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陽伯見對麵的神秘高僧,始終不語,頓感對方目中無人,甚是高傲,氣湧上心頭,也不再多說什麽,手中的天級法寶良玉金筆揮灑起來。


    以浩然正氣為墨水,將這片天地當做紙張,開始在上麵揮灑書畫起來。


    一時間,周圍風雲突變,一朵朵令人壓抑的烏雲匯聚而來,剛剛佛門至寶出世而來的陰天才散去不久,現在又因闕陽伯的大殺招引動天地。


    這一招威勢驚人,眾人隻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更不用說,就站在闕陽伯身前不遠的玄淨。


    玄淨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雙手不斷地劃動結印起來。


    蓮花印、妙手印、菩薩金剛印……


    各種印法呈現而出。


    在下方的天罡道觀花胡子,微皺起眉頭來,怒喝道:“闕陽伯,你想要覆滅整座寺廟,整個縣鎮嗎?”


    花胡子一開始認為神秘高僧隱藏著一些手段,可以用來擊敗闕陽伯,但這個前提是,闕陽伯不施展此儒家術法,可萬萬沒想到,闕陽伯似乎也看出了神秘高僧的隱藏,所以選擇了施展此儒家絕學術法!


    高空上的闕陽伯沒有答話,他揮動著手中的良玉金筆,不斷的書畫著,有山水有人家,仿佛是在畫一幅人間盛景,實則這是勾勒天地畫像,一旦畫成,這片天地都會被收攏進此術法當中!


    就如同深陷萬劫不複之地,無法自拔,最終都會死於畫中。


    此乃淩霄學宮的絕學術法,喚作‘畫地為牢’,乃一品術法。


    花胡子作為在場為數不多的一品境強者,也不敢輕易麵對此等術法,若是在偏僻無人的地方還好,現在方圓千裏之內就有三座縣鎮,一旦那神秘高僧抵擋不住,三座縣鎮的人們也會慘遭被收攏畫像之中。


    花胡子焦急不已,他萬沒想到,這闕陽伯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竟然施展如此術法,不去抗妖滅鬼,卻用來對付自己人!


    “退,大家都退!”


    花胡子大聲喊道,讓大家速速撤離此處。


    花胡子轉頭對著杭小喻跟李青橋說道:“遠離此處,不要回頭!”


    李青橋點了點頭。


    杭小喻滿臉焦急,她看到師叔如此表情,就能想象得到淩霄學宮院長的這一招的強大與厲害,她很擔憂玄淨小師弟的安危。


    什麽神秘高僧,在杭小喻心目中,他永遠都是玄淨小師弟。


    “小師妹,跟我走,師叔留在這裏,興許可以助那小和尚一臂之力。”李青橋勸道,但杭小喻還是不為所動,李青橋隻好來硬的,禁錮住小師妹,帶著她遠離此處。


    一時間,在白崖寺看戲的人們,紛紛逃離,甚至有人嘴裏罵罵咧咧起來,覺得淩霄學宮的院長闕陽伯,此番做得太過了。


    之前對付妖鬼的時候,沒見其如此賣力。


    現在為了搶奪一件佛門至寶,卻對剛剛救了蒼生的同族人,施展如此殺傷力極大的術法,實在難以說得過去。


    就連淩霄學宮的一些儒修,也倍感疑惑,不知為何院長如此大動幹戈。


    另外兩大學宮的院長相視一眼,約莫兩個呼吸後,達成一致,不出手幹預,讓闕陽伯施展出此術法來。


    人心最是險惡,這兩大學宮的院長也打著一些壞心思,闕陽伯此番行為一定會惹得天下眾怒,到時候不僅淩霄學宮名譽受損,他自個也將無法繼續承擔儒家第一人的位置。


    一旦退居下來,取而代之的將會是這兩位學宮院長中選拔出來。


    所以,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出手的人不是他們學宮的人。


    朝廷監察院這邊。


    裴元德眉頭緊蹙,怒道:“這闕院長做得太過分了吧?”


    頭戴帷幕鬥笠的三公主,也是頗為生氣地說道:“闕院長與那神秘高僧還有私人恩怨不成?為何要出如此殺招?”


    二人想不明白。


    身後的裴靈薇已經急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她焦急萬分,“爺爺,你去相勸下闕院長,此招若施展出來,不僅白崖寺要沒,就連普安縣那麽多無辜的百姓……也要命喪黃泉!”


