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塵被送到香菊暫息的地方,她並沒有立刻進房,因為她知道,現在還在楊全的軍營當中,這四周到處都是軍中的耳目,若她與香菊相處的時間過長,難免會有一些言語,如果言過之處要是被敵方聽到,那麽隻前所有所有的努力都將會付之一炬。


    她不敢去冒險,也沒有打算這樣做。她站在院中,看來著時來時往的人兒,突然覺得自已羨慕起他們來了,他們聽命行事,隻需要別人告訴他們怎麽做,他們就會怎麽做。而她呢?


    也許這就是命吧,這時有一個士兵從她身邊走過,點頭和她打了個招呼:“愁兒姑娘。”


    “呃,你好。”漠塵別扭的應著,在士兵走過之時,她轉過頭想要進房中,卻發現不遠處有一些斜倒在地上的野草,她不由的走了過去,伸手將這些整理了一下,也許是因為軍營,也許是因為男人密集的地方吧,這裏的雜草很多,除了一條青石板的小路,兩邊都長出了片片青綠。


    “春天真的來了……”漠塵喃喃自語,看著這些青草被人踩到泥土裏,但還是倔強的生長著,慢慢的再次站立起來,這也許就是逆境中的執著,也或許就是春天的力量。


    漠塵有些恍然,如今自已的處境何嚐不是被人踩到了泥土下,而現在正倔強的苦苦掙紮,一抹黑影從頭頂罩下,漠塵驚駭轉身,發現竟是楊全。漠塵急忙行禮:“愁兒見過楊大人。”


    “我是來請你們用膳的,愁兒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楊忠很是奇怪,在看一下她手上沾滿著泥土,心裏更是不解。


    “呃……”漠塵略顯尷尬,連忙把手藏匿在身後,有些慌亂的說道:“我看到這些草被士兵被踩壞了,所以就將它們扶起來。”


    聲音越說越低,漠塵也越發覺得難為情。她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啊,扶草?聽起來幼稚可笑,沒想到自已一時的心血來潮,竟被人撞了個正著。兩隻小手在身後不安的攪動著。


    楊全失笑,漠塵哪裏知道她這一舉動,竟無心中將楊全心中所有的疑惑掃的一幹二淨,畢竟隻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呀,楊全歎道,他以前一直覺得漠塵很虛幻,她說的話,做的事都是好的。但是卻讓自已怎麽也相信不起來,也許就是因為她太過沉著的性子,也或許是那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吧,對就是那種沒有任何的溫度,就算是笑,也從未到過那汪青泉似的黑眸。


    “楊大人。”漠塵經過幾次的強自壓抑,總算鎮定了下來,“楊大人親自來請,愁兒怎敢當如此待遇,待愁兒……待愁兒將手洗洗幹淨,就立刻去前廳,可好?”


    “也好,去吧!”楊全隨和了很多,“碰到你我就不用去請老夫人了,你代為傳話就是了。本將先到前廳去了。”


    “多謝楊大人。”漠塵行了個禮,低著頭沒有看楊全轉身離去的身影,待到她確定他走遠之後,這才往房中走去。香菊看到她回來,忙迎了過來,在看到她手上的泥土時,一愣神,馬上又傳冷豔打水為小姐洗手。


    漠塵不自然的轉過頭,任由冷豔仔細的清洗著她細嫩的小手,時不時還用眼角的餘光瞟著漠塵,偷偷的看著她,暗自比對著她與主子的五官,還真的有很多地方都很相像呢。


    “看夠了沒有。”漠塵冷聲問道,突來的聲音把冷豔嚇了一跳,急忙低下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又換了點清水重新洗了下,這才幫她擦幹淨。


    “愁兒,你怎麽到外麵玩泥巴去了。”香菊故意大聲的問著,“一個姑娘家的,像個什麽樣子。”


    “娘……”漠塵聽到外麵幾個守衛沉悶的笑聲,她隻好故作委屈的應了句,然後說道:“娘,楊將軍說前廳的午宴準備好了,讓娘過去呢。”


    “你這丫頭,也不早說,那還不快去。”說著整理下衣飾,便由著守衛將他們帶到前廳去,剛到那兒就看到,楊全楊忠還有幾個副將都已等在那了。


    漠塵急忙上前一一行禮說道:“愁兒勞煩各位大人相送,真是不敢當。”


    “愁兒姑娘不必多禮,你為軍營救下這麽多好男兒,是我們軍營的大恩人,如今愁兒姑娘即刻就要離去,我等過來相送也是應該的,愁兒姑娘這大禮,我們大夥哪裏受的起……”


    說話的正是楊全身邊的副將,上次在救軍營將士的時候,他也在當場,當時也和其它士兵們一樣也中了毒。漠塵為他解了毒,他一直記在心裏,也視她為自已的救命恩人。


    “如此客氣做什麽,你們救過小女,那小女報恩在回救你們,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有因才有果,大家不必計較了。”香菊微笑著打斷他們的話,楊全也急忙咐聲說道:“是啊,聽你們這樣推來推去,腦袋都大了,宴席準備好了,大家快進去吧。”


    隨著他出聲的中斷,大家陸續進入了前廳,其間吃的很是開心,啞然就像一家人一樣,但是漠塵要離開了,對與他們來說,漠塵就如一個天上掉下的仙子一般闖入他們的生活,又救了他們的命,離別的傷感也總是存在的。


    但是天下哪有永遠在一起的朋友?每個人除了祝福之外,就是送她遠行。午宴過後,楊全命人送她們出城,楊全他們收下了香菊帶去的禮物,另外也同樣備了厚禮回送,在紫陵關門口,楊忠與漠塵對視著,久久的無語。在這個時刻,誰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保重!”久久的,楊忠隻言了這麽一句。


    “保重,後會有期!”漠塵不在猶豫,如今她想做的就是盡快的離開這裏,並非在這裏拖拖拉拉,揭開馬車的布簾,她徑直坐了上去,楊忠傷感的望著她的身影隱沒在馬車中,他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似乎她會永遠走出他的視線。香菊也與眾人一一告別,這才踏上了回逍遙城的路,當馬蹄聲響,車兒開始往前行去,香菊心裏的石頭才總算落了地。


    “將軍,楊大人求見。”趙施走過來向元楚生稟報著,自從他上次知道了漠塵已死的消息後,就一直在畫這幅畫像,任誰來看,這幅畫都已經完成了,可是他卻還是反複的畫著。


    “請他進來。”元楚生低聲應了句,也許是因為上次趙施對他的阻攔,他至今都對他不理不睬的,不是他小氣,是他心裏有一團火,莫名的燃燒著,卻無從發泄。


    “末將參見元將軍。”楊全手握圖紙跪地行了個大禮。


    “你這是做什麽,太過見外了,如今我被貶在這裏,你和我官職相等,何必行如此大禮。”元楚生親自將他扶起。


    楊全也不客氣,馬上起身走至桌邊,想把手中的圖紙鋪開,還要把皇上的話傳到,卻發現桌上平放著一個女子的畫像,這女子……不就是愁兒?


    楊全驚問:“將軍識的這畫中的女子?”(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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