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個醫生生冷蹭絕的一句話,張家人的渾身一下子就顫動了,真得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成了永別,而且成了最後一麵,多麽可怕的事情呀!張遠恒與奎叔衝到了前麵,張遠誌與香香緊緊的撫著媽媽呂秀紅,而大伯抹著淚水朝著急救室外麵的準備室而去,剛才那個女護士手裏拿著紙巾,張遠誌很感動這個女護士為自己的家裏所做的一切。


    等到看到病chuang上的爸爸張三守那種滿身是管子的時侯,張遠誌的心好像一下子要撕列了一般。


    “爸,爸!”張遠恒與張遠誌叫著撲到了chuang邊。香香緊緊的撫著呂秀紅,張家人的感情的潮水一下子洶湧澎湃了起來。


    張三守的身子特別微弱,臉色白如紙一般,氣息也如油絲。


    大伯張三賢不曉得什麽時侯進來的,緊緊的握著張三守的手:“三守,你媳婦呂秀紅,你兒子張遠恒,張遠誌,女兒香香都在跟前,有什麽要說得就說吧!孩子都很好的。”


    “嗯!”爸爸張三守的聲音很小很微弱,如果不貼到跟前根本聽不清楚,張遠恒與張遠誌用身子緊緊的貼到了爸爸張三守的病chuang邊,然後緊緊的拉著爸爸另一隻粗糙的手,滿心裏要說得話兒一下子湧了出來,張家人沒有想到爸爸的這一病竟然重到了這種程度。


    “說吧!三守!”


    “爸,爸沒事,想回咱老家,穿新衣服!”這是張三守最後一句話,也是他的願望吧!然後就緊緊的閉著嘴,半睜著眼睛,倒是大伯立即走了出去打電話雇了一輛出租車,女護士幫著把張三守推到了外麵,待車子到來之後,大家很細心的將張三守抬到了出租車上,天黑沉沉的,車子開得很慢。


    奎叔與工隊的人被張遠恒打發走了,說是有幫忙的事情會打電話的。


    媽媽呂秀紅哭得特別傷心,而張遠誌與張遠誌分列兩側緊緊的拉著爸爸張三守的手,香香坐在媽媽呂秀紅的旁邊,強力的抑製著淚水,恁是沒有讓眼淚流將下來。


    等車子到了銀樹村,媽媽呂秀紅開了門,張遠恒與張遠誌將爸爸張三守抬到了家裏。


    “三守呀!看看,到家了!”大伯說道。


    “嗯!”雖然天黑什麽也看不到,但是爸爸睜開了眼睛,輕輕的感受著這裏的一切,然後又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有女兒,張三守緊緊的拉著兒子與女兒的手,“爸,爸想穿新衣服,孩子,爸想穿新衣服。”


    張遠誌隻是哭個不停,張遠恒與大伯將爸爸張三守抬到了炕上,媽媽呂秀紅拿出新式的衣服給張三守穿,大伯拉著張遠恒張遠誌還有香香站到了外麵。


    “孩子,別哭了,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該走的時侯誰也留不住,你們要好好的孝順你的媽媽呀!要不是你鬧著要跟郭玉茹弄那事情,你爸也不會呀!”大伯這時候說得時侯沒有任何的怒嗔,態度那是極度的好啊!張遠誌轉過身子看著滿臉皺紋的大伯,他知道自己在爸爸的事情上出了怎麽樣的錯。


    “我爸!”


    “人要走了,肯定要穿得好一些!你爸估計不行了!”


    張遠誌緊緊的撫著自己的眼睛,任那淚花不住的往下流著,那種痛苦真得是無與倫比的,而且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張遠誌隻是緊緊的撮著嘴唇,緊緊的撮著,一刻也不會停下,張遠恒扭了頭,控製著淚水,香香依舊隻是哭,而張三賢慢慢的哽咽著。


    “遠恒,遠誌,香香,你爸喚你們呢!”房間裏突然響起了媽媽呂秀紅的叫聲,三個孩子立即與大伯衝了進去。


    這會的爸爸張三守看起來特別時毳,穿起了綢緞的棉襖,一身的潔淨,三個孩子緊緊的拉著爸爸張遠誌的手。


    “爸,爸,你沒事的,工隊裏的事情還很多,我們的工程才剛剛開始,我們還要建更大的公司。”


    “爸,爸,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爸,爸!對不起,是遠誌的錯呀!讓你生了這麽大的氣,對不起呀!是遠誌的錯呀!不該惹您老人家生氣呀!對不起呀!”


    爸爸張三守的手緊緊的握著三個孩子的手,那白如紙的手特別白,好像透明狀一般,不,在張遠誌看來那不是白,而是可怕的色澤,張三守的手在空中不停的晃動著。


    張遠誌抹著自己的淚水看著爸爸奄奄的氣息。


    “孩——子——們呀!沒——事,以——後,要——靠你們——自——己——了——呀!”


