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離修無端端被這二人惡心一番,當下心情全無,也顧不得去找趙潼,隻想趕緊回到住所休息,結束這美好中又帶些小糟糕的一天。


    不等他走出幾步,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麵重重一拍,登時心頭火氣,以為是錢文成二人回來找茬,當即麵露怒色,轉頭喝道:“你們這兩個醃臢貨色,別以為...呃...”


    話到一半,猛然發現眼前站著一位嬌小可愛,古靈精怪的藍衣女子。隻見她一頭秀發披肩而下,發端用朱釵綰住,前額飽滿,眉目如畫,眸清似水,膚若凝脂。紅豔的朱唇嬌豔欲滴,精致的臉龐精靈可愛,十分討人歡心。


    硬生生把到嘴的話咽下,還不等詢問,卻見那可愛女子神情大變,張牙舞爪的大聲吼道:“施小樂,你要死啊,竟敢在我麵前大吼大叫,膽肥了是吧!”


    “潼潼姐?”施離修也不在意她說了什麽,怔怔的脫口而出。因為在他的世界裏,除了小青椒外,唯一的女性便是趙潼了,而且這女子說話如此彪悍,不是趙潼還能是誰?


    趙潼仰起腦袋,一臉不高興地道:“虧你還記得我呀,這麽多年都不回來看看,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居然還長這麽高,不知道我不喜歡仰視別人嗎!”


    施離修深深地看著她,絲毫不在意她的話,目光炙熱深情,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進心裏。柔聲道:“潼潼姐,我好想你。”


    “什麽姐不姐的,別把我叫老了,叫我潼潼就好啦。”趙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男孩般的性子一點都沒變,卻多了些古靈精怪,那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滿著純真靈氣。


    “早上議事堂抽簽,我怎麽沒看到你呢?”感到盯著女孩看有些尷尬無禮,便把目光移開。


    趙潼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本來我也想去的,可孫梓又被人欺負了,我隻好去幫他出頭啦。這不,剛剛打完架我就來找你了。”


    施離修疑惑道:“孫子?你哪來的孫子?”


    “哎呀,不是那個孫子啦,他是五師伯孫禮的兒子,之前一直和他娘住在姥姥家,你走了之後才來的。這家夥可膽小了,常常被錢文成他們欺負,要不是我罩著,早就被人打胖了。”趙潼說起得意事,心裏興奮又激動,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看她這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真想像小時候一樣,捏捏她的小臉,親親她的額頭。可施離修知道,流年已逝,過往不複,他們再也不能同床而眠,聊心裏說不盡的悄悄話了。


    笑問道:“既然你沒去議事堂,又是怎麽抽的簽呢?”


    不等趙潼回話,便見其身後幾步外的樹下出來一人,此人身形瘦弱矮小,雙目不停亂轉,牙尖嘴利,看起來尖嘴猴腮,活像一隻大猴子。接著施離修的話茬答道:“當然是我幫她抽的啦。”


    施離修見狀一愣,問道:“你是?”


    那人拱手一笑,道:“大名鼎鼎的孫梓就是我了,幸會幸會。”


    “噢,你就是那個膽小鬼啊。”


    “誒,這位兄台說話好不難聽,什麽叫膽小鬼啊,我這是小心謹慎,有事就閃,保命才能長命。小潼潼你說是不?”孫梓嬉皮笑臉,一雙小眼睛滴溜亂轉,有些賊眉鼠眼。


    趙潼把手一抬,做出動手之勢,唬道:“閉嘴,誰讓你跟著我的,小心我揍你!快回去休息,別在這惹我心煩。”


    孫梓果然膽小,被趙潼唬得一縮脖,吐著舌頭道:“走就走,有什麽了不起。”又對施離修道:“兄弟,她可凶得很,你要小心呀。”說完邁開步子,一溜煙的跑了。


    “嗬嗬。”施離修搖頭笑笑,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趙潼沒心沒肺,當即答道:“不好,你走了之後,我和錢文成他們打了好幾次架,要不是孫梓來了,都沒人陪我玩了。可我說的他聽不懂,他說的我沒興趣,還是覺得你好。”


    施離修聽到這話,心裏莫名一暖,又有些小小的喜悅,笑道:“既然如此,以後潼潼無聊了,或者有話想找別人傾訴,都可以來找我。”


    “那當然,我們不是朋友嘛。”趙潼單純天真,任何事都想得很簡單,想也不想地道。


    施離修卻是一窒,道:“是啊,我們是朋友...”


