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像是踩到了碎骨一樣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緊接著是一聲尖銳之極的哀嚎聲。


    一個進化者精神緊張之下,踩到了半截手骨,他低頭一看,手骨隱晦陰澀,黯然無光,有些發黑,指節被他踩碎成了骨渣。


    而隨著他踩碎了這半截手骨,遽然間地麵上竟是出現了一個喪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半個腦殼被挖掉,腦漿被吸幹,他一隻手殘缺著,自手腕以下一片空白。


    四周黑霧騰起,一下子模糊了界限,二百人消失無蹤,唯有他自己留了下來。


    “不……不要……過來,老白,大嘴,隊長,首領,你們在哪兒。”


    進化者全身發抖,打著哆嗦。


    忽然,腳脖一緊,他慌張的低下頭,土地聳動著,竟然鑽出了一隻手,正緊緊地抓著他的腳踝。


    手如幹屍,力大如牛,怎麽都拔不出來。


    “可惡,去死。”


    他手中跳躍出一個火焰魔法陣,一個頭顱大的火球,茲拉著冒著煙氣,火焰跳動,如精靈在肆意的舞蹈。


    他連忙低下頭用火焰炙烤著如幹屍般的鬼手。


    “轟隆!”


    “轟隆!”


    “……”


    地麵之上,一時間湧現出無數的鬼手。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鬼啊!”


    刺耳的尖叫聲宛如濺入油鍋中的一粒火星,刹那間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混蛋。”


    蘇夜雙眼中寒芒畢露。


    張濤臊的是麵紅耳赤,對發出聲音的家夥氣的是咬牙切齒,這正是他的隊員,名字叫做呂恩泰,本是末世前的一名高中生,之後幸運的成為了進化者,不過由於心理素質不太好,並沒有被進化營、偵察營、一隊和二隊選中,不過張濤看他多少是進化者,本著矮子裏挑高個的心裏,將他選了出來,原本想再好好調教的,沒想到第一次就捅了這麽大的婁子。


    此時的呂恩泰像是中邪一樣,渾身抽搐,四肢不自然的扭動著,嘴角吐著白沫,雙眼泛百,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皮膚裏有著絲絲詭異的黑線,密布在表麵,同血管一樣,而且更驚悚的是,這絲絲黑線宛如活物般遊動著。


    “啊!”


    突然間,呂恩泰大吼一聲,從隊伍中衝了出來,向著屍群跑去,盡管有人想要伸出手阻攔,卻都被他甩掉了手。


    “呂恩泰。”


    張濤又氣又急,想要攔住他。


    張猛向右一跨,恰好擋在了他的麵前,遮住了張濤的視線,搖了搖頭,同時打出了一個手勢,立時間一群人默默而迅速的向後退去。


    被響聲從長眠中驚醒了的喪屍宛如冬眠蘇醒後的眼鏡王蛇,豎起身子,擇人而噬,它們急需甜美的血肉來滋補身體。而呂恩泰就像是闖入了萬蛇窟中的小白羊,肥美多汁,香甜可口。


    “是死氣。”劉長河目光炯炯的盯著在屍群中奔跑的呂恩泰,吐出一口濁氣,複雜道。


    “死氣?”


    蘇夜眉頭一挑,猩紅的眼珠盯著在屍群中掙紮的雷少雲,手裏扶在秋水黑色的刀柄之上。


    “絕對是死氣,沒錯。”劉長河用少有的肯定語氣回答道:“我曾經在家族的古籍中看到過死氣的介紹,據說戰國白起於長平一舉屠殺四十萬降卒,天怒人怨。屍氣、怨氣、恨氣等等交織在一起,匯成了濃重的死氣,曾有記載說趙人入長平拜祭死者,然而冤魂纏身,有如羊癲瘋發作,最後瘋癲至死。他們的皮膚上都有著密密麻麻血管般糾纏的黑線,剛才,我從呂恩泰的臉上也看到了這種黑線。”


    “太玄了吧?怎麽會有死氣這種東西?”邱海峰嗤之以鼻,一臉不信道。


    “那你怎麽解釋呂恩泰現在的情況,況且現在連喪屍、變異獸都出現了,你自己不也是成為了超人類的存在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張猛搖搖頭道,力挺自己的搭檔。


    邱海峰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鬱悶的朝呂恩泰望去。


    此時呂恩泰已經被喪屍所淹沒,隻有血肉被撕裂、鮮血飆濺、咀嚼食物的聲音響起。


    在這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蘇夜皺起了眉頭,他剛才從竟然從劉長河的語氣中罕見的聽到了緊張。他也清楚,劉長河出身於末世前的隱秘家族,從小學武,有此見識,不足為奇。


    關鍵是這死氣該怎麽對付?


