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寂不明白高德法師話中的意思,一旁的莫啟善卻聽出了意味,清楚這老和尚並非尋常禿驢,恐怕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份,隻是礙於有傷在身,不敢挑明而已。+◆,若果真如此,那他隻要一句話,念寂便會站到他一邊,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就是魔教妖人,那自己和念寂的緣分也就到頭了。


    想著擠出個牽強笑容,兩眼直視高德法師,語氣漸漸冷了下來,道:“不知法師所說的‘他人’暗指何人?”


    “年輕人,你何必多此一問?”


    “恐怕是法師多此一想吧?”


    “哈哈哈。”高德法師不能斷定他是不是魔教妖人,卻清楚的知道,現在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隻能報以大笑,不再言語。


    念寂不知內裏,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和法師開個玩笑而已。”莫啟善也有顧忌之處,稍稍思慮一番,便道:“念寂姑娘,既然震山雷在百花嶺守候,咱們就不能再從那返回婆羅寺,不如往南繞行,再從東麵回去吧。”


    “也好,隻是法師現在身受重傷,我想先找個地方讓法師休養幾天,再一起上路。”


    “沒這個必要吧,高德法師並非常人,這等小傷不足掛齒,再說時間緊迫,要是讓震山雷打探到我們的下落,再想回去可就難了。你說是嗎,高德法師!”


    高德法師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留在念寂身邊,這倒也無妨,反正念寂有寶玉護體,無人可傷其身,而且自己有傷在身,跟著也是個累贅,不如讓念寂早些回去,脫離危險來的實在。笑道:“不錯,這位施主所言極是,老衲自行療養幾日便可康複,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念寂哪能放心讓他一人留下,正要說話,卻見他擺手閉目,不再言語。莫啟善則拉著她的胳膊,直接往南而去。念寂暗道奇怪,隻得回頭說聲:“法師保重,有緣再見。”


    高德法師目送他們離開,搖頭歎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


    ......


    再看破天峰一麵,當初小試之時,趙潼與小青椒一場大戰,雖然打得不分勝負,卻從比試演變成生死相搏,不僅雙雙取消比試資格,禁閉數日後,更被罰打掃全觀半年。


    趙潼調皮愛鬧,從小到大沒少受罰,這次雖不服但也無怨言,反正還有個作陪的。


    小青椒潑辣蠻橫,自小隻有她欺負人,哪有別人欺負她的理兒。可自打來了破天峰,遇到這個和她一樣刁蠻的趙潼後,就沒有一件事順心過,不僅取消了比試資格,還要留在破天峰掃半年的地。叫她心裏怎能不氣,怎能不恨。


    幸好萬寧道人考慮周全,生怕寶貝女兒獨自留下會不適,便讓大師兄高寧陽前來保駕護航,以免受人欺負。又讓三師兄朱算算留下陪她說話解悶,以免孤單寂寞。


    一日,晴空朗朗,萬裏無雲,隻是盛夏驕陽**,無風時天地好似大蒸爐,烤得人們汗如雨下,衣似水洗。起風時熱浪迎麵撲來如蒸汽拂麵,使得渾身炙熱躁動。


    正是這般豔陽之下,曬得熱浪四漫的客居大院內,趙潼和小青椒正各持掃帚,揮汗如雨地打掃庭院。


    趙潼雖也心煩,但看見小青椒滿腹怨氣的模樣,心裏別提多涼爽,暗自偷笑一會兒,調皮的毛病犯起,便想捉弄她一下。於是撿起石子,對準小青椒負責區域內的大樹扔去,這一手看似尋常,實則內附剛強寸勁,隻聽一陣“莎莎”聲響,樹枝猛晃幾下,便落下無數枝葉。把小青椒剛掃幹淨的地麵弄得狼藉一片,然後心中暗笑,裝作若無其事。


    小青椒本就積壓了不少怨氣,近一個月來沒少和趙潼鬥嘴打鬧,現在天氣炙熱,心情已然煩躁不堪,又見她如此挑釁,登時怒火中燒,氣湧腦門。將掃帚一扔,上前狠推她一把,罵道:“你這臭騷包,老娘忍你很久了,再挑戰老娘的忍耐極限,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老娘也要扒了你的騷皮!”