    ......


    翌日清晨,隨著一聲鑼響,萬眾期待的小試終於拉開帷幕。


    鐵麵道人如往年一樣,在主持台上宣布比賽事宜,無非就是自由發揮,點到為止,不可惡意傷人性命或致殘,先下擂者判為敗等。


    然後清元子上台講話,道:“諸位,新一屆小試今日開賽,多年修煉終到展現之時,此番小試,取前三名入破天峰,得銅甲膏、不老丹、合一草各一樣。四至十名各得任意丹一枚,其中優秀者,由各脈首座商定去留。一至十號在天字台等候,十一至二十一號在龍字台等候,以此類堆。若無異議,眾弟子抓緊前往各自擂台,比試即刻開始。”(注一)


    “咣!”又是一聲鑼響,台下數十名比試弟子紛紛散開,前往各自擂台等候,除參賽者外,各脈都有不少前來觀戰的弟子。施離修這才明白,原來不參加比試,也是可以來破天峰觀戰的。但他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不爭取參賽者的身份,萬寧道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來的。


    眨眼功夫,原本擠作一團,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四散開來。施離修抽的是三號,要去天字台等候,便對準備離開的小青椒道:“師姐,你在哪座擂台?一會我比完了去幫你助威。”


    那夜廣場之後,小青椒意識到小師弟已然不小,經過數日思考,才將心裏的尷尬平複下去。可那天在議事堂,發現施離修看著別的女人出神,心中突然沒來由的生氣,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要被人搶走似的。這讓她猛然驚醒,原來不知不覺間,小師弟已悄然走進她的心裏,但她比他大了整整五歲,無論如何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便在心裏默默決定,要和小師弟保持距離,直到他從自己的心裏消失為止。


    於是一臉漠然,道:“不用了,照顧好你自己吧,別讓我們抬著你回去就行。”然後頭也不回,轉身走了。


    施離修愣在原地,看著她漸漸消失在人潮中,不禁黯然神傷,一臉落寞,心道:師姐這是怎麽了,連你也看不起我嗎?


    正發呆時,昨晚出現的孫梓跑到他麵前,笑道:“兄弟,你是在天字台吧,我也在天字台呢,在這發什麽愣啊,快走吧,就要開始了。”


    施離修回過神來,禮貌性的一笑,問道:“對了,潼潼在哪個台?一會兒比完了,我想去看看她。”


    “她在龍字台呢,沒那麽快,咱們快走吧,兩個人有個伴呀。”


    知道孫梓膽小,應該是人多怕怯,便搖頭笑笑,把腦中雜七雜八的思緒拋開,一門心思放在比試上,隨他往天字台去了。


    此時天字台圍了不少弟子,身上道袍五顏六色,應是來給各自師兄弟呐喊助威的。判決台上坐著三名長者,一是青龍峰首座善川道人,二是三俠徐仁和六俠陳智。


    陳智拿著名單逐個點名後,比試立即開始,首先上場的是玄武鋒陳家耀和青龍峰朋楚。


    醒世道人與清元子不合,素來不在乎門中的大事小事,就連比試也不在乎,派出的都是名不見傳的無名小卒,以此表達對清元子的蔑視。所以這陳家耀並不是他的座下弟子,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


