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又稱鬼月,人們常常將初一叫做開地門,七月初二為開天門。


    這一天代表一年四季中陽消陰長的重要節點。


    普安縣下起了綿綿細雨,帶著一絲涼意。


    白崖寺被水霧遮掩,黃牆黛瓦,淋淋漓漓,別有一番美麗。


    玄渡與玄淨二人,做完早功課,敲響朝鍾開山門。


    來燒香拜佛的人很少,一早上也不見個人影。


    直到巳時二刻,來了兩個熟人,各自打著傘,行色匆匆。


    為首的是溫文儒雅的普安縣縣令,身後跟著身高馬大的邢捕頭。


    婁知縣頭頂上的烏紗帽,跟紅色仙鶴官袍上的點點水珠在抖動。


    “玄渡師父,玄淨小師父。”


    婁知縣二人,一邊收起雨傘一邊開口打著招呼。


    “阿彌陀佛,婁大人,可是縣裏發生了何事?”玄渡迎了上去,見縣令與捕頭捕快一同而來,想必是有什麽急事。


    邢捕頭站了出來,解釋道:“玄渡師父,我們在福鞍山發現了礦脈!需要你與玄淨小師父,前去開壇拜佛,作開工儀式。”


    福鞍山位於普安縣西北方向,距離縣中有十裏路,那裏背靠連綿山脈,按理說有著茂密叢林,其實是童山禿嶺。


    玄淨沒有去過那裏,但有所聽聞,此山埋了不少死囚犯的屍體,是附近三縣唯一的死葬地。


    平日裏就鮮少有人去往,如今發現了礦脈,這些山澤財產,自然就是朝廷所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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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安縣若能一舉拿下礦脈,地位自會水漲船高,若礦脈足夠大,礦石足夠稀奇,別說晉級望縣,就是成立城池也不無可能。


    邢捕頭一番解釋後,又道:“婁知縣如此匆忙而來,想請二位師父現在起身前去,而且已經聚集六十名青壯百姓,一旦開工儀式完畢,就開始挖掘!礦脈目前就我們普安縣知曉,普昌縣與普林縣暫時未知,我們要搶奪先機!”


    玄渡玄淨師兄弟二人,都是聰明人,明白這意思。


    福鞍山若是尋常的山,完全無需他們前去開壇拜佛,甚至連開工儀式都不用。


    但因為是死葬地的特殊情況,需要行此儀式,讓開采的百姓心安。


    玄渡點了點頭,道:“寺廟不可無人,貧僧與兩位施主前去即可。”


    婁知縣道:“福鞍山陰氣十足,我希望玄淨小師父可以一同前去,兩位佛門弟子更好鎮壓陰氣。”


    玄渡並不同意,拒絕道:“今日陰雨綿綿,我小師弟體質虛弱,不宜外出,還望見諒。”


    玄淨聞言心中一暖。


    婁知縣沒有放棄,“玄淨小師父不是得以修煉,已是九品境佛門弟子了嗎?”


    玄渡有些不解,玄淨微微蹙眉。


    邢捕頭也覺得有些奇怪,雖說福鞍山是死葬地陰氣十足,但不曾鬧過鬼,這開壇拜佛多不多個白崖寺的小和尚,都無傷大雅。


    再者,這位小沙彌確實是身患怪病十多年,這天氣不好,不外出也是可以理解。


    畢竟不是說,成為佛門修士,怪病就徹底痊愈。


    婁知縣此時的要求,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婁知縣見玄渡變了臉色,自知失言,趕緊解釋道:“阿彌陀佛,玄渡師父見諒,是本縣令急昏了頭,我也是想著可以更好地鎮壓住陰氣,保護百姓開采礦脈平安無恙。”


    玄淨聽此,正欲開口,就被玄渡阻攔。


    “阿彌陀佛,貧僧知曉,隻要礦脈開采成功,普安縣百姓們的生活也會提升一個檔次,這樣一來,白崖寺也會跟著沾光。如此功德好事,白崖寺自是支持,隻是我小師弟身子虛,還望理解。”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玄渡收拾了需要開壇拜佛的東西後,戴上鬥笠披上雨蓑,就跟著婁知縣與邢捕頭快步而去,都不給玄淨開口說話的機會。


    這一方麵,玄渡極為霸道,說不讓玄淨勞累就不讓。


    師兄走後,玄淨一個人在寺中無聊,好在今日尋金蟾沒有外出尋寶,一人一蟾在佛殿中閑聊起來。


    離去的玄渡三人,婁知縣打著傘走在前頭,隻見他眉頭緊鎖,在思考著什麽。


    許久後,他轉過身來,跟邢捕頭交代道:“再尋十名年輕氣壯的百姓,前去支援此次開采礦脈。”


    邢捕頭沒有想太多,礦脈其餘兩縣暫時不知道,普安縣需要跟時間賽跑,多派幾人可以理解婁知縣的急切心理。


    三人當到了縣裏後,玄渡被安排與早已等候多時的八品境武者陳康捕快一同前去。


    “阿彌陀佛,此番有勞玄渡師父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玄渡師父定然也有此胸襟!”臨別前,婁知縣說了這麽一句話。


    玄渡雖覺得詞不對意,但也沒有說什麽,微微點頭回了佛禮。


    玄渡與陳康皆頭戴鬥笠,身穿蓑衣,騎上快馬,在漸漸大起來的雨勢中騎行,不多時就來到了福鞍山半山腰一處的山窟裏,看到聚集在門口的六十名拿著開采礦脈工具的百姓,也都戴鬥笠穿蓑衣。


    一張紅木方桌在山窟門口擺放著。


    雨勢越來越大,從最開始的綿綿細雨,變成了大雨如注,還刮起了冷風。


    本就帶有涼意的天氣,讓人更覺得冷。


    玄渡上前將準備好的拜佛貢品擺好,然後進行了一番佛經誦念,一炷香後禮畢完成。


    十名增援而來的百姓恰好到了。


    本來這種開工儀式的事情,需要婁知縣親自而來,或是縣丞縣尉,怎麽也輪不到陳康。


    陳康雖然沉默寡言,但被推到要作為衙門朝廷代表說話,就站了出來講了一番鼓舞打氣的話。


    飽受冷風冷雨的七十名百姓士氣提了起來,再加上開采礦脈可是一件好事,他們有可能因此改變生活條件,自是幹勁滿滿。


    玄渡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


    忽然,天空中傳來幾聲響雷,包括玄渡在內,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緊接著,狂風大作,大雨滂沱。


    碩大的雨點密集地敲打在石頭上,如同打鼓一般,雨勢越大、越急,鼓聲就越是慷慨激昂。


    天際的雲翻滾著,喧騰著,電閃雷鳴,轟隆作響。


    雨勢鋪天蓋地之勢,令人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莫說尋常百姓,就連玄渡七品緣覺境的佛門修士,都感覺這雨滴落在身上有些疼,不得不調動化怨氣保護自身。


    “不好,山體崩塌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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