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維尼把孩子交到她的手中,她小心翼翼接過十三放在懷中柔聲細語的哄著,那目光帶著如水般的柔軟,溫柔細語哄著許久本來還在那嚎著嗓子嚎啕大哭的十三一下就安靜了下來。伸出手肥嘟嘟的小手便往她懷中拱。


    她輕輕一笑,手溫柔的撫摸著十三的小腦袋:“其實小孩和大人一樣,第一次來這樣的宴會會有些不安,隻要柔聲哄著她聲音不要過激,不一會兒她就不會鬧了。”


    她細細柔柔說完這句話,薑維尼手中的四十見妹妹不哭了他也漸漸停下了哭聲,在那裏一抽一搭的好不可憐。


    薑維尼抱著四十一直沒有說話,她已經說不出什麽來了,忽然之間氣氛沉默了下來,抱住十三的葛婉怡像是明白過來什麽,手中抱著孩子目光真摯又略帶抱歉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出現的太突然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葛婉怡。”


    她停頓了一下。臉有些紅語氣越發低了蚊子一樣大小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道:“這是我的男朋友,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麵對這樣小貓一樣容易害羞的女子薑維尼不知道為什麽。她討厭不起來。她抱著動彈不已的四十微微笑了笑道:“我姓薑,薑維尼。”


    葛婉怡望著薑維尼終於放開了自己畏手畏腳的習慣,鼓起勇氣對她伸出手甜甜笑道:“維尼,你好


    。”


    兩個人正在說這話。本來隨著許深霖上二樓照顧賓客去了,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角落裏站著的三個人,葛婉怡正滿臉微笑的和薑維尼說著什麽,薑維尼站在那裏臉上始終是淡淡的,而關錦庭站在身後一直沒有說話,兩個人連煙波都未曾交流過,宋文靜看到這奇怪的氣氛,心裏歎了一口氣,她剛想走向前,便被身後的許深霖給拽住了,她回頭一看,許深霖視線也正放在不遠處。語氣淡淡道:“感情的事情我們幫不了什麽,隨他們。”


    宋文靜有些不甘心道:“可連我們都不幫的話,他們隻會越來越亂。”


    許深霖說:“就算我們幫忙了又能夠怎樣,沒想過在一起的兩人,無論別人如何在一旁助力,都隻不過是助力而已,改變不了結果。”


    宋文靜聽了許深霖這話最終還是點點頭,臉上重新帶著笑容走了過去,正好插入三人之間,她看向葛婉怡手中的十三,對著葛婉怡笑了笑道:“葛小姐什麽時候來的,沒來得及來招呼,如今還讓你來幫我照顧孩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葛婉怡看到宋文靜來了,臉再次紅了下去,她小聲的說:“我和錦庭剛來也沒多久,隻是一小會兒。”


    宋文靜有點責備的看向關錦庭道:“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們心裏都沒個譜兒。”


    然後又看了一眼有些嘈雜的大廳,微微皺眉道:“我們先去休息室吧,這裏挺吵得,正好維尼難得有假期來這裏。”


    宋文靜以來便把這尷尬的氣氛破話殆盡,薑維尼始終靜靜站在那裏,麵容上帶著得體的淡笑,說話中規中矩沒有平時半絲頑劣的影子,她一直沒有將視線移向他,兩個人像是相互不認識,周身流竄著滿是陌生的氣氛,而葛婉怡也一直以為薑維尼和關錦庭不認識,她甚至沒聽說過薑維尼這個人。


    當宋文靜說著那句話的時候,她微微疑惑道:“維尼和文靜姐姐的關係是?”


    宋文靜一愣,反倒有些不好回答,她將視線看向關錦庭大概在看他表情然後想好怎麽介紹薑維尼,畢竟薑維尼的身份挺尷尬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關錦庭伸出手牽住葛婉怡的手,出聲道:“婉怡,你不是說要去趟洗手間補妝嗎?”


    葛婉怡仿佛想起來了一般,麵對關錦庭主動伸過來的手她臉微微一紅小聲嗯了一聲


    。


    關錦庭攬住她腰際,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陪你去,不然你會迷路。”


    葛婉怡有些嬌嗔和屬於情侶間專屬於女生的不滿道:“我也隻是上次去你家的時候迷路過一次而已,沒有你想象中路癡那麽嚴重啦。”


    麵對葛婉怡的抗議關錦庭隻是握著她手說了一句走吧,然後挽著她離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薑維尼任何一眼,反倒是葛婉怡被關錦庭牽走後還不忘對著薑維尼揮手說:“不好意思,剛才冒昧了。()”


    她一邊回頭說著,一邊隨著關錦庭的腳步走,由於關錦庭的步子太大,她腳下一絆直接裝在了關錦庭的後背,她呼疼了一聲第一時間就要去捂著自己腦袋,關錦庭轉過頭看向她。


    葛婉怡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兩個人的聲音在大廳人群中越走越遠,被零碎的人群給淹沒,隱約還可以看到一些衣角,那寶藍色和白色在間隙的光影裏熙熙攘攘。


    看到這一幕的宋文靜側臉看向身邊的薑維尼,她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關律師會帶葛婉怡來。”


