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大鹽礁的確不大,從高空俯瞰,就像是一隻放大了數百倍的螃蟹,在波浪的不斷衝刷下屹立不倒。


    大鹽礁上沒有淡水,到處都是坑窪和崎嶇不平的岩石。


    林玄清和秦夢歌前腳剛落地,那三名修士後腳就到了。


    暴雨傾盆而落,所有人都撐開了光罩,抵禦風暴的侵襲。


    “這位道友目光如炬,竟能提前判斷出會有八晶以上妖獸襲擊巨輪,令人佩服。可笑那範武子竟不聽道友之言,以致於葬身蛟腹。幸虧我三人見勢不妙,提前走了一步,否則也要步那範武子的後塵了。”


    那嶽鍾川剛剛降落,就主動開口說道。


    林玄清聽得出,此人口裏說著“佩服”,語氣中卻沒多少欽佩的意思,知道他心意不誠,懶得跟他說話。


    他跟秦夢歌找了一處偏僻的洞窟,隻能容納兩三人,鑽進去以躲避風雲。


    “哼,不識好歹!”嶽大川左邊的一名修士怨毒地說道。


    “韋兄犯不著生兩個死人的氣。”嶽大川笑了笑,並不在意。


    那韋姓修士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原來嶽兄早有計較,嘿嘿,好得很。我們就等風雨一過……”


    “有這等美事,兩位道兄可不要落下我周某啊!”另一人連忙說道。


    “哈哈,周兄莫急,你我三人一起離開大陸,自然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嶽鍾川和韋姓修士撫掌大笑。


    另一邊,林玄清盤坐在洞窟內休息。他身體本就虛弱,再經過這一場顛簸,不禁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洞窟內雖然能遮擋風雨,但卻十分簡陋,隻能將就一下了。”秦夢歌蹲守在林玄清旁邊,看著昏暗的光線輕歎。


    外麵的雨珠濺過來,打濕了她的衣襟,不過這些她都沒時間計較了。


    “這一片海域凶險,能躲過一劫,就已算僥幸,哪裏還顧得了這麽多。”林玄清倒想得開,不過話鋒一轉,意有所指道,“我們真正該注意的,是外麵的那三人……”


    “我早就看他們不懷好意,隻是以我的實力,別說三人,就算是其中一人,都不是對手。”秦夢歌懊惱道。


    “不用怕,有我在!!”林玄清輕拍秦夢歌的手背,以示安慰,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那場風暴來得及去得也快,才半天不過,烏雲就漸漸散去。等到風停雨歇,一輪驕陽爬上天空,灑下金色光輝,照得茫茫大海波光粼粼。


    嶽鍾川三人被淋成了落湯雞,雖然用法力蒸幹了衣服,可想到林玄清兩人躲進幹燥的洞窟內快活,心中憋了一口怒火。他們對視一眼,同時會意,一起起身朝著那座洞窟走了過去。


    “這位道友,在下嶽鍾川,這兩位分別是韋不陀和周一天兩位道友。既然風雨稍霽,兩位何不出得洞來,一起商議接下來我們如何行動?妖之海域茫茫,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嗎?”


    嶽鍾川朗聲叫道。


    “滾!!”


    既然早知他們的企圖,林玄清哪裏還會給他們好臉色,直接就說出了一個“滾”字,冷漠拒絕。


    “好大的膽子,我等誠意相邀,你拒絕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惡語相向。韋兄、周兄,今日我等三人若不給此人一點顏色瞧瞧,豈不是讓人看扁了?”那嶽鍾川聞言,臉色狂變,怒氣衝天道。


    “嘿嘿,對付他們一老一少,哪用得著兩位道兄動手?看周某一人,就將此二人擒來,任憑兩位道友處置。”


    那周一天在三人中修為最低,現在正是拚命巴結嶽鍾川的時候,當即站了出來,大包大攬的說道。


    不等兩人答話,這周一天就雙臂張開,如同一隻獵鷹狂撲了下去。他大手一翻,一枚青色印章出現在掌中,滴溜溜一轉,在空中倏然暴漲開來,化為了一枚龐大的翻天印,挾著烈烈罡風落下。


    “啊!”


    不等翻天印落地,他就慘叫一聲,直接從天空中跌落。


    那翻天印更是“嘭”地一聲,受到勁力牽引,方向一偏,直接砸落進海內,掀起一股白花花的巨浪。


    “周兄,你……怎麽了?”


