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薛府,深夜仍是燈火通明,被重兵把守著,尋常人等更是難以靠近。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周圍的一些群眾,看著薛府門前的那些麵色冷峻的內衛,議論紛紛。


    “誒,你這都不知道。”其中一人看了旁人,趾高氣昂的說道:“這可是前天的事了,傳遍了整個長安。”


    “那高高在上的禦史薛亮大人,竟當街發瘋而後慘死在了西域馬蹄之下。”


    “什麽?死在了馬蹄下?”那人聞言,也是露出了驚詫的神色,追問道:“那禦史大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發瘋?查出是什麽來沒有。”


    先前那趾高氣昂的人,搖了搖頭,不屑看了一眼那人而後道:“就算查出來又如何?又不關我們平頭百姓的事,不說了,如花樓的姑娘還在等著我呢。”


    此刻,重兵把守的禦史府內。


    江不覺和王初一滿臉冷色,端詳著手中的漆器默然不語。


    最終,還是王初一打破了這死寂的氣氛,輕咳幾聲,沉聲道:“這上麵的字應該是刻意留下的吧?”


    江不覺點了點頭,望著這漆器上朱漆褪去之後,出現了一個‘聖’字的刻痕,隻是他想不通的是凶手為何要刻意留下這件漆器?是為了挑釁?亦或是其他?


    然而就在這時,房外的庭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厲喝之聲,隻聽有人厲喝道:“留下三人保護這裏,其餘的人跟我走。”


    “是。”那些內衛沉沉應和,隨即便慌張的衝出門外,不知向著什麽地方奔去。


    “怎麽回事?”王初一眉頭微微一皺,走到那守在門口的內衛,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杜統領呢?”


    那內衛為難的看了眼王初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初一見此,心中頓時一悸,意識到絕對發生了大事,不由一聲冷喝道:“說,我等皆是為聖上查案,若是因你個人耽誤了查案,你可承擔得起?”


    經此一喝,那內衛臉色也是一陣蒼白,在一陣猶豫計量得失之後,還是開口,道:“回大人,上麵有人忽然傳信道清音坊出現歹人,出了大事情。”


    清音坊?王初一心中頓時一震,清音坊那裏可住的皆一些文人墨客,其中不乏某些皇親國戚的幕後之賓,其勢力錯綜複雜。若是那裏出了事,隻怕長安都要抖三抖。


    此刻,他也終於明白杜文為何那樣緊張,畢竟清音坊那裏的圈子水很深,就算杜文也不一定能把握住,全身而退。


    江不覺在長安待了三年之多,對於清音坊了也是頗為了解,麵色同樣也變得陰沉,道:“我們走,這次隻怕要出大事。”


    王初一點了點頭,兩人隨即便騎馬直奔清音坊而去。


    有的時候,死人遠比夥人要麻煩的多,更何況是清音坊中的人。清音坊,在文人墨客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大漢帝國更是獨尊儒術,若是清音坊出了問題,隻怕整個帝國都要為之傷筋動骨。


    事關國家大事,兩人也不敢有絲毫馬虎,星夜奔行。


    當兩人來到清音坊前時,整個清音坊已經圍上了諸多看熱鬧的人,將路堵得水泄不通。


    王初一低罵一聲,隻得和江不覺下馬走入這清音坊。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了清音坊,卻被一旁的內衛攔住。


    王初一不耐煩的亮了自己的腰牌,旋即衝入了清音坊。


    整個清音坊,與坊外的喧囂不同,這裏有的隻是和黑夜一般的冷寂。


    長長的街道之上空無一人,路邊盡是各家種的雜數,不過都已翠竹居多,房屋也是櫛次鱗比的排列著,多亭台水榭,淡雅至極。


    兩人沿著這長街之上狂奔,忽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錯落的馬蹄聲。


    江不覺不由抬眸,隻見兩個富家公子在幾名隨從的簇擁下,緩緩而來。其中一白衣白馬的儒雅公子,劍眉星目,瀟灑至極,引人注目。


    “怎麽?”王初一發覺江不覺的速度慢了下來,扭頭不由催促道:“還是快點吧,這裏出了事情可不妙。”


