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下了一場雪,清晨的時候,雪還沒有停,鵝毛大的雪花紛紛揚揚,天地間變得一片銀白。


    生死台在天一城的最北邊,立在一個小廣場上,此時廣場上已有了人,而且人很多,幾乎站了半個廣場。


    不過是半個晚上,天元商會和沈家打生死擂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天一城,人們都是來看熱鬧的。其實今天來的人不算多,天元商會這麽大的勢力,竟然和別人打生死擂,這絕對是難得一見的事情。若是平常時候,廣場上的人一定連擠都擠不下。


    隻是現在的天一城正在準備年底的比武大賽,後天就是比賽開始的日子。這兩天天一城的修煉者都在忙著報名參賽,而且沈家又是無名之輩,所以來的人並不多。


    比武大賽並不隻是第一名有獎勵,隻要參加比賽,稍微有點成績,都能得到豐厚的獎品。天一城的修煉者,幾乎沒有人會錯過這個機會。


    今天來到生死台下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


    當然,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沈家弟子和天元商會的人,各站在台下的東西兩麵,隔台相對。


    此時人們站在廣場上,正對著生死台上指指點點。


    “看,那台上有人!”一個剛來的年輕人指著生死台咋咋呼呼的喊道。


    生死台上確實站著一個人,他的全身上下都被大雪覆蓋,人們隻能看見一個人形,根本看不清那人模樣。


    “那個人早就已經來了。”身旁一個老人答道。


    “早就來了?來了多長時間了?”有人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又有人說道:“我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就看見上麵有人了。而且那個時候他就是現在這副樣子,身上全都被雪蓋住,想來那時就已經到了很長時間了。”


    “那麽早?”有人驚訝道:“他在那裏做什麽?不會是打生死擂的吧?”


    “廢話,上到生死台上,不打生死擂還能做什麽?”


    生死台,是決定生死的地方。


    生死台上,九死一生。不打生死擂,誰也不會登上生死台!


    那地方充滿煞氣,普通人走到附近,都會受不了。


    “打擂來那麽早?”有人疑惑的道:“在冰天雪地中站那麽長時間,身體豈不是都要凍僵?便是修煉者,也會受不了吧?”


    “是啊是啊,這人可能是個瘋子。”


    “拉倒吧,你覺得天元商會會和一個瘋子打生死擂嗎?就算瘋也是被嚇瘋的。”


    “嗯,沒錯,這人一定是被嚇瘋了。和天元商會的趙長洲生死對決,不被嚇瘋才怪呢。”


    “話說,沈家到底是什麽勢力啊,怎麽會惹上天元商會的?我怎麽一直也沒有聽說過呢?”


    “一個很小的勢力,不過還真是有麵子,竟然把趙長洲都給驚動了。這家夥就算死也值了。”


    趙長洲還沒有來,人群便都指著台上的人紛紛議論起來。而台上的人卻一直不言不動,就好像是一尊雕像般,矗立在生死台上,矗立在風雪中。


    卯時末,辰時初。


    趙長洲終於出現,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老人頭發胡子花白,腰杆筆挺。天一城的人都認識這個老人,他叫天平,是天一城最有威信的人。便是城主海明威,見到天平都得客氣三分。


    天一城每次有人打生死擂,都得找來天平當公證人。


    趙長洲和天平一起走上生死台,天平盯著台中心的雪人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就是沈雲飛?”


    “我就是沈雲飛。”雪人晃了晃身子,身上的雪簌簌而落,沈雲飛的模樣終於被人看清。


    “臥槽,這麽年輕!這人一定是瘋子!”台下人見台上站著的,竟然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立時有人大聲喊道。


    便是天平,臉上都是現出詫異之色。他已經了解,和趙長洲打擂的人是沈家的家主,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沈家家主竟然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少年。


    “我是這場生死擂的公證人。”天平說道:“我現在確認一下,和趙長洲打生死擂,可是你心甘情願?”


    “是。”沈雲飛點頭說道。


    “趙長洲,你呢?”


    “我也是自願。”


    天平點了點頭,“這場比試,賭注是你們整個家族,勝者將獲得敗方的一切,敗者將任憑勝方處置,是嗎?”海明威又問道。


    “是。”兩個人同時說道。


    “好。那麽你們選擇幾場定輸贏?”


