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江不覺同樣發現一個少年,形貌異於常人,雙眼輕飄,神色匆匆,似是有什麽急事。


    就在他緊隨其上之時,跟入了一個巷道後,那少年居然憑空消失於無影。


    這讓江不覺很是不解,眉頭緊緊皺起,四處打量著這巷道,查看是否有暗道之類的逃脫法門。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幽香,一人迎麵走來,正是梁衡秋。


    “你在找些什麽?鬼鬼祟祟的?”梁衡秋一拍江不覺的肩膀問道。


    江不覺詫異的轉過頭,看到來人是梁衡秋,心中也隨即放下了戒心,道:“什麽鬼鬼祟祟?最近有人跟蹤我,被我察覺,追到這裏,然後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你怎麽就在這?”江不覺一臉狐疑的望向梁衡秋。


    “哈!什麽我就不能在這?”梁衡秋心中一慌,自然不會承認她跟蹤他已經好幾天了,隻是道:“我看你鬼鬼祟祟的,擔心你有事,這才跟了上來。”


    “哼,真是熱臉貼冷屁股,算我自作多情。”梁衡秋冷哼一聲,旋即扭過頭去獨自生著悶氣。


    江不覺也是麵色一垮,無奈苦澀道:“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不過你剛才是否見到有人逃入這深巷內?”


    “哼。”梁衡秋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撇嘴道:“怎麽?現在想起我了,難得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嗬嗬,那是自然。”江不覺也不氣惱,微微一笑,眉目間顯露出和煦的笑意,柔聲道:“你畢竟會言靈,走南闖北的,見識肯定會比我多上不少。”


    對於這般阿諛奉承,梁衡秋很是受用,笑得樂不可支,衝著江不覺嬌哼一聲,說道:“算你識相,會說話。本姑娘這些年浪跡天涯,見識自然比你這說書人強上許多。”


    隨即,隻見她狹長的雙眸微閉,口中默念有聲,雙手縈繞著一層輝煌熒光。隨後充滿熒光的雙手在那看似堅硬的巷道摸索著。


    忽然,一聲哢擦的脆響聲傳來,一股迷蒙的霧氣在那牆壁之上暈染開來,猶如一潭蕩漾著漣漪的水潭。


    江不覺在一旁看著,心中也是暗生敬佩。這看似死路的巷道之內,實則內藏乾坤,深不可測。


    做完這一切,梁衡秋神氣的在他麵前徘徊顯擺,神氣道:“怎麽樣,神奇吧,今日若不是碰上我,你隻怕是會無功而返。”


    “的確神奇。”江不覺則是不鹹不淡的敷衍一句,而後便走向那漩渦,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你找死嗎?”等著他誇讚的梁衡秋,見此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喝道:“你幹什麽?就這樣進去,送死?”


    “你都不知道裏麵有什麽人,就這樣冒失的闖進去,這豈不是送死嗎?”


    江不覺笑了笑,耐心說道:“你今日既然已經破開了這幻象,又豈能錯過這個機會?況且,前輩不是說我身上封印著巨大力量嗎?怎麽那麽容易就死。”


    “這,那這樣也不行。”即便這樣,梁衡秋依舊死死拉著江不覺不放鬆,道:“紀清呢?他不是回來了嗎?你們兩個向來不是如影隨形的,他怎麽就會這樣放任你一個人來調查。”


    提起紀清,江不覺眉頭也是微皺。自從紀清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沉默寡言不少,心中似乎藏著什麽事。


    隻是他不說,江不覺也不好問,隻好說道:“他,或許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你當真要進去?”梁衡秋黛眉顰蹙,神色複雜,顯然正在思索著什麽。


    江不覺點了點頭,他這次是必須要進屋調查不可。雖然這距離進宮已經過去了三天,禦史之案也有了結果。


    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案件的背後還有巨大的謎團。這時恰逢有人跟蹤他,他不得調查個清楚。


    看他這般真色,梁衡秋端是一陣頭大,不悅道:“禦史的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麽你還想查些什麽?”