    薑維尼僵硬的臉終於牽動了兩下道:“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我們遲早要見麵的,反正都當誰也不認識誰,就算遇見了又能夠怎麽樣。”貞他餘血。


    薑維尼語氣裏滿是淡然,可聽在宋文靜心裏她語氣和她此刻的表情似乎並不成對比,她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麽,最終喊奶媽接過她手中四十道:“去吃點糕點吧。”


    宋文靜還要去招呼客人也沒有太多時間來顧忌薑維尼,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宋文靜去招呼客人了,薑維尼站在大廳內巡視了一圈,緊握住的拳頭終於放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手心是五個深深陷進去的月半彎指甲印,她抬手看了一眼,複又放下。


    一個人在大廳裏轉悠了一圈找了一些糕點吃了吃,直到宴席開始後薑維尼也沒有怎麽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宋文靜和許深霖更加忙到沒有顧得上她,在樓上樓下周旋著,孩子也交給了奶媽去照料


    。


    薑維尼一個人在宴席上麵吃了幾口,也沒有什麽胃口,今天來主要是來送份禮物的,既然禮物已經送完了主人家都挺忙,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薑維尼從宴席上退下來到處找著宋文靜想告別一下然後回學校。


    可是找了一圈,樓上樓下幾乎都找了,都沒有看到兩夫妻,她從二樓大廳門口退了出來本來想安安靜靜下樓,到時候發條短信道個別就算了,剛從音樂悠揚的大廳退了出來往走廊小道走了出去,走了兩步,鞋子踩在地毯上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她站在那裏看了好一會兒。


    不遠處空無一人的走廊裏正靠著一個人,他手中正夾了一根燃了半截的煙,身邊是一個煙灰桶,手中燃了半截的煙在煙灰桶內按了按,薑維尼轉身就要走。


    他聲音仿佛穿透了半年時光毫無預兆穿透了她的耳膜,他第一句話便是:“這半年,看來你過得很好。”


    薑維腳步一頓,背對著他始終都沒有轉過身去看他,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平靜而又淡然的響起,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在對話,根本不像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密不可分的兩個人。


    她說:“你也過得不錯,我應該還差你一句恭喜。”


    關錦庭的笑聲從她身後沉沉傳來,他笑了很久,那笑聲像是兩條體溫冰冷的蛇纏縛在薑維尼頸脖和耳背處,那種死人一樣的冰冷延伸到她太陽穴,她皺了皺眉。


    他說:“我要是過不好呢。”


    薑維尼說:“有美人在懷,過不好是假話。”


    她說完這句話本來是想要抬步離開,沒想到她還沒動身後的腳步便漸漸響起,越來越近了,她死盯著地麵上從後麵投射過來的黑影,那影子黑壓壓的壓在她身上像是壓在了心頭,她頭皮發麻。


    關錦庭盯著薑維尼光潔纖細的頸脖,他微微傾身臉停在她頸脖後麵,薑維尼感覺又灼熱的呼吸掃在她光溜溜的頸脖。


    關錦庭的唇在離她頸脖上的緊膚隻有幾厘米之時,頓然停了下來,他俯身麵對著她,她背對著他,兩個人之間隔著突破不了結界。


    他挨在她耳邊說:“維尼,半年了,你還是長大了


    。並且長大了很多。”


    他說話的氣息全部掃在薑維尼頸脖,她聽著他的話,心裏嘲諷一笑道:“變成你想要的人,關錦庭你覺得怎麽樣?滿意嗎?”


    他手像是往常一樣在她頭上摸了摸,忽然語氣軟了下來道:“我很滿意,你父母也會很高興。”


    薑維尼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刻她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麵爆發,她轉過身忽然伸出手將他往後狠狠一推,關錦庭身形不穩往後倒退了幾步,等他穩住身形後,看到的便是她用盡全力對他吼著,仿佛要發泄什麽一般,她說:“我不滿意!關錦庭是你將我變成這樣的!我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我薑維尼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做這樣的人,就算在學校被人欺負了這樣的性格束縛著我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這樣的自己有什麽好的,我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薑維尼說完冷冷笑了一聲,她說:“這才是你想要的,一切都如你所願,你是該滿意了。”


    關錦庭看著這樣的薑維尼,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伸出手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嘲諷道:“反正我們之間一切都結束了,你現在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們之間說白了協議一斷什麽關係都沒有,別讓葛婉怡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也別讓她知道我曾經為了你打過一個孩子,她這樣的女孩子天生就是需要男人還好來疼愛的,哪裏像我,過了這麽多年,不過是被你一個巴掌給一粒糖的過程走過來的。”


    薑維尼說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頭頂上的房頂,最終整理好情緒若無其事從大廳門口走了出去。


    她走一步數一步,她曾經離這個男人是這樣的近,在她青春年少不懂事的年紀裏,她幻想了很多和他的以後,甚至是老後,任何一種都想象過,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她。


    這樣的結果說來有些心酸,可她又能夠如何,她隻能把自己一點一點偽裝,告訴自己,並不疼。


    她心裏默數到十五步,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忽然喊住了她,她腳步剛落,身後的人再次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忽然大廳門口傳來葛婉怡的聲音,她站在光霧的大門口,對著薑維尼身後的男人喊了一聲:“錦庭,你怎麽在這裏,我找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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