    裴靈薇怒視著高空上闕陽伯的身影。


    裴元德搖了搖頭,“此招一旦施展,除非超品出手,不然……無人能阻!”


    “那玄淨師父他不是很危險?!”裴靈薇驚道,旋即不顧一切地禦空而起,想要登臨高空與玄淨一同對抗那可惡的闕陽伯。


    不過她沒能飛出去多遠,就被一隻大手給抓了回來。


    “靈薇,不可魯莽!如今隻能遠離此處,交由那位神秘高僧處理。”裴元德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她的孫女與三公主禦空而起。


    裴靈薇急得眼淚汪汪,不願離去,張了張嘴,突然被裴元德一記手刀給擊暈過去。


    三公主沉聲說道:“裴院長,你說闕陽伯為何要出此殺招?”


    裴元德也很是不解,“之前監察院就七月十四幽州妖鬼作祟一事,徹查過上下,發現妖族能大肆混入大唐王朝,有著宋太尉的身影!而宋太尉乃是闕院長的門生……”


    因為這件事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三公主並不知曉,此刻聽聞頓時瞪大了眼睛,“裴院長,你說……你說闕陽伯他……”


    裴元德也不敢肯定,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現在的猜測,很有可能!


    “三公主,你發現沒有,儒家至寶震仙書在神秘高僧所在的白崖寺手中。昨日周宰相曾離開長安城,目的地便是這白崖寺。”


    裴元德說到這裏,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公主是聰明人,一下子心領神會,她震驚不已,“裴院長,你是說……震仙書是闕院長借給周宰相,然後被白崖寺所扣下?對了!周宰相也是闕陽伯的門生!”


    二人相談至此,似乎發現了闕陽伯的驚天密謀,如今這位淩霄學宮的院長如此大動幹戈,說明神秘高僧可能知曉其中秘密!


    白崖寺之前觀看的人,基本離開了大半。


    目前還留下的有三大寺廟、西天域佛門以及蠱蠻兩族。


    大唐三大寺廟,法昌寺最終還是先動了,在他們方丈的率領下,率先離開了此地。


    接著是其餘寺廟的佛門修士。


    西天域祖佛寺的方丈,看了一眼身後的眾多弟子,尤其是戴著僧帽的妙音佛子,然後低聲說道:“你們速速離開此處。”


    “方丈,那您呢?”


    祖佛寺方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笑道:“老衲作為祖佛寺方丈,豈能見到佛門高僧身陷險境而離去的道理?老衲留下,與神秘高僧共同禦敵!你們不用相勸,老衲讓你們離去,是不想佛門根基盡數葬生於此,你們活著,是要將佛門發揚光大,重回巔峰,才不枉老衲今日與佛門高僧的犧牲!”


    “一定要讓世人知曉,佛門不可欺!儒家今日之為,比道教更為可惡,今後我們佛門處境隻會更加艱難,但你們絕不能就此氣餒與退縮。”


    祖佛寺方丈法號印光,他一股腦地說了一番肺腑之言,眼中閃爍著赴死的決心。


    眾多西天域的佛門弟子被激勵,個個都說要留下來一起對抗那儒家第一人。


    頭戴僧帽,五官精致的妙音佛子站出來說道:“印光方丈說得沒錯,我們不能盡數犧牲於此,今日神秘高僧與印光方丈之仇,不能不報!”


    妙音並非怕死,她深明印光方丈的意思,所以在大家都想共同抗敵之下,她作為佛子,必須站出來相勸大家。


    果不其然,在妙音的一番勸解下,西天域的眾多佛門修士,終是答應了離開此處。


    西天域的佛門修士一走,白馬寺方丈與大華興寺的方丈也猶豫起來。


    隨著高空之上,那幅天地畫像越來越大,越來越逼真,這剩餘的兩大寺廟方丈,出於大局,終是選擇了率領自家弟子離去。


    不過兩大寺廟中,有數人不願離去,甘願在此盡一些綿薄之力。


    例如大華興寺的圓空大師、花和尚寂空以及寂真。


    寂空咧嘴笑道:“一直想要與法海師弟喝上一杯,可惜都沒有好機會,希望來生還能認識他!”


    白崖寺中。


    法明等人臉色嚴峻,他們當聽到天罡道觀花胡子的那一聲怒喝後,再加上從離去的眾人口中或神情中,已經聽出來看出來,這淩霄學宮的院長,正在憋著一大招!