    而青龍峰的朋楚卻是相當了得,乃善川道人座下最小的弟子,也是青龍峰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即使放眼整個天道門,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年僅二十五歲,便已練成木體全境,正待轉為水體。而且長得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配上一柄寒氣逼人的魄雪劍,更顯得氣場強大,英俊倜儻。在朱雀峰眾多女弟子中,有不少他的愛慕者。此次小試,他便是呼聲最高的奪魁者。


    朋楚與陳家耀同時飛身上台,隨著一聲鼓響,陳家耀拔劍出鞘,振聲喝道:“玄武鋒陳家耀,持無名之劍,請師兄賜教。”


    朋楚背手而立,站在原地直視著他,眼裏不乏錚錚傲氣,卻不拔劍出鞘,隻道:“青龍朋楚,請賜教。”


    陳家耀眼看他劍都不拔,心裏頓時火起,臉上怒形於色,喝道:“看劍!”腳下蹭蹭上前,劍鋒直指朋楚咽喉。


    朋楚嘴角一揚,臉上盡是輕鬆之色,待其衝到三步遠時,才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掌心處噴出陣陣靈氣,在手掌邊形成散而不亂的氣流,把陳家耀的衝勢擋住,那劍鋒離他掌心僅三寸遠,任憑陳家耀如何發力,都無法向前突破一毫一厘。


    陳家耀瞪大雙眼,用力動動身子,卻是進退不得,頗為尷尬。正氣急敗壞,束手無策時,便見朋楚五指一彎,接著手臂奮力一振,就聽“當啷”一聲脆響,手上的三尺長劍竟然攔腰折斷!一股強大力道順著斷劍傳到手上,隻覺得虎口鎮痛,臂膀像是遭受電擊,登時麻了一半。


    手中斷劍掉落在地,被震得連退數步,不等他立住身子,朋楚五指一伸,隔空推出一掌,陳家耀便覺胸口像是被巨石撞擊,胸腔心髒猛地一緊,整個人向後淩空飛出,直接摔下台去。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看來傷的不輕。


    “嘩!”台下觀戰的弟子們驚呼一聲,個個都麵露驚詫,膛目結舌。


    “快,太快了。”“一招,他竟然隻用了一招。”弟子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看著台上鎮定自若的朋楚,不禁陣陣膽寒,心中又敬又怕。


    施離修也是吃了一驚,剛才朋楚最先使用的招數是道家的入門基礎《止風功》,但止風功應是沒有傷害力的,可他卻在擋住對方攻勢的情況下,還能爆發出強大力道,硬生生將鐵劍折斷,這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足見其功力之深厚。至於那招隔空掌,施離修還不曾見過,不知是何厲害功法。


    其實這隔空掌並不是什麽功法,隻是朋楚功力深厚,內力高強,在止風功的基礎上,使風勁與心神合一,以風力為媒,爆發出強大力道後,用意念控製周遭空氣,讓空氣將力道傳達到對方身上而已。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做起來同樣不易,沒有一定的功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施離修不由得點頭讚道:“好厲害呀。”


    旁邊的孫梓卻道:“那是自然,這可是善川道人的得意門生,這次小試,勝者肯定非他莫屬了。”


    此時朋楚再次背手而立,放眼掃視台下一圈,道聲:“承讓。”不緊不慢的走下台去。善川道人撫須微笑,看著他滿意點頭。


    “此局朋楚勝!”判決台上的陳智大聲宣布,招呼兩名弟子將受傷的陳家耀送去醫治,然後一敲鑼鼓,喊道:“下一局,護道峰張寧對陣朱雀峰江龍安。”


    話音剛落,護道峰張寧便已躍躍欲試,當即跳上擂台,對眾人拱手施禮,等著對手上台。


    江龍安一直靜靜的在台下觀望,眼見朋楚如此了得,不免多看他兩眼。隨後不慌不忙,緩緩地從台階處走了上去。


    江龍安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冷豔美人,臉上始終寒氣森森,背後背著一柄銀色仙劍,總是散發出淡淡的漠然感,配上她的冰霜氣質,更加讓人難以靠近。一身紫衣隨風飄蕩,柔順秀發紛紛揚揚,發香被微風吹動,送入台下眾人鼻中,隻覺得心神皆醉,如沐花河。