    “一場。”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大多數情況下,涉及到整個家族的生死擂,都是五戰三勝或者三戰兩勝。不過趙長洲和沈雲飛卻都選擇了一場。


    原因很簡單,他們都對自家的力量信心不大。沈家武士倒是不少,但是武師一個都沒,在天一城這麽大的地方,讓武士打生死擂,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而天元商會也不比沈家好多少。巔峰實力幾乎已損失殆盡。三大護法和李淑芝都死了,其餘的普通精英,趙長洲也沒有信心,所以他們都選擇一場定輸贏。


    “好了,我都了解了,你們可以開始了。”天平問明一切,轉身便走下了生死台。


    生死台上,就隻剩下沈雲飛和趙長洲兩個人。


    兩人麵麵相對,中間隔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生死台下,沈紅和孫二娘一臉緊張的看著台上,這大雪天,兩個人的額頭上竟是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白詩琪更是雙眼濕潤,眼淚即將就要掉下來。她已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台下的人群更是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台上的兩個人。


    “那小子隻是武士境,估計一下就得被趙長洲打死。”一個剛剛打通七脈的少年大聲嚷著。他的實力太低,沒有去報名比武大賽,便也跑來這裏看熱鬧。


    不少人跟著附和,顯然都認同那少年的話。


    台上的趙長洲也聽見了下麵的叫嚷,他也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對著麵前的沈雲飛道:“一招,我讓你死!”


    沈雲飛不說話,沈雲飛的右手一動,手中已多了一柄劍,一柄張遠煉製的二階靈劍。


    劍身發出濛濛銀光,與天空中飛舞的雪花相應相和。


    “哼!不自量力!”趙長洲冷哼一聲,猛然間一拳轟出。


    一道青色光柱從拳頭上射出,直向著沈雲飛轟去。前方的雪花,被這氣勁轟得漫天飛散,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隨著這拳一起壓向沈雲飛。


    “少爺快跑!”見到如此威猛絕倫的一拳,白詩琪的眼淚一下子就被嚇出來了。


    沈紅和孫二娘雖然沒有說話,心中卻也緊張的不得了。


    本來,她們心中還多少有一點點希望,因為她們知道沈雲飛的迷蹤步很奇特,應該能和趙長洲周旋一番。可是當他們看見這一拳之危的時候,一顆心卻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那麽重的一拳,麵對著那麽強大的壓力,他還能躲得了嗎?


    兩個人心中都沒底,全都緊張的看著台上的沈雲飛。


    沈雲飛卻沒有躲,沈雲飛刺出了手中的劍!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他竟然敢和武士硬碰!他要做什麽?!”有人如此想道。


    “瘋子,真是瘋子!”


    劍帶著濛濛白光刺出去,好像空中舞動的精靈,與天地間的雪花遙相呼應。


    趙長洲的一拳,把雪花轟散。而沈雲飛一劍刺出,周圍的雪花卻全都匯聚過來,和劍一起迎向前方的青色光柱。


    白詩琪的聲音才剛剛發出的時候,劍便與光柱相觸。


    那看起來威猛的不得了的光柱,竟是被劍刺得向兩邊分開,從沈雲飛的身旁掠過。而那柄劍略頓了頓後,竟是繼續向前,瞬間便要刺到趙長洲的拳頭。


    劍還沒有到,那隨劍而來的雪花卻已粘在趙長洲的拳頭上。


    趙長洲隻感覺到一道刺骨冰寒的冷氣瞬間傳遍全身,竟是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趙長洲大驚,再沒敢硬碰,連忙快速向後退出,眨眼間就退出百米,讓開了沈雲飛這一劍。


    “怎麽回事?趙長洲被逼退了?”台下的人都懵了,“剛才是不是趙長洲被嚇跑了?”


    “是啊是啊,天元商會的會長打不過那個人啊。”很多人忍不住大聲喊叫。


    “瞎說什麽,那是試探,懂不懂?一個武士,怎麽可能是趙長洲的對手呢?”


    “什麽試探,那是趙長洲不想這麽快把人殺死,他想多玩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人們紛紛點頭,恍然大悟。說趙長洲被那個人逼退,確實很難讓人接受。


    生死台上。


    趙長洲的臉色卻有些發青,他調動全部靈氣,才把體內那股寒意壓下去。再次看向沈雲飛的時候,趙長洲的臉色變得無比鄭重,“雪的能量?你竟然掌握了天地間雪的能量?”


    “昨晚下雪的時候,我就站在這裏。”沈雲飛道:“我在這台上站了四個時辰,對這能量,也算是有了一點感悟。”


    昨夜,沈雲飛一夜沒睡,剛剛下雪,他便來到了這裏,站在了生死台上。


    沒有人能夠完全了解這個世界的所有力量,沈雲飛也不例外。不過他卻掌握了規則。


    天地間一切力量,都有規則。隻要掌握了規則,就可以在短時間內,了解各種各樣的力量。


    麵對趙長洲,沈雲飛也不敢大意。所以他早早就開始做準備。


    沒有地利,他就占據天時。


    “淑芝說的不錯,我不應該小看你。”趙長洲右手一動,他的手中忽然就多了一把彎刀,“不過,你還是得死!不管掌握了什麽樣的力量,武士在武師麵前,都是死路一條!”


    話落,趙長洲身體一動,便衝向沈雲飛,手中的刀快速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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