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慢吞吞走過回廊,洛雲有些木然地低聲說道。


    “這話你留著去跟彼岸說吧。”說話時憐月心中雖有些憤慨,但更多的卻是疑惑,在她看來洛雲雖然性格略有些輕佻,但總得來說還勉強可以算作一個正人君子,否則執掌著蜂蝶亂舞的鎮守府也不至於到現在還頂著處男的帽子,唯一一個算是挑明了關係的夕張也還止步於摟摟抱抱的階段,但怎麽一見到彼岸就是一副精蟲上腦的樣子呢。


    有些頭疼的輕哼一聲,憐月低聲道:“總之給我反省一下再去找彼岸好好道歉,另外提前做好雙方合作關係徹底崩潰的準備吧。”


    “誒?”


    “誒什麽誒,之前雙方能夠合作的前提條件就是你對彼岸的人身威脅,而在她發現即便自己遵守約定也依然會被你侵犯時,很有可能會對我們徹底失去信心,這樣一來合作也就無從談起了。”


    “呃,那這損失可真是大啊。”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洛雲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冷靜一下,畢竟剛才的經曆對他一個初哥來說也實在是有些刺激,但就在這時,他和憐月同時感知到彼岸已經進入了鎮守府中。


    眨了眨眼睛,洛雲下意識地說道:“難道彼岸沒有生氣?”


    話一出口他似乎就感受到了憐月鄙夷的視線,連忙改口道:“那莫非是我離開前的道歉讓她原諒我了?”


    “不是吧,那種一點誠意都沒有的道歉也能讓人原諒嗎,換了我,不把你先閹後殺如何解心頭之恨。”


    “喂!我剛才道歉時可絕對是很有誠意的。”


    “有誠意是不錯,但也要弄清楚你招惹的是誰啊少俠,那可是一位驕傲到狂悖的深海棲姬,別的不說,就憑你給她戴上的那個心形項圈就夠她殺你一百二十回了,而且你看你對她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軟禁,威脅要讓她懷孕,甚至在對方好好合作的情況下依然將她強行推到,說實話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點都不懷疑彼岸會拉著你同歸於盡。”


    似乎也知道洛雲這時候肯定是一臉的無語,憐月不由輕笑道:“總之還是先過去看看吧,既然彼岸表露出了還願意合作的意向,那就務必要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


    輕輕點了點頭,洛雲有些緊張地吐出一口氣,飛快回到了自己房間裏進入了鎮守府中。


    位於建造工廠旁的一座占地上千平米的設施,便是鎮守府對艦娘進行調製進化時的地方。


    當洛雲趕到這時,就看到彼岸正負手而立,至於她的神色,依然是冷得能刮下一層冰渣子,不過這才是深海棲姬的常態,若是彼岸突然笑靨如花地出現在麵前洛雲才會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陰謀,但看著麵無表情的彼岸,洛雲依然感到了一絲不安。


    太平靜了,以致於顯得有些反常,畢竟就在十多分鍾之前,眼前的這位可是差點就被自己給強推了啊。


    不過彼岸倒是沒有在意洛雲的視線,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調製應該需要很長時間吧,我們什麽開始?”


    “現在。”


    對於彼岸的異狀,洛雲雖然有些懷疑但也沒太在意,無論如何自己掌握著彼岸的靈魂,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即便她有什麽圖謀,自己見招拆招即可。


    站在那設施的銀白色金屬大門前,一道紅色激光掃過洛雲的虹膜,唰的一聲,大門開啟,洛雲當先走了進去。


    大約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房間裏,滿是帶有濃濃科幻色彩的設備和儀器,而房間正中則是一個近三米高的巨型生態倉,其中充滿了清澈的翡翠色液體。


    “脫光衣服站進去。”


    見洛雲衝她偏了偏腦袋,彼岸一對秀眉不由微微一挑,雖然之前她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但就這麽在他麵前赤/裸著身體也讓彼岸心中不由有些躊躇。


    所幸洛雲如今見雙方的合作有了些轉圜的餘地也不敢欺人太甚,隻是在她那雙華麗的長腿上狠狠剜了幾眼,方才冷笑著轉身離去。


    待洛雲離去,彼岸用精神力將整間調製室仔仔細細地搜索了一番,方才褪下長裙將身體浸入那翡翠色的液體之中。


    整個調製的過程將持續十二小時以上,而趁這段時間洛雲倒是可以同一眾艦娘們趕去摩蘇爾城附近,提前做些布置。


    而就在此時,摩蘇爾城的薩德莊園之中,古利特正滿臉駭然地看著渾身破爛的邁卡維親王斯巴魯。


    臨行前的斯巴魯英俊而優雅,一身雍容的貴氣甚至超越了大多數他曾見過的公國貴族,但現在的斯巴魯若是讓人看到怕是能嚇得別人尖叫出聲。


    左臂不知被什麽東西齊根撕去,周身****,皮膚更是被似乎被高溫火焰熏烤過一般變得一片焦黑,甚至連兩隻耳朵也已經不知所蹤,隻剩下兩個在黑紅色血痂下的小小孔洞。


    “尊敬的大人啊,您這是怎麽了?”


