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這是由淺上藤乃的角度承接上一章的,不過因為昨天沒時間的關係隻可以分開了..)


    因著長久以來光顧的診所結業了,所以父親特地帶自己來到這較為偏遠的地方診病。


    在外麵等待,進去之後由父親拿出一直以來自己服用的藥給醫生看看,最後由醫生開出相同的藥,簡易又單調的行程....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


    “...我說你..是來治病的嗎?”


    打從進來的一刻便已經給予自己極強烈的存在感,宛如曆盡滄桑,身上散發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那身穿白大掛的少年坐了在醫生的位置上,毫不掩飾的用上了質詢的語氣向自己的父親發問,他的眼神,甚至帶上了一點點的厭惡。


    誒?...病?


    在記憶之中父親說我患的應該是無痛症吧...為什麽說是病..?


    “當﹑當然了,為什麽你這樣問?”在對方淩厲的眼神之下,父親看上去開始有些畏畏縮縮,說話結結巴巴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流下,但他卻茫然不知。


    是因為忍受不了那從旁觀者的角度也覺得異常淩厲的目光?還是因為被切中痛處?


    搞不懂...


    心中一陣異樣的情感湧現,好象在告訴自己接下來的對話千萬不要聽...


    掩起耳朵吧...這樣就不用聽到不想聽的事了..


    掉頭走吧...這樣就不用麵對這異樣的情感了..


    但是,為什麽四肢就像被灌了鉛一樣?別說拔足逃跑,就連掩起耳朵這麽簡單的舉動都做不到..


    到底為什麽..?


    “話說在前頭,止痛藥不可能解決病情,治標不治本....不,連治標也稱不上,隻是讓患者感覺不到自己的病情而已。你確定這叫治病?”


    步步進迫,明明銀發少年的年紀和自己相若,理應說話的份量不足以讓人正視。然而,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有沉重如山,沒有一絲質詢的餘地。


    父親的臉色已經青得不能再青,但是自己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自己患的是無痛症,這是一種極少見的症狀,嚴格來說並不是病,症狀是令自己的感官發揮不了應有的功用,換言之,自己沒有觸覺和痛感..這些,全都是由雙親告訴自己的。


    止痛藥...感覺不到自己的病情...無痛症...


    大膽的假設在腦中浮現,淚水開始唏哩嘩啦的流不停..


    <---數分鍾之後--->


    從剛剛父親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離開之後,被遺留在診證室的自己就沒有停止過流淚,那個表情就如同烙印一樣,在自己的心中揮之不去。


    自己對父親來說,隻是一個讓他困擾的累贅?這種問題放在以前,自己就連想也沒有想過,如今就赤裸裸的放了在自己的眼前。


    不,或許隻是自己不敢去想而已...


    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問題纏繞在心頭,茫然之中,那銀發的少年好象和診所的醫生說了些什麽,接著便拉著自己的手離開了診所,在夕陽的街道上走著。


    腦袋空蕩蕩的,歸宿也好,雙親也好,這些東西已經不複存在,或者止不住的淚水才是自己唯一的慰藉...


    “啊啊,擅作主張真的很抱歉...老實說,能夠理解實在是太好了...”仿佛放下心頭大石,自離開診之後一直在談電話,銀發的少年臉上那繃緊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


    “那麽,餘下的事情我回到家再談吧..待會見了...”


    把手機放回風衣的袋子之中,銀發少年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接下來是這邊了嗎?”


    <---normalside--->


    “在傷心的時候哭出來可以舒緩一下情緒,否則就會累積無形壓力...但是,相對地哭太久的話一樣會使負麵感情累積,不但會起反效果,對身體也有害...要好好的注意一下呢..”


    “因﹑因為..”話硬生生的噎死在喉嚨,發不出半點的聲音,淺上藤乃隻能流著淚的看著眼前的衛宮士郎。


    已經無家可歸,因為父親已經高高興興的把自己推了給別人,以後大概也不能回去。


    已經無所依靠,因為一直無條件信任著,自己最親近的父母,原來一直以來都在欺騙著自己。


    心口就像被撕裂一樣疼痛,這雙重的打擊就連成人都未必承受得了,對小孩子來說,又是多麽的沉重?