    這些話語一個與下一個要間隔很長時間,然而三個孩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緊緊的撫著爸爸的手,緊緊的撫著,任那溫熱的手不會冰涼,任那跳動的心髒永遠地跳動著。


    “爸,你,你沒事的,爸,你,你沒事的!”三個孩子不停的叫著。


    “孩——子——隻——是——你——的……”張三守說到這裏的時侯頭突然一歪,不再有任何的氣息。


    三個孩子與呂秀紅還有大伯一齊哭了起來,張遠誌明白,爸爸最後要說得話肯定就是自己的媳婦的事情了,他痛苦的拉著爸爸慢慢變得僵硬的手,當真沒有想到一個生命的隕落竟然如此的容易,隻是幾個小時,一下子就沒有了生命呢!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呀!


    大哥張遠恒癱坐在炕沿邊好像傻了一般,香香不停的撫著大哥,呂秀紅哭昏了幾遍,大伯喚來了村中的老年人幫忙料理。


    這一晚,在銀樹村裏,幾聲特別慘痛的哭泣聲一下子把左鄰右舍的人全都驚醒了,他們不曉得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當他們趕到張遠誌的家中的時侯,看到了這裏痛東苦的一切,所有的人流著眼淚,一個個撫著呂秀紅與三個孩子,希望這一家子人能節哀。


    三個孩子哭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的時侯,鄉裏的領導才聽說了這件事情,周書記親自帶著鄉領導來慰問,張遠誌抹著淚水請了十天假,說是等自己處理完爸爸的後事就會回去接受周書記的工作。


    周書記倒是特別客氣,讓張遠誌先把張三守的後事處理好,工作的事情等後麵再說。


    周書記走後,喬妹與焦春又過來了,他們特別傷心,拉著張遠誌不住的安慰著,希望張遠誌能夠度過這一段感情關,張遠誌很感謝這兩個人的關心!


    爸爸的喪事按照舊製七天,在大伯舅舅,姨父等人的共同協調下終於下了葬,當最後一拔人從張遠誌的家中離開的時侯,張遠誌已經失了人形,儼然一幅骨架。


    張遠恒的工程很緊,老早去了工隊,香香留在家裏照顧張遠誌與媽媽呂秀紅。


    這一天,香香收拾完早飯在廚間打掃衛生,張遠誌坐在自家的炕上,看著自己的身形憔悴的媽媽呂秀紅:“媽,兒子有一件事情,一直沒問,爸爸喪事的時侯,我想問,但沒敢問。”


    “遠誌,有什麽問吧!你爸沒了,咱娘兒四還得生活,對不對?”媽媽呂秀紅撫著自己眼角的淚。


    “媽,是的,爸爸在天之靈會保佑我們的。”張遠誌朝著爸爸的靈堂看了一眼。


    “嗯!你爸爸一輩子謹小慎微,從不與人為敵,他肯定會保佑我們的。”


    “媽,你們那天到鄉政府做什麽,怎麽會突然暈倒。”張遠誌一直思量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爸爸突然會暈倒,而以前爸爸一直沒有這種跡象呀!張遠誌很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遠誌的媽媽呂秀紅訕訕的看著兒子,好像不願意回答這個事情,但是看到兒子張遠誌緊緊的逼著自己的眼睛,隻好長籲了一口。


    “媽,到底什麽事情,您就說吧!”


    “那事情吧!”呂秀紅抽泣了一聲,“媽想先問一下你跟小江的感情,你們兩個到底怎麽樣啊?啊?”


    “我們?”張遠誌不明白了,那天爸暈倒難道是這個江小湖的作用不成。


    “是啊!你們兩個住到了一起,應該是一對,對吧!”


    “媽,我跟江小湖之間沒有太多的感情,我也不曉得怎麽樣,隻是一兩天的感情?”張遠誌說得很坦然,事實就是事實,很多東西經曆之後自己一下子想明白了,這跟女人的感情呀!不能勉強。


    “一兩天,怎麽會突然住到一起呢!遠誌,我跟你爸一直以為你們兩個的感情很好的,怎麽你,你竟然說。”呂秀紅突然明白了什麽,嘟著嘴。


    香香這個時侯從外麵走了進來,眼睛耷拉著,坐到了媽媽呂秀紅的旁邊,沒有參言,隻是聽著。


    “媽,有些東西,你兒子自己也說不準。”


    “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說吧!”女人說到這裏不免朝著張遠誌多看了兩眼,又拉了一下兒子的手,“你等著,媽取樣東西。”


    呂秀紅說完站到炕沿上,香香湊到張遠誌的跟前:“二哥,要喝茶水嗎?我給你倒。”


    “香妹,想嘴一點,倒吧!”


    香香下了炕,倒了兩杯水,這時張遠誌看到媽媽呂秀紅下了炕朝著爸爸張三守的靈堂跪了幾下,然後坐到了張遠誌的旁邊,張遠誌呢!一直默默的等著,他不曉得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感覺兩個老人突然來到鄉政府有些詫異,然而具體的事項自己卻不清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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