    趙潼沒想到她能發現自己的動作,更不料她會如此暴怒,但也不示弱,當下站起身來,反推她一把,罵道:“你這男人婆紅椒怪,跟誰稱老娘呢?我看你老幾歲尊老愛幼才讓著你,不然早拿把菜刀,把你當黃瓜拍了。”


    “黃瓜?哼,你知道黃瓜是幹什麽用的嗎?說我老,我看你小得毛都沒長齊吧!”小青椒自小聽多了二師兄郞逸群的葷段子,出口便犀利的緊。


    “喲,我還以為男人婆小紅椒隻知道揮鞭搖鈴鐺,原來枕頭底下還藏了床器啊。難道你**得連黃瓜都不放過了嗎?”趙潼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但托孫梓的福,對一些不該知道的事也了解些許。


    小青椒聽她如此說辭,要是不明內裏的人聽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呢。當下把眼一瞪,叉腰大罵:“那你就很純潔嗎?我看你整天一副**樣,指不定帶多少人進過閨房了!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趙潼本想發怒,但細細一想,卻又抿嘴一笑,激道:“就算我不純潔,也比你這沒人要的男人婆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小樂,但很遺憾,小樂喜歡的是我,你不過是個夜夜發春沒人陪的紅椒怪而已!”


    “放屁,老娘喜不喜歡小樂關你屁事,憑什麽說小樂喜歡的是你,知道害臊和不要臉怎麽寫嗎?臭騷包!”


    “如果你不喜歡小樂,為何一直跟我作對,你分明就是在吃醋,不然我和小樂親密,你大可視若無睹。從得知小樂生死未仆後,你整天魂不守舍,憂心忡忡,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是啊,老娘就是喜歡施小樂,你打我呀?”小青椒被氣得不輕,盛怒之下脫口而出,終於將真心話道出,此刻兩眼緊盯趙潼,口鼻呼哧喘氣,雖然有些後悔,但說出真心話的感覺確實很好。


    趙潼剛才不發怒,就是想用激將法套出她的真心話,現在目的達成,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哼笑道:“好你個紅椒怪,竟然暗戀比自己小五歲的同門師弟,我這就告訴所有人,等小樂回來了,有你尷尬的。”


    “臭騷包,你敢對外透露半個字句,我萬筱筱不和你同歸於盡,就是**養的!”小青椒知道上當,暗罵多嘴,這下被抓了把柄,心裏後悔極了,臉上神情怒到無以複加,如果空氣可以引燃,恐怕周遭彌漫的火藥味,早把趙潼嗆死千萬個來回了。


    “同歸於盡?你以為拿個破鈴鐺就是我的對手了嗎?上次沒打完,我早就想再教訓教訓你了!”


    “死賤人,看我撕爛你的嘴!”小青椒大罵一聲,當即從腰間抽出紅椒鞭,習慣性地抽打地麵,揚起陣陣灰塵落葉,作勢就要上前與她鬥個死活。後者也亮出落花劍,一副以死相拚,絕不退讓的架勢。


    眼看她們就要大打出手,重演當日的小試對決時,一旁的客居房門突然打開,出來個長相甜美溫婉,身材嬌小柔弱,有小家碧玉清純素雅之氣質,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潔女子,喝止道:“夠了,你們都住手!”


    二人聽聲一怔,雙雙停下動作扭頭看去,這女子不是聽雨還能是誰?齊聲怒道:“你當你誰啊,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們了?”


    聽雨和她們不熟,但自小試以來,尤其是那晚六脈大宴目睹她們明爭暗鬥後,便對她們的性子有了深刻了解,知道這二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兒,隻得調整語氣,說道:“二位師姐,你們怎麽吵為誰吵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這是客居大院,裏麵還住著昏迷不醒的大師姐呢,請你們別打擾她養傷好嗎?”


    小青椒已然怒不可遏,仿佛現在一切的人和事都在跟她作對,包括眼前一臉懇求的聽雨。當即回道:“我打擾她休息?她昏迷不醒能聽見嗎?我還嫌你妨礙我拚命呢,你怎麽不閃一邊去啊!”


    趙潼對江龍安和聽雨無甚好感,當日朋楚帶著江龍安回來,趙信就莫名其妙的讓趙潼照顧她,趙潼哪是照顧人的命,所以早對她們厭惡不已,說道:“紅椒怪說的沒錯,況且如果我們能幫你吵醒她,不是更好嗎?進去涼快著,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雨一向溫順乖巧,哪受得了如此蠻橫之人,氣得眉毛一蹙,道:“你...你們蠻不講理!”