    “還是說你寧願繼續過著被他們所顧忌﹑欺瞞的日子會比較好?”


    比剛才麵對她父親時柔和百倍的聲線,輕輕的用手巾拭去了對方的眼淚,衛宮士郎以憐憫的目光看著淺上藤乃。


    或者有時對事實一無所知,人們會沒那麽痛苦,但是,那隻是僅僅在逃避現實。


    問題出現了就是出現了,它不會因為你想逃避就消失,與之相反,正因你長期對問題視若無睹,結果它就在你眼底下越加的放縱,越加的變本加厲。


    逃避現實,就連治標都算不上,最少後者還能緩和一下問題。


    如果不正視問題的話,那麽就沒有解決的一天。與其強迫自己去適應,倒不如放手一搏,嚐試開拓出新的道路。


    故此,衛宮士郎斬釘截鐵的趕了淺上康藏回去,那看似一時衝動的行為,其實早已包含著他的深思熟慮,隻是他考慮的時候,習慣性的就會忽略了他本人的處境而已。


    始終勉強他也算是活了三輩子,就算是衝動時也能保持一定的理智,單純的熱血固然吸引,但有時卻隻會對別人造成傷害,就如同他上一世一樣。


    人類的排異性之高非筆墨所能形容,既然淺上藤乃的能力覺醒了,那麽她就很難再在現世過著正常的生活,最低限度隻靠她一人並不可能做得到,意誌也是有極限的,更何況能力不一定會受意誌所操控。


    當然,衛宮士郎也可強行把淺上藤乃的父母洗腦,然後再從旁為她提供協助。


    隻是,以洗腦為前提構成的家庭,又有何意義可言?


    “沒﹑沒有辦法...因﹑因為,我是受詛咒的孩子..”


    “那種東西才不是詛咒哪,隻是妳的能力而已...如果那也叫詛咒的話,在某個協會應該會有很多人希望被詛咒吧!”


    “誒...?但﹑但是,大家都說這是上天的詛咒..”


    “那隻是因為他們在害怕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衛宮士郎接著說下去。


    “如果隻是學習能力較高,又或者肉體能力較強的話,人們還能接受到這樣的現實....但是,假如出現了一些他們認知以外,無法理解也無法對抗的東西,那麽他們就隻可以用百般的手段去減輕自己的害怕,就是對那東西造成傷害也在所不計。就如同普通人類中也有好人和壞人,難道說有能力的人就不可以是好人嗎?或者換個說法,你有曾經想過要用你的能力去殺人嗎?”


    “才﹑才沒有!”


    就連本人都無法解釋,平時內向的淺上藤乃竟一反常態,大聲的否定了衛宮士郎的反問,然後又怯生生的低下頭去。是因為對方那柔和的語氣減輕了心中的悲慟嗎?還是因為對方溫柔的眼神減低了心中的抵觸?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沒有再流,就連那茫然的情緒也減輕了不少。


    “那就是了。能力如同雙刃劍,就像武器落在壞人手中可以成為殺人凶器,落在好人手中也可成為保護所重視的事物而揮舞的利器,隻視乎你怎樣去運用。和我約定好好的記住這一點吧,有能力並非被詛咒,反倒是代表你是獨一無二的。因此,你根本沒有自悲的需要....”撫了撫淺上藤乃的額頭,衛宮士郎向她伸出了手。


    “雖然在最初的時候或者會有點不習慣,但是我保證來到這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因你的能力而歧視你....那麽,我現在便最後問你一次吧,你願意來我家住嗎?藤乃。”


    衛宮士郎向淺上藤乃輕輕一笑。是因為夕陽的光輝?還是因為那可靠的身影?那笑容在後者的眼中無比的耀眼。


    “嗯...請多多指教呢...兄長大人...”


    拭去眼邊的淚痕,小女孩緊緊的摟住了苦笑的兄長,臉上流露出以前從來未擁有過的幸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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