    江不覺頓時回過神來,追趕上王初一,道:“沒什麽,我們走。”


    就這樣,兩人與那騎馬而行的人擦肩而過。


    但就在這時,江不覺鬼使神差的扭頭看了眼那白衣的儒雅公子,眼前頓時出現一片漆黑的霧氣彌漫而來,隨後他便感到一陣陰冷煞氣。


    “颯颯……”


    冷風嗚咽不止,枝葉摩擦聲窸窣作響,等到江不覺再次睜開眼睛是,眼前的情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隻聽陰風陣陣,嗚咽不止,引起森森,隻見迷蒙的霧氣中,隱約有黑影遊弋而過,恍若鬼魅。


    抬頭遙望,北鬥七星已不再,孤月皎潔的月光此刻變得那樣的冷寒,徑直的照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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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不覺心中頓時一沉,望著那迷霧中朦朧的黑影,冷喝道:“何方神聖,既然帶我來此,何不現身一見?”


    他手中折扇輕展,周邊的迷霧頓時消弭而散,顯露出破敗的荒野,看的更讓人心悸。


    這手中折扇是最後大賢張澤正給他的,自帶一股浩然正氣,正是這種陰寒煞氣的克星。


    他緩緩向前走去,警惕的望向前方,沉聲道:“既然敢將我帶到這裏來,有什麽手段就使出來。”


    江不覺隱約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很有可能就是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兩人搞得鬼。隻不過讓他更為驚奇的是,他剛剛明明看的那麽仔細,而今卻絲毫想不起那兩人的麵容。


    每當他想回憶那兩人之時,出現在記憶中的始終是一張模糊不楚的臉。


    “桀桀桀……”


    回應江不覺冷喝的隻有,那陰風陣陣,以及一聲聲慘厲的笑聲,端是陰森滲人。


    這讓江不覺眉頭緊皺,莫非對方隻是個裝神弄鬼的小人?


    也就在這時,那朦朧迷霧中始終遊弋的身影終於動了。他隻覺得迎麵而來一股冷寒的煞氣,下意識的用折扇去擋。


    隻聽“錚”的一聲,金光閃爍,一道灰影被震飛出去,發出淒厲的鬼叫之聲,化作一縷黑煙彌散。


    而後他的四周充滿了陰森的煞氣,幾道灰影衝破迷霧,從四麵八方張牙舞爪向他撲來。


    江不覺也都是以著手中折扇將其一一震飛出去,不過這些灰影仿佛是無窮無盡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向著江不覺撲來。


    漸漸的,江不覺便意識到有些不妙,這絕對是對方的緩兵之計。


    想到這裏,他便不顧這些灰影,轉身想衝破迷霧逃出去。


    “哈哈哈……”這時,迷霧中傳來一道舛厲的陰森厲笑,“這個時候方才想明白,晚了。”


    “桀桀桀……”幾隻灰影厲笑著,向著江不覺撲去。與其一同衝出陰森迷霧的還有一把滴著血的綠色鬼頭刀。


    那鬼頭刀速度快到驚人,甚至刀身上還殘留著那陰森鬼霧。


    “嗤!”聽到那空氣中的尖利的嘯鳴聲,江不覺麵色一沉,知道硬茬來了。


    當即,心中一沉,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黑白棋盤,丹田之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溫暖氣流,以著他不知道的方式運行著。


    當那綠色的鬼頭刀劈砍到他的後背時,隻聽“錚”的,黑色的棋盤出現在他的身後,那把綠色的鬼頭刀難以再進分毫。


    隻見那無匹的氣波圍繞著那把綠色的鬼頭刀震蕩而出,周圍的迷蒙霧氣更是被一一蕩開,化作雲氣翻湧。


    “什麽?這是?”躲在暗處的林玖目光一閃,眼神鋒銳淩冽,帶著極為濃重的殺意。


    “怎麽?”初生在一旁,心神也是大為驚訝,望著江不覺手中的那折扇閃爍著異色。


    林玖舛厲一笑,雙眸射出森厲的寒芒,冷聲道:“放心,今日他必死無疑。他竟然能看破您的偽裝,今日不除,日後定是大患。”


    對於阻礙聖教大業的人,他一向是讓對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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