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陳楚沒去,待在房間裏修煉,並對眾人說了,需要閉關,閉關時限尚且未定。


    胖子抱著大魚頭在那啃,一個勁的讚道:“這裏的魚可真大啊,一條青魚能長這麽大,這不得成精了。”


    坐在一旁的哪吒支愣著耳朵,聽了後不禁渾身不自在,扭來扭去的。


    孟姝見了,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問:“身上有跳蚤啊?”


    “沒……”哪吒一齜牙,埋頭啃魚。


    過了兩天的安生日子,這一天忽然有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登門而來。


    來者一身寬大金邊長袍,身材挺拔,麵白無須,劍眉星目,氣度不凡。


    “李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男人眼神淡漠的看了侍從一眼,輕輕一甩手,一道勁氣射出,將男人直接轟的倒飛出去。


    男人一腳將大門踹開,聲若洪鍾,李府之中擴散開來。


    “李靖,滾出來!”


    正在修煉的陳楚,忽然睜開雙眼,心中忽的一驚,循聲望去。


    陳楚推門走出,其他人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起朝著聲音方向走去。


    走到外麵時,便看見李靖與殷十娘並肩而立,對麵站著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


    李靖劍眉輕揚,問道:“來者何人?”


    “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敖丙一臉傲然之色。


    李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道:“哦,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太子,今日刮得什麽大風,把三太子吹來了?”


    敖丙哼聲道:“我是來抓凶手的。”


    “什麽凶手?”


    一旁陳楚與眼鏡男一聽,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道該不會是哪吒闖的禍把敖丙惹來了吧?


    “殺我東海巡海將李艮的凶手。”


    “什麽巡海將?”李靖皺眉,道:“三太子,凡事需講個證據。你若含血噴人,即便你是龍宮三太子,我也要討個說法。”


    敖丙哼哼冷笑,道:“證據?”


    說罷。敖丙取出一枚碧綠珠子,攤在掌心,一條青魚忽然從珠子裏跑了出來,虛浮在半空。


    青魚身軀微微扭動,聲音悲憤道:“三太子。我死的好慘,他們殺了我,還吃了我的肉。”


    見到青魚的魂魄,李靖幾人大驚,旋即立刻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陳楚歎了一聲,眼鏡男也是臉色凝重,不用問了,這條魚定然就是那天哪吒帶回來的那條大青魚。


    李靖眉頭揪在一起,心裏思量著對策。哪吒卻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一下子竄到敖丙麵前。雙手叉著腰,仰頭瞪著敖丙,渾身上下就一條混天綾掛在肚子上。


    “不就是殺了一條魚嗎。”哪吒口氣不屑。


    敖丙盯著小小的哪吒,道:“你殺的?”


    哪吒揚了揚下巴,嗯了一聲。


    李靖喝斥道:“逆子,還不給我滾回來。”


    殷十娘跑上去,抓住哪吒將他抱在懷裏,輕聲斥責道:“看你惹出的亂子。”


    哪吒噘噘嘴,道:“那條魚嚇到我了,我以為他是妖。我就殺了啊,我又沒錯。”


    敖丙道:“李靖,你兒子殺我龍宮巡海將,並且毫無悔改之意。好的很啊。”


    陳楚上前,問道:“你想怎麽解決?”


    敖丙瞥向他,傲然道:“你是何人?”


    陳楚探測一番,敖丙的修為為55級【元嬰境中層】,而他本身又是龍身,肉體修為恐怕不比靈氣修為弱。


    “哪吒尚且年幼。不分是非,殺死巡海將也是誤會,但身死不能複生,在下對此深表遺憾,另願以四品丹藥作為補償。”


    眼鏡男也道:“三太子乃龍族之軀,大人大量,想必不會與一個半歲孩童斤斤計較?”


    陳楚與眼鏡男輪番上陣,倒是讓敖丙心裏的憤怒不爽稍微驅散了一些。花花轎子人抬人,誰不愛聽好聽的話?


    但事情也不能就這麽算了,不然未免讓人覺得龍宮的人誰都可以欺辱肆意殺害。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敖丙背負雙手,道:“你兒年幼,我便不與之計較,但因你家教不嚴,惹出的禍事,當由你承擔。”


    李靖聽言,心裏有些怒氣,但這件事情的確是哪吒有錯,他此時也隻好道:“三太子想要如何?”


    敖丙道:“我也不為難你,以李艮身死之日為陳塘關祭祀東海之日,可有異議?”


    這倒的確不算為難,但在麵子上卻令李靖很難看。


    李靖鋼牙緊咬,麵色陰沉快要滴水,想他堂堂陳塘關總兵,竟是要為一條死魚而專門祭祀東海?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教人笑話?


    敖丙見他遲遲不作答,不禁問道:“你可是不滿?”


    瞧瞧這幅高高在上的語氣,能怪哪吒抽他龍筋拔他鱗嗎?


