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已逝,夜色又起,騰欲這散出的光幕雖然接近透明,但還是發出微弱的白光,在天色越來越安的情況下很是顯眼。


    在光幕擴散之後,立刻擋住了其餘九隻銀箭,有幾隻射了進來也被攔住了後半截,掛在光幕上不動了。這光幕看似強大,但卻是在微弱的消耗,很細微很細微的消耗,隻有騰欲自己才可以感受出來。


    雖然是很細微的消耗,但光幕的本身隻是半絲仙力,此刻薄的透明,持續不了多久。


    “十息麽……太少了!”


    騰欲喃喃中讓冬子抱著那小胖墩去了村子深處,自己連忙來到神樹下,盤膝而坐。


    這一刻的他,沒有了絲毫仙力,隻能被動的去吸取這神樹上緩緩散出的靈氣,眼看時間緊迫,騰欲目露果斷,便又揮出一半涅土。頓時便讓神樹傳來轟轟之聲,枝葉繁茂,好似一塊塊寶玉,晶瑩剔透,散發出超凡脫俗,空靈的氣息。


    “好精純的靈氣!”


    一絲絲來自大樹上的靈氣回蕩開來,騰欲猛地吸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驚呼開口。這自神樹上誕生的靈氣非但濃鬱,還很純淨,比起那獵門的靈陽要精純百倍!


    超越了數量的界限,質的蛻變,一絲便抵得上那靈陽的一層!


    完全是兩個境界!


    或許是剛剛才散出的緣故,這靈氣的量極少,似在隨著時間緩緩遞增,僅僅一口決然達不到消散封印的程度,他便默默的繼續盤坐,不斷的吸收自神樹散出的精純的靈氣。


    純純眼巴巴的看著參天神樹,似乎上麵長出了果子,她繞到後麵,饞的她就想往上爬。。。


    “我獵門殺賊,閑雜人等通通滾開!”


    涅村外,方九話語冰冷,似乎就算是認出玉娘是如劍宗也絲毫不放在眼裏!


    看玉娘沒有退後,立刻便出了手,當然,他麵對的自然不是玉娘一個人,而是如劍宗近百修士。其實也沒有近百了,有小半被十來條黑狼纏住,他等沒了本命寶劍是真,但被撕咬的手忙腳亂也是真。


    因為這些黑狼真心是狡猾的很,也凶殘的很,更是很有規律的避開數次致命傷。還有一小半則被那十個獵老不斷射殺中,頓時便有如劍宗修士受傷甚至死亡,極為慘烈。


    除此之外,便是自西麵而來的一個白袍老者,老者左手上立著一隻黑色的鷹,右手則撫摸著一隻巨大的雄性獅子!


    獅子是群體動物,這如同獅王般的大獅子後麵自然跟隨著近十隻獅子,氣勢洶洶!


    “有趣!”


    這獵門的馴獸長老,看著涅村的光幕輕咦了一聲,左手一抖便讓那黑鷹破空而去。


    而森林方向,也走出了三娘,還有那個叫蘇白的少年,一頭白發頗為顯眼。


    “姑姑,待蘇白先去打頭陣!”


    蘇白開口中掃了一眼自己腹部的傷,舔了舔舌頭。摸出弓,搭箭上弦,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拉出滿月之弓,轟然射出!


    一箭須臾間,刺破騰欲所布下的光幕,但聽他嘴裏動了動,黑色的箭頓時爆開。轟的一聲,震的光幕直接炸開一個大洞,震得騰欲猛地看去,眉頭不禁皺了皺。


    光幕炸開後,蘇白疾馳而來,直接越過玉娘的防線就要衝進來,卻是被茅鴻檔下,二者頓時交手。顯然的,蘇白不是茅鴻的對手,幾招之下便節節敗退,但見一道黑光閃過,赫然是那隻鷹,頓時牽製了茅鴻一二。


    讓蘇白得以脫身,繼續衝向涅村,他似乎一點也畏懼,提著那個碩大的棕色麻袋一步一步向著騰欲走去,依舊是那目空一切的樣子。


    騰欲看了一眼,默不作聲,而是在繼續吸取神樹的靈氣,吸收到體內不斷的累積。


    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封印,這個過程猶如一把雙刃劍,若是持久下去,隨著節節攀升的靈氣將會逐漸消散封印。但若是繼續亂動,吸取的不均勻就會影響時間,原本可能半柱香就夠了,但亂動之後或許就要一炷香。


    也就是說,他此刻不能起身!


