很快,沈墨軒便從房內走出。


    江不覺兩人頓時迎了上去,急不可耐的問道:“仙長,他這是好了。”


    耗費太多精力與氣息的沈墨軒不願多言,淡淡點了頭就準備離去。


    江不覺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問道:“敢問仙長尊姓大名,日後相見好當酬謝。”


    沈墨軒走著走著忽然腳步一停,鬼使神差答了一句:“沈墨軒!”


    至於她為何回答,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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