    陳楚手掌按住李靖,可以清晰感覺到李靖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的肩膀。


    “三太子如此說,我們便如此做。”


    敖丙輕哼一聲,道:“如此,此事便算了。”說完又看向李靖,道:“李靖,看好這小子,再有下次,莫要怪我不給情麵。”


    李靖心中惱怒不已,哪吒更是一臉氣呼呼,小肉拳緊握。


    陳楚低頭瞪他,哪吒這才沒有造次。


    敖丙臨去之時,目光下意識一瞥,見到站在一旁的幾人,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被李璿璣吸引了去。


    此女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談春山,嬌柔腰柳,似海棠醉日,如九天仙女。


    敖丙身形輕閃,就站在了李璿璣麵前,卻是將李璿璣嚇得節節後退。


    李逍遙側身將她擋在身後,臉色警惕:“三太子欲意為何?”


    敖丙微微一笑,目光越過李逍遙,與李璿璣雙目交接,道:“在下東海龍宮三太子,未知姑娘芳名?”


    李逍遙輕哼道:“師妹俗名陋姓,不敢過三太子耳。”


    李璿璣輕輕拉了拉李逍遙的衣袖,走到一旁,語氣平淡,道:“在下李璿璣,見過三太子。”


    敖丙眼睛裏笑意滿滿,道:“不必多禮。”又見李逍遙在一旁虎視眈眈,敖丙笑容斂起,並未多做停留,丟下一句:“明日適祭祀,切勿落了時辰。”


    敖丙化作一陣風從大院離去,李靖胸中怒火再也壓製不住,怒哼一聲,罵道:“當我李靖何人?卻要聽你龍宮之命?”


    陳楚知曉李靖也就是嘴上說說,化解心中怒火與不滿。他走上前,輕聲道:“李將軍不要生氣,此時的確是哪吒有錯在先,且不論那巡海將是人是妖,但他終究是一條性命,哪吒不問是非將之殺了,即便是說上天去,也是哪吒的錯。”


    李靖還是不爽,哼道:“難道要我堂堂一關之將,為那一條死魚祭祀?”


    陳楚道:“此言差矣,李將軍乃是祭祀東海,那巡海將,不提也罷。世人隻知李將軍祭祀東海,以求風調雨順,國泰平安;豈會知曉其它?陳塘關的子民們心中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暗中嘲笑?”


    李靖聽陳楚說的有禮,心裏的鬱火也漸漸散了去。


    一直被陳楚牽在手裏的哪吒忽然道:“爹爹若是不願祭祀,待孩兒去那東海,連那三太子也一並殺了。”


    聽見哪吒說話,李靖立即瞪向他,道:“你還閑惹得禍不夠大?”


    哪吒叉腰一挺胸膛,正要開口反駁,被陳楚一巴掌打在腦門上,曆喝道:“閉嘴,去內院麵壁。”


    哪吒從未見過陳楚如此生氣、嚴肅的一麵,此時不禁有些慌張,不敢忤逆,低著頭,小手捏著紅肚兜,低低哦了一聲,走向內院。


    孟姝見了,急急跑過去,小聲與哪吒說些什麽,哪吒立刻又一臉喜意了。


    陳楚道:“李將軍不要擔心,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李靖眼睛一亮,道:“陳兄大才。”


    陳楚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此時暫時告一段落,李靖去派人準備明日祭祀東海的雞鴨魚肉豬牛羊,陳楚幾人回到內院。


    孟姝正與哪吒在院子裏玩躲貓貓的遊戲。見到陳楚回來,哪吒頓時一溜煙跑過來,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低著頭。


    陳楚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搖搖頭,道:“行了,別裝可憐了,去吧。”


    哪吒臉色頓時一喜,轉身又跑去了孟姝那裏。


    眼鏡男走過來,二人坐在石桌前,他道:“如果今日你我不插手,敖丙將死於此。”


    陳楚麵無表情看向他,自從無淚之城回來,陳楚便時刻惕防著他。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陳楚都三思而後行,觀之而深思。


    兩個人之間已經生出了信任危機,想要消除,幾乎是不可能的。


    陳楚表情淡漠,問道:“你想說什麽?”


    眼鏡男取出香煙,遞給陳楚,陳楚沒有接,而是自己取出一包。


    眼鏡男罕見的笑了笑,道:“擔心香煙有毒?”


    這句話有些挑明雙方之間關係的意思,陳楚抬了抬眼,晃晃手裏的萬寶路:“抽不慣其它煙。”


    眼鏡男收起香煙,道:“陳楚,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遵循神係統空間的安排,順利完成任務,而非是為了改變什麽。”


    “敖丙死,哪吒剔骨還父剔肉還母,乃是命中劫數。哪吒犯有一千七百殺劫,不是你我凡人之力所能逆改。”


    “你方才大可以推波助瀾,令哪吒深處險境。”陳楚望向他,此語便是質問。既然你認為無法改變既定事實,又為何幫我幫哪吒?


    眼鏡男搖了搖頭,道:“為了你,為了讓你死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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