    此大招的殺傷力,可謂驚人。


    本不應該出現於此!


    應當將此術法,對準作祟的妖鬼施展,誰曾想,竟是如此諷刺的情況。


    法明畢竟是作為白崖寺的長輩,他環顧一周,然後說道:“白崖寺是老衲的心血,老衲看不得白崖寺在這個世界消失。玄渡,你作為長輩,帶他們暫且離開此處,留得性命,將來為我,為玄淨,為白崖寺報仇。”


    玄渡堅定不移地搖頭說道:“師傅,我不走,說什麽我也不走!”


    一旁身材高大,相貌平平的小金金,也是如此說道:“本佛爺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大佛師傅有難,作為弟子豈有退縮的道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奎狼,沒有說話,但森綠的狼眼中,目光堅定,表明著它的態度。


    白崖寺俗家弟子狄仁傑,自是不懼身死之人,若不是玄淨師傅在長安城的時候相救,此番豈還能站在這裏?


    狄仁傑在得知玄淨師傅就是神秘高僧時,不知有多麽震撼,同時心中興奮不已,自己所敗的師傅,乃是神秘高僧!


    蠱蠻兩族,雖然生活在南疆之地,文化方麵不及中原,但他們心性單純,認為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所以此刻也是堅定不移地站在白崖寺前,打算相助神秘高僧一臂之力。


    法明見狀,禦空而起,來到蠱蠻兩族的族長跟前,勸他們說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天下蒼生皆有命數,我徒兒不辭辛苦,創造應天佛教救了諸位,相信他是不願意看到你們因為他又深陷此處……所以,請諸位施主切莫輕視性命。”


    兩族族長被說動了。


    蠱族聖女玉欣欣不解,她有模有樣的雙手合十,開口問道:“阿彌陀佛,為何大師你們不退呢?”


    法明一愣,沒想到這位聖女如此犀利,不過畢竟是當了幾十年的禪宗弟子,這點忽悠,不對,應該說,禪理還是有的。


    “阿彌陀佛,老衲與白崖寺同在,因為老衲的根在這裏。”法明說著,指了一下下方玄渡等人,又道:“他們亦是如此,而諸位施主並不是,南疆那邊肯定還有你們的親朋好友,正等著你們歸去。”


    法明的一番禪理起了作用,蠱蠻兩族最終退去。


    ……


    遠在京州的長安城中。


    天罡道觀白玉京最高樓閣之上。


    身穿著紫金龍袍的國之氣運老者,憤怒不已:“這闕陽伯到底在做什麽!怎可對同族之人施展如此術法?”


    道首也非常不解,他與闕陽伯相交不多,但打過幾次交道,按理說闕陽伯不是如此戾氣之人,可不知為何現在做出如此事情來。


    “如果不對,我會出手!”


    道首瞳孔微眯起來,如是說道。


    “不可!萬萬不可!”紫金老者趕緊製止,“道首,一旦你出手肯定會招來天地律法的反噬,這樣不是給了妖祖與北陰大帝機會嗎?現在人族隻有你一位超品,斷不能受傷!”


    這個道理,袁天邈又怎會不知?


    可是,他看不得前腳剛剛解救無數蒼生的神秘高僧,後腳卻被同族之人迫害!


    “道首,你一定要以大局為重!”紫金老者對於袁天邈不敢說百分百了解,但從過往的種種事跡以及近些年的所作所為來看,道首是個大義者,肯定會出手!


    “道首,你要想想天下蒼生,若是你受傷了,就被妖祖與北陰大帝有機可乘,到那時,人族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數萬年前,人類的至黑歲月,被妖鬼兩族豢養,這等事情道首你沒看過記載嗎?”


    道首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道:“無量天尊。前輩,若此刻老道不出手,此心過不去。此心過不去,這修來之道又有何用?”


    紫金老者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繼續去勸說,最後隻好恨聲說道:“這闕陽伯,監察院一定要徹查一番!”


    ……


    回到白崖寺。


    寺廟中法明等人一臉堅定,都選擇了堅守白崖寺。


    白崖寺上空四周,寥寥幾人。


    高空之上,闕陽伯書畫的天地畫像即將完成,就等待著他最後一筆落下!


    玄淨雙手連連結印,神色從最開始的凝重,現在變成了輕鬆,他找到了此術法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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