    冷哼一聲,斯巴魯沒有理會倒吸著涼氣的古利特,一把抓過旁邊的一名高壯護衛,一口咬住他的頸間瘋狂吸吮起來。


    慘叫著的護衛片刻間便沒了聲息,而吸食了他全部鮮血的斯巴魯渾身黑紅色的血痂下飛快地重新生出了一層雪白的皮膚。


    古利特揮揮手示意一旁其餘幾個臉色微白的護衛將那具失去所有鮮血後皮膚顯得有些發白的屍體抬了下去,而後很有眼色地從隨身的空間寶物中取出一身寬大的長袍遞給了斯巴魯。


    滿意地點了點頭,斯巴魯用那長袍裹住全身,一屁股坐在了那會客廳的主位上冷笑道:“托你的福,這次突襲那卡爾蘭家族的所有人,除了我之外全軍覆沒,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你?”


    臉色一變,古利特背後猛地冒出大片冷汗驚聲辯解道:“請您恕罪,我哪裏能想到小小的卡爾蘭家族竟然擁有這麽強的隱藏力量。”


    斯巴魯站起身從一旁的酒櫃中抓出一瓶陳年美酒,直接對著瓶口將那琥珀色的酒液灌進了嘴裏,呼出了一口酒氣方才看著古利特冷聲道:“那卡爾蘭家族可沒有這麽強的隱藏力量,你給出的情報還算比較準確,而這也是我留下你性命的原因。”


    老臉上露出一抹慶幸的神色,古利特抹著冷汗道:“尊敬的大人,您的睿智可比神明,那麽既然如此事情又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他們那個該死的魔法陣!原本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但那個該死的家族,在最後時刻竟然引爆了自己的防禦魔法結界,所有人都死了,隻有我活了下來。”


    眼底露出一抹隱隱的懼意,一個以數百顆高階魔核為能量核心的魔法陣在抽取了空氣中的巨量魔力後竟然擁有了如此可怕的殺傷力,幾頭實力已經恢複到準劍聖級的高階血魔連同經曆慘烈戰鬥後依然存活下來的近百頭血魔將在爆炸發生的第一時間便在那恐怖的能量中瞬間氣化,而自己若非是察覺了地下即將爆發的恐怖能量提前遠離了能量爆發的中心,又將自己的左臂獻祭給了手中的聖器靈杖換取了一層強大的魔力護盾,怕是自己可不隻是差點被烤糊那麽簡單了。


    “另外,還有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卡爾蘭家族有族人被強者護送著逃走了。”


    “什麽?”古利特一張老臉上猛地露出一抹駭然之色,他倒是不擔心那卡爾蘭家族的餘孽重新發展起來找他複仇,如今卡爾蘭家族近乎滿門滅絕,而失去了背後卡爾蘭家族的支持,那龐大而富有的卡爾蘭商會很快將成為所有人眼中的肥肉,用不了多久就將被人侵吞殆盡,到時勢力範圍、家族精英、發展資源要什麽沒什麽的卡爾蘭家族想要重新恢複元氣天知道要多少年,而那時有血魔族支持的薩德家族怕是早已成為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又怎麽會懼怕那些小小的仇人。


    但若是那人將家族被血魔所滅的消息傳到教會,而在之前便已經在教會留下案底的薩德家族無疑將成為重點的懷疑對象,而若是讓那些宗教裁判所的裁判官盯上,仔細審查之下說不定便被找出些蛛絲馬跡,而那時這丁點嫌疑或許就將給薩德家族招來滅門的大禍。


    看了一眼因為自己的質疑臉色有些難看的斯巴魯,額前冷汗直冒的古利特低聲將前因後果仔細解釋了一遍,方才低聲問道:“大人,您還記得那卡爾蘭餘孽是往哪個方向逃竄的嗎?”


    臉色同樣凝重起來的斯巴魯沉吟片刻後方才低聲道:“應該是北方。”


    “北方?”這下輪到古利特有些疑惑了,這種事關重大的消息那卡爾蘭餘孽不可能隨便找個教堂上報,畢竟那些教堂的教士主教和當地的貴族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其中說不定就有薩德家族的人,而能夠讓那卡爾蘭餘孽信任的怕是隻有杜伊斯行省的首府大教堂或幹脆就是艾丁城的沃森大教堂,而這兩個地方一在弗蘭城西南一在弗蘭城正東方,怎麽也不該向北邊走吧。


    見斯巴魯緊盯著自己,古利特低聲道:“總之大人請放心,我會在那卡爾蘭餘孽一切可能出現的地方派人監視,不過他們最大可能應該是去投奔了弗蘭城以北的卡爾蘭家族的某個盟友,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應該就是和卡爾蘭家族那位伊迪絲小姐訂婚的尼克萊爾子爵,總之,請大人放心,我這就派人去解決了他們。”


    “等等,你說什麽,尼克萊爾?”