    那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奔過去,扶起周一天,想要查個究竟。


    隻見那周一天右手捂著脖頸,全身抽搐,臉上黑氣繚繞,一副中毒極深的樣子……


    嶽鍾川抓起他的手,瞳孔立刻一縮,看到他脖頸上有一排牙印,不知為何物所咬,傷口處已經潰爛流膿,其毒極烈。


    “沒救了。”嶽鍾川見多識廣,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這毒根本無藥可解,“我道他們兩人明明修為低微,為何敢對我們不敬,原來留著這麽一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某種靈蟲所噬。”


    “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們?實在不甘心。”韋不陀臉色鐵青,扭頭看著嶽鍾川。


    “怕什麽。這靈蟲就算凶戾,可也隻能用作偷襲。隻要我們撐開護體光罩,他就無奈我何。這一次,我親自出手,絕不會再給他機會。”嶽鍾川雙手在胸前迅速結出一道靈印,“嗡”地一聲,一張青色光罩撐起,將他全身護得嚴嚴實實。


    嗡~~


    自那洞窟內傳來一陣嗡鳴,緊接著一道血色光芒,血煞之氣驚天,赫然是一隻四翅飛蠍。


    “就是它了,就怕你不出來,出來了就給我死吧!”


    嶽鍾川見狀,非但不驚,反而大喜,立刻彈出一柄古木長劍,唰唰唰,劍光如織,朝著那四翅飛蠍卷起。他在飛劍之道上浸淫多年,對付這一個區區飛蠍,還不是手到擒來。


    噗!


    出乎意料的是,那隻飛蠍突然衝破了他的劍網,居然唳嘯一聲,直接撲到了他的光罩上。大口猛咬,那光罩居然直接被咬破,接著飛蠍就撲到了他臉上,一下子咬下了他的鼻子。


    “啊,怎麽會……”嶽鍾川慘叫,在地上打滾,臉皮很快腐爛。


    眨眼間,嶽鍾川和周一天同時化為了兩攤黃水。


    韋不陀嚇得臉色蒼白,執著手裏的長劍,對著那飛蠍亂舞,驚恐地大叫:“別……別過來啊!”


    修仙者最是惜命!這韋不陀更甚,否則也不會在大楚出現混亂之際,提前逃亡海外了。在見識到這飛蠍的恐怖之後,他已經被嚇破了膽。更讓他心驚的是,那隻飛蠍就徘徊在他身邊,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不斷變化位置,似乎在隨時抓住他的弱點,給予他致命一擊。


    他的長劍雖然舞動,可飛蠍就像是泥鰍一樣,總能從劍縫中穿過,而普通劍芒更無法傷到他分毫,讓這韋不陀心生絕望。


    另一邊,在秦夢歌的攙扶下,林玄清徐徐從洞窟內走出,冷眼看著韋不陀掙紮,就像是在看一條死狗。


    “饒命,求道友饒我一命!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那韋不陀突見林玄清出現,如遇救星一般,居然直接跪在地上,瘋狂磕頭求饒。


    林玄清淡淡道:“你錯了,錯在哪裏了?”


    哪怕他現在身無縛雞之力,可仍然掌控著這韋不陀的生死。隻要他一個念頭,那四翅陰魔蠍就會咬斷他的喉嚨。


    這就是他自信的來源。


    “我……我……我不該對兩位言語不敬,冒犯了二位。”韋不陀慌忙說道。


    “哦,隻是這樣嗎?”林玄清玩味地一下,那頭四翅陰魔蠍翅膀振動地愈發厲害,聲音嚇人。


    韋不陀嚇得一個哆嗦,不敢看林玄清的眼神,一狠心,說道:“我不該跟嶽鍾川密謀,打……打這位姑娘的主意。這一切都是嶽鍾川鬼迷心竅,我……我完全是無辜的,還望道友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他見林玄清臉色如常,頓時明白自己等人的密謀,其實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他不禁大為懊悔,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跟著那嶽鍾川趟這個渾水。如今不僅栽了,而且鬧不好,連小命都搭在這裏了。


    “你是好人?”林玄清嗤的一笑,哼道,“少在我麵前裝可憐。無論在船艙還是這座島上,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就你的那點兒小動作,我豈能不知?如果想保命,你最好在我麵前老實一點兒。”


    韋不陀終於明白,此人一直以來雖然是病怏怏的樣子,其實卻深藏不漏。當即也不敢再多做辯解,隻是不斷磕頭。


    “我可以暫時不殺你。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要聽我吩咐,如果半點違拗,我必取你性命。這一點,你可都記好了?”林玄清冷哼道。


    “是是,隻要能保得一命,我願為奴為仆。”韋不陀大喜過望,如蒙大赦地說道。


    “希望你說得是真話。”


    林玄清衝著前方一招,嗡的一聲,那四翅陰魔蠍立刻飛了回來,圍繞著林玄清飛了一圈,落到了他肩膀上。


    秦夢歌看得目瞪口呆。


    嶽鍾川三人最低的都是雲海中期,給了她莫大的壓力,這本是一個死局,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卻沒想到居然被林玄清如此輕易化解,甚至還能收服那韋不陀為己所用。


    哪怕他如今連一絲修為都無法施展,可依舊是那個能保護她的男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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