    江不覺搖了搖頭,淡淡笑道:“表麵上看起來是林家林金源一手策劃了這背後的一切,也的確在林府府邸發現了大量的噬心蠱。”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僅憑一個林家是怎樣突破層層審查,與南域苗疆取得聯係,然後將蠱蟲運到這裏的。”


    “另外還有一點是最為奇特,那就是在禦史府邸。”


    “禦史府邸?”梁衡秋微微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想到這裏。


    “嗯,不錯。”江不覺點了點頭,低聲繼續道:“那日內衛搜查的手段你我是親眼所見,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般寸草不生。”


    “但為何我們發現端倪的房間裏麵物品擺列整齊、紋絲不亂?”


    聽到這話,梁衡秋不禁抬頭,仔細的觀察著江不覺,心中詫異無比的道:“你是說,這是杜統領有益擺給我們看的?”


    “這也就是說,林金源一家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


    江不覺對此也是搖頭,神色苦悶的道:“至於這點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事,這其定是有著不為人知的辛秘。”


    這樣一般分析,倒是讓梁衡秋目光震驚,心神霍然開朗,也頓時忘記話題早已被扯遠了。


    就在她不留神間,江不覺掙脫她的束縛,便一腳踏入那漣漪漩渦之中,身影消失在了這深巷之中。


    梁衡秋頓時氣急,想也沒想,也是跟著他踏入了那未知的境地。


    ……


    太學院,景山,登天台。


    在太學院景山後有著這樣一條石路,石路通幽,蜿蜒曲折,人跡罕至,直通那太學院的登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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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山,太學院的後山,高聳入雲,密林匆匆,參天的樹木遮蓋了景山的全貌,隻能透過那半山腰迷蒙的霧氣窺探得景山盛景的一二。


    “吭哧吭哧…”


    劉年氣喘籲籲的獨自爬行在這石路之上,麵色蒼白,是窒息的醬紫色。


    望了一眼那迷蒙的霧氣,看不到盡頭,劉年頓時氣泄,整個人癱倒在石路之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可惡,要不是我改頭換麵,這點路途能難倒我董宛?”


    這話一出,劉年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急忙望向四周,見四下人影鮮少時,才一臉慶幸拍拍自己的胸脯,心中暗自呢喃道:“幸虧這四下無人,若是讓他知道,必定是少不了一番苦頭吃。”


    “這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從今以後天底下再也沒有董宛,有的隻是劉年。”


    他自從那日服下了那脫胎換骨的丹藥之後,便一直在某個地方秘密訓練,平日裏也就是背誦那些經史典籍。半月前,太一忽然找上自己,說是讓自己混入太學院。


    而方法,便是走完這條石路。他本想著,一條石路嘛,爺又不是沒走過,自然也就沒多在意。


    而今看來,卻是他大意了,後悔無比。


    牢騷發完之後,劉年也隻得拚勁最後一絲力氣,這才上路。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了清泉流響,瀑布滑落山間跌入穀底的轟鳴聲,而後再流走於那狹小路徑的潺潺聲。


    這讓他精神不由一震,也隨即加快了步伐。


    就在他邁過眼前的大青石後,步伐就變得越發的緩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麵色變得更為醬紫,雙腳仿佛被綁上了重物一般,重若千金。


    “奶奶的,我就不信爺今天會被這區區石路難住。”劉年在心中暗罵,心中生出一股不服輸的意氣。


    他不信邪的邁開雙腿,再次向前行數十步。這時候,雙腿有的不再是沉重,還有一股猶如針紮一般的鑽心疼痛瞬間湧上他的腦門,麵色一瞬間變得通紅。


    “登我天宮者,除了堅毅之外,還要有儒雅之姿。你不合適,下去吧!”那聲音猶如洪鍾,自山頂傳來,在山穀間回蕩著。


    伴著那高聲傳來的還有一股狂勁的旋風,霎時間,便將他整個席卷而下,吹落了在山腳。


    “可惡!”劉年心中暗罵,但那不服輸的性格並沒有讓他放棄,反而再次踏上了登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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