    “你不讓姑姑殺,我隻好親自動手!”


    蘇白說著,將手裏的皮袋丟到騰欲眼前,但見那皮袋裏赫然滾落出一個血淋淋的頭顱!


    一個巨大的牛頭!


    騰欲看到了,目光霎那間陰寒一片,這赫然是那隻大母牛的頭顱,死不瞑目!


    “你能殺人如麻,卻拚死保護一頭牛,簡直就是笑話,虛偽!”


    蘇白看著騰欲扭曲的麵色頓時大笑起來,笑的非常的高興。


    “我們,有仇麽?”


    騰欲抬起手緩緩的抹在母牛頭顱的那死不瞑目的雙眼上,似要將其合上,半晌,他移開目光,咬了咬牙,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蘇白,冷冷的開口。


    “仇?你忘了你殺過的人?還是殺的太多記不住了?”


    “有些人,不配是人,不需要記住!”


    騰欲冷冷的開口,他的怒已然到了沸點,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對方居然會遷怒於一隻畜生,一個自己本就有錯在先的事情。這是何等的殘忍!


    “你和他很像,都很囂張,也都很高調!”


    騰欲說著在壓製著自己的憤怒,看著眼前這囂張的蘇白,想到那紈絝子弟般的方濤,有恃無恐的樣子,讓他出現了一絲遲疑。遲疑對方這般一個人衝進來,這蘇白無論舉手投足都很高傲,但相比那方濤卻是少了一份無知,多了一份城府。


    可越是這樣,他便越看不透,也沒有動。


    “退也不退,攻也不攻,拿著些如劍宗的廢物當替死鬼,坐在這大樹下等死麽,還是想保護此地的村民?”


    蘇白掃了一眼神樹,看出來不同,但更看出騰欲虛弱至極,掃了一眼四周,冷笑起來。


    與此同時,村口的茅鴻居然還沒有擺脫那隻黑鷹,似他並非和一隻鷹在打鬥,而是和一個長著翅膀的人在纏鬥,一旁的那些如劍宗弟子也有這般感覺,那就是這些野獸太靈活,太聰明了。


    “這是……這是獵門的馴獸長老!”


    頓時有人看到那馴獸長老領著近十隻獅子悠悠的踏來,手指有規則的跳動著,仿佛在操控著那些狼和鷹。


    而在方九那邊,似乎陷入了點麻煩,他眼前的玉娘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誘惑,讓他的心神時而出現蠱惑。由此出現明明有傷在身的玉娘還可牽製著他。


    “還不出手?”


    三娘的聲音伴隨著踏上涅村的腳步聲,殺氣滔天。


    “他……不動。”


    蘇白說著,卻是讓騰欲更加遲疑起來,但是三娘卻是笑了,冷冰冰的笑。


    “不動?”


    三娘話音未落,頓時目光一凝,死死的看著神樹,再看向騰欲心底不禁咯噔一下。


    “這是,神木觀的神樹?”


    她之所以沒有第一眼看到,是對騰欲的恨已然刻骨銘心,其視線在看到對方一刻起便沒有移開絲毫。


    且她也從來沒有來過涅村,畢竟獵門,獵的大部分並非是飛禽走獸,而是猶如賞金獵人一般,遊走世俗之間,接受各種委托,猶如殺手。


    之前遙遙看去,雖然看到了這參天大樹,倒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還有一點,便是騰欲的這光幕,隔絕的不僅僅是箭雨,還有氣息,阻礙了神樹的靈氣外散。便讓三娘更加無視。或者說,對於此刻而言,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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