    經聽雨這麽一鬧,二人都不自覺的把矛頭轉向她,哼道:“姐姐就不講理了怎麽地?你哭啊,你有本事趴地上打滾兒啊。”


    “你們太過分了,我要告訴掌門師伯!”聽雨果然乖巧,被兩個壞姐姐一氣,竟然急得眼淚直下,滿腹委屈的往院外跑去。


    可沒跑幾步,就被迎麵而來的朋楚撞見,這段日子以來,朋楚對聽雨有情意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實,突見心愛女孩哭成淚人,心中不覺一痛,連忙拉住她道:“聽雨師妹,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


    聽雨滿臉委屈,轉頭一指趙潼和小青椒,說道:“就是她們,我讓她們不要吵到大師姐養傷,卻成我妨礙她們決鬥了,居然還出言辱罵我。”


    朋楚見是蠻橫二人組,不禁暗道麻煩,這二位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彪悍,自己恐怕應付不來。但意中人受了委屈,哪有不出頭的道理,隻得深吸口氣,壯著膽子上前說道:“二位師妹,剛才聽雨...”


    “滾!”不等他說完,趙潼和小青椒便齊聲大喝,直把他嚇得連退兩步,看起來滑稽可笑,比之聽雨還要狼狽。


    立定身子,朋楚暗道要遭,這兩個奇女子脾氣太大,自己肯定說她們不過,可動手又顯得很沒風度,一時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哈哈,好熱鬧啊,發生什麽事了?”正在此時,院外走進兩位身穿護道峰白色道服,和一名破天峰淡藍道服的男子。


    前麵兩人一個高大偉岸,麵容豪爽俊朗,眉宇間正氣凜凜。一個長著一張笑臉,但身子又矮又瘦,眼神還有幾分猥瑣,神色中又透著些許機靈,正是許久不曾露麵的高寧陽和朱算算。另一個尖耳猴腮,也是身形瘦弱,眼睛還滴溜亂轉,看起來猴精猴精的,正是常遭錢文成欺負的孫梓是也。


    朱算算喜愛熱鬧,見院內幾人鬧得正歡,趕緊笑嘻嘻的跑到小青椒麵前,一如以往地八卦道:“嘿嘿嘿,小師妹,發生什麽好玩的事了,快和師兄說說。”


    孫梓的性格和朱算算有得一拚,從他和錢文成那場比試來看,似乎還要更賤一些。於是也湊到趙潼近前,眉飛色舞道:“小潼潼,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能不能把精彩瞬間重演一遍呀?”


    趙潼和小青椒翻個白眼,齊聲吼道:“我想殺了她,你們要幫忙嗎?”


    “啊?”朱算算和孫梓嚇了一跳,趕忙跳開幾步,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你們忙,我們隻是來打醬油的。”


    高寧陽沉著冷靜,一見這幅情景,便猜了個大概,對小青椒道:“小師妹,不可胡鬧,快掃淨庭院,隨我回去。”


    可小青椒正在氣頭上,大師兄的話已經不起作用,回道:“我不,今天這臭騷包不和我道歉,老娘跟她沒完!”


    趙潼哪能示弱,同樣強硬道:“今天不讓你這紅椒怪吃點苦頭,姐姐我也決不罷休!”


    聽雨見她們又吵了起來,急得連拽朋楚衣襟,道:“朋楚師兄,你看他們,還讓不讓大師姐安心養傷了!”


    朋楚無奈,隻得再次說道:“兩位師妹,算我怕了你們,這院子不用你們掃了,我自己會掃。你們出去愛怎麽打就怎麽打,如何?”


    “你也真是煩得可以,在我們動手前,就先把你轟出去!”說著二人聯手,一個揮鞭一個持劍,便向朋楚攻去。


    朋楚知道她們身手不俗,不敢大意,當即亮出看家神兵魄雪劍,與其交起手來。


    高寧陽生怕小青椒受傷,也怕半年之期未到,又闖下更嚴重的大禍,隻得飛身上前,一邊出手阻止他們打鬥,一邊勸道:“師弟師妹,聽我一句勸,都冷靜冷靜,快住手!”


    一旁的孫梓盡管膽小懦弱,可眼見從小保護自己的趙潼獨自奮戰,氣血登時上湧,仿佛打了雞血,不顧自身功力低微,硬是上前助陣,喊道:“我可菜得很,都小心著點,殺了我可是要負責的呀!”


    朱算算不僅愛看熱鬧,更愛湊熱鬧,放聲大笑幾下,便也上前去助。卻非幫高寧陽阻止戰局,而是幫著小青椒圍攻朋楚。


    溫順如聽雨,見朋楚遭人圍攻,心中大急,忙也抽劍來助,說道:“朋楚師兄,我來幫你。”


    於是趙潼扔石子的調皮舉動,由此演變成三脈弟子大混戰,但有高寧陽從中製止,朋楚又不敢和她們玩真的,這場混戰也就無可說之處了。結果無非就是筋疲力盡後,引來清元子和鐵麵道人的嚴處。


    而一旁的客居內,昏迷不醒的江龍安房裏,正有可能會改變今後一切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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