    “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沒有事,隻有呂恩泰被死氣入體。”蘇夜疑惑道。


    “死氣的產生非常罕見,隻有在極穢陰煞奇腥之地才能誕生,它會首先侵入體虛之人,最後萬絛死氣浸入陽氣鼎盛之人身體中,即便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下的純陽稚童也無法抵禦得了這死氣。想來呂恩泰必然是體虛,因此陰邪入體,在這裏呆的越久越危險,按理說,這裏不應該產生死氣才對。”劉長河懊惱道。


    聽到的人心中大悸,不少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


    趨利避害乃是人類的本能,更何況是這種大凶大邪之地,即便是隊伍中的百戰精英都麵皮發白,汗如雨下。


    哪怕是讓他們麵對十萬喪屍也不會有這種恐懼,但死氣這種委實是玄之又玄,不自覺就讓你跌入死境,死法何其可怖。


    “死氣?”蘇夜喃喃自語,他在想識海內的亡靈黑經能不能吸收這股死氣。


    畢竟理論上,死氣也能和死亡、靈魂聯係在一起。說不定,亡靈黑經能夠通過這死氣的吸收盡快回恢複呢?


    驀然催動亡靈黑經,經書竟然一下子在他的天門之頂浮現出來。


    這在往日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令人奇異的是,周圍的人好像沒有看到蘇夜頭頂的景象,隻是小心翼翼的忌憚著前麵的喪屍。


    喪屍對血液格外敏感,隻是在場的人中並沒有人流血,光線暗淡,聲音也寂寥無聲。因此在吞吃了呂恩泰之後,不少喪屍都陷入了困惑中,明明感覺到了還有食物,卻怎麽都發現不了,它們開始漫無目的的行走,兩隻手耷拉著,微微躬起背,咧著大嘴,流著口涎,晃蕩著,中間的十幾隻嘴上沾滿著血液、肉屑,比其它喪屍更有一股血腥加成的恐怖。


    蘇夜天門之頂的亡靈黑經風卷殘雲般的吸收著死氣,如一隻饕餮巨獸。而他也趁著這個時候觀察著那些遊蕩的喪屍。


    很顯然這些喪屍,相比於華雲縣遇到的那群喪屍,速度、力量、攻擊性,無論從什麽方麵來比都差得遠,既然這樣,完全可以趁機消滅他們,一想到這兒,他大聲喊道:“死氣我有辦法消滅,現在開槍擊殺喪屍。”


    眾人微微一愣,頓時大喜。


    劉長河眉頭微皺,想要開口詢問,但一看到蘇夜臉上的自信,便放棄了開口。


    既然欠了眼前這個男人兩條命,那今日縱使還給他又如何?


    男兒何吝區區一命?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瞬時間,一個手提式的大功率照明燈被打開,還有幾十把手電筒,隨之而來的是機槍掃射的嗡鳴聲,子彈嘩啦啦的傾瀉而出,各種機槍交織出強大的火力,像是割麥子一樣,收割著喪屍的生命。


    這些猙獰血腥的怪物還真就如無助的麥子般,被一茬茬的割走。


    眼看著喪屍被擊退,蘇夜一揮手。


    張猛心領神會大喊道:“停火,進化營出列。”


    張濤也是不甘落後道:“三隊,點射,掩護進化營。”


    劉長河率先衝出,有如古代大將一般,揮舞著錦衣衛繡春刀向著喪屍砍去。


    這繡春刀乃是蘇夜所贈,雖然不如血殺刀那般霸道詭異,但也是刀中極品,不比秋水來的差。


    而有了這把刀,劉長河可以說是戰力大增。


    揮起刀來,猶如綿綿細雨。


    “天不老,情難絕,心有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刀光綿密溫柔,蘊含著一種至情至性,猶如一隻大網一般,幾隻不小心撞入網中的喪屍瞬間化作了無數的肉塊,肉塊僅有拇指般大小,血肉紛飛,恐怖絕倫,但偏偏給人以一種荒唐的錯覺,好似看到了一位妙齡少女在對心上人訴說衷腸。


    黑暗在慢慢變淡,那種粘稠滯人的邪異感逐漸消失著,亡靈黑經越吸越快,死氣被巨大的吸力撕扯過來,成為了亡靈黑經的腹中美食。


    籠罩在眾人心頭的壓抑隨著死氣的消失也減緩,士氣高昂,戰力大增。


    劉長河感覺到了附近的變化,黑暗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絕對,天邊的星星多了起來,星光璀璨下,甚至是不需要照明燈變能看清喪屍。


    “首領竟然真的能夠驅逐死氣?”他心中大駭,心裏不知有多少想法湧上心頭,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家族中成員也並不是多話的人,和他們生活了四十多年,他已經學會了用沉默代替語言。


    但內心更加堅定。


    長刀揮灑,如潑墨作畫的文人,個中又有一股女子的娟秀。


    刀法華美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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