    望著臉色微變的斯巴魯,古利特也不由神色一緊:“大人,您莫非和這尼克萊爾家族的祖先有舊?那若是必要的話……”


    輕輕擺了擺手,斯巴魯咧嘴一笑道:“有舊倒的確是有舊,不過倒可以算是舊仇了,你應該聽說過那位惡魔術士克洛德·尼克萊爾吧?”


    “莫非是那位曾經召喚過大惡魔的半神級強者?可這尼克萊爾家族難道跟那位強者有什麽關係嗎?”


    臉色微微一變,古力特自然聽說過這位在當年圍剿血魔族的戰役中大放異彩的傳奇人物,隻是那小小的尼克萊爾家族真的是那位強者的後裔?


    他先前對尼克萊爾家族下手隻是因為麾下有人無意中在白杉城附近的山林地附近發現了一塊黑魔鐵礦石,至於那弱小的尼克萊爾家族會和那位曾經召喚過上位大惡魔的強者有什麽關係,他可是想都沒想過。


    “當年克洛德可是條頓帝國最有名的法師之一,後來更是機緣巧合之下奴役了一頭上位暗炎惡魔,而在那場圍剿我族的戰鬥中,他的那頭惡魔仆從更是搏殺了血魔王族布魯赫氏族那位半神級的老親王,甚至連布魯赫氏族的聖器凶匙都被他奪了去,不過在那位老親王臨死前卻以凶匙詛咒了克洛德,詛咒他的後裔永遠無法修煉,待會你可以去查查這尼克萊爾家族的家主是不是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修煉天賦。”


    古利特臉色驟然一變,在之前準備對尼克萊爾家族下手時他也派人仔細調查過這個家族,而在有資料記錄的所有家主中,的確是沒有任何一人擁有修煉天賦,那時他還曾經感歎過這是有多倒黴才會十幾代人沒出過一個修煉者,而現在看來竟然是被詛咒的緣故嗎。


    齜牙咧嘴地笑了笑,斯巴魯瞥了一眼自己齊根而斷的左臂道:“等稍稍恢複一下,我會親自去幹掉這位尼克萊爾的後裔,若是這位惡魔術士有朝一日見到他後裔的腦袋想來他的神情會很精彩吧。”


    古利特聞言不由駭然道:“難道這數百年時間這位惡魔術士還沒死嗎?”


    “死?他怎麽會死,當年這家夥參戰的主要目的就是收集親王級血魔的心核與聖器,作為他轉化成不死巫妖的媒介,而在我們這些血魔族餘孽逃竄的幾十年間可是聽說他已經進入了深淵位麵和他的惡魔仆從聯手在那裏打下了一片大大的基業,想來在我以血能狀態存活在水晶球中的數百年裏,這家夥怕是已經成為深淵的一方大領主了吧。”


    望著感歎著的斯巴魯,古利特深深一禮後轉身離開了會客廳,現在布置人手抓捕卡爾蘭餘孽的工作刻不容緩,他可沒有時間聽斯巴魯在這裏感慨。


    而望著古利特離去的背影,斯巴魯不由一笑,緊隨其後離開會客廳來到了薩德莊園西北角的那座小教堂中,教堂中那位身著麻衣的虔誠教士望了斯巴魯一眼,躬身一禮打開了通往那地下石室甬道的機關,甬道之中的守備力量比起先前更加嚴密了許多。


    那兩位守在石室門前的重甲騎士看到手臂斷折衣衫不整的斯巴魯前來同樣躬身一禮,推開了那扇被魔法結界封印著的石室大門。


    回到自己棲身了數百年的石室,看著那一個個棲身於水晶球中的血滴,斯巴魯不由有些感慨地輕歎一聲,不過感受著體內空虛的血能和身上慘烈的傷勢,他終究是咧嘴一笑道:“各位親愛的兄弟,邁卡維氏族的榮耀想早日光複必須要依靠你們的力量了,不過即使融入我的身體也隻是以另一種方式存活著不是嗎,那麽,來吧!”


    隨著斯巴魯一聲輕喝,石室內的數百枚水晶球同時爆裂,封印在水晶球中的血液悄然懸浮在空氣中,釋放出濃鬱的能量波動,感受著血液中充沛的能量,斯巴魯眼睛一亮,猛地張開大嘴將那懸浮著的數百血滴吞入腹中,而隨著這些蘊含著強大能量的血滴入腹,一股股磅礴的能量在他的體內流動,刹那間那身寬鬆的長袍瞬間被震得粉碎,赤/裸的皮膚下,隱約可見一根根漆黑經脈中龐大的能量猶如活物般竄動著,而隨著那血滴中的能量被逐漸吸收,一縷縷血色霧氣結成一枚血色大繭將斯巴魯包裹在內。


    “雖然嚐不到克洛德的鮮血,不過他後裔的鮮血想來也是甘美無比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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