    “好美呀,果然是個絕女子。”“這可是玄靜仙姑的大弟子,朱雀峰兩朵金花之首呢,要是能與她**一刻,即使被她一劍劈了也值呀。”台下弟子們竊竊私語,看著冷豔如霜的江龍安,男人的征服欲越加旺盛,但這話隻能小聲說,要是被她聽了去,後果可是不敢想的。


    那張寧直勾勾的看著江龍安出神,一時竟然忘了要做什麽,隻在原地呆立不動。惹得台下弟子們大聲謾罵:“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嘛,快打呀!”“就是,不敢打就滾下來,讓老子和這美人玩玩兒。”


    江龍安聽聲一怒,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變化,雙眸寒光頓顯,冷冷地瞪了眾人一眼,台下弟子們心頭一震,紛紛閉上了嘴。


    “姑娘,小心了!”張寧想必是受了言語刺激,當下拔劍出鞘,大喝一聲便衝將上前。


    江龍安麵不改色,眼裏仍舊寒光直射,伸手將背後漠然劍悍然抽出,場內頓時霞光萬丈,陣陣光芒籠罩擂台,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眾人隻聽一聲慘叫,接著霞光漸弱,眨眼便已消失不見。


    等到眾人睜眼一看,都被眼前景象驚得口鼻大張,原來電光火石之間,江龍安在所有人都不曾看到的情況下,已將張寧劍身斬斷。張寧整個人摔出擂台,卻又完好無損,未受一絲傷害,隻在台下怔怔出神,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此局江龍安勝!”直到陳智大聲宣布結果,台下眾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麽?她就這樣贏了?”“老天,幸虧剛才的話她沒聽到,不然那一劍劈來,可不是鬧著玩的。”眾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看著仍舊一眼冷豔的江龍安,再也不敢有何輕薄之言。那柄不知名的仙劍,從出鞘到收鞘,都散發著淡淡的漠然感,無形地影響著人們的心緒,加上江龍安的氣質,眾人心裏都有種冰寒之感。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啊?


    “下一局,朱雀峰李毓秀對陣護道峰施離修。”


    注一:銅甲膏,道家八大妙藥之一,服下後,能將抗擊打能力提升十倍,身體變得像銅牆鐵壁一般堅不可摧,除非是神兵利器、或者是強**力,否則一般擊打都像是撓癢癢。而且這丹藥不會有副作用,服下後皮膚反而更加光滑,血肉更加柔軟舒暢。男子有煥發光彩之效,女子有駐容保顏之能。


    不老丹:八大妙藥之一,能使容顏衰老減緩到最慢,讓一百歲的人仍然像二十歲般青春勃發,是女弟子最想得到的丹藥,沒有之一。但不老丹隻能減緩衰老,並不能長生不死,比如有五百歲壽命的人,一百歲時像二十歲,二百歲像三十歲,三百歲像四十歲,以此類推。臨近生命盡頭,自然也會頭發花白,麵帶皺紋,由此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壽命長短。服了不老丹的人,到他有白發,臉上開始出現皺紋時,就代表他已然進入常人的老年期,也就是說陽壽要盡了。


    合一草:八大妙藥之一,取自身精血浸泡三天,然後分成兩半,一半自服,一半熬成藥水,澆灌在兵器上,就能讓兵器和自己心神相通,合為一體。互相之間存在感應,戰鬥時威力會擴大一倍。而且此後這件兵器隻有自己能用,任何人都無法驅動。


    任意丹:同為八大妙藥之一,服下後,按照服用人的意願,可以任意增強身體的某一種屬性,比如力量、敏捷、速度、長高、變瘦、變壯等等。或者讓身體某一部位發育到極致,比如眼睛更明亮、鼻子更靈敏、肌肉更強壯等等。當然了,要是讓好色如郞逸群之流得到,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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