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動物也有靈性哇,這不是,它分明是舍了命保自己的女人、孩子哇。你說是不是哇。”蔣村長引得我們大家唏噓不已。


    “別聽我大哥瞎編。他死的說成活的。我見得多了,就是誤打誤撞撞上了,撞槍口上了。”蔣興看我們不敢對菜動筷子了,他忙打圓場。


    蔣村長也意識到了,他的故事有點扇情,忙言歸正傳:“我瞎編的,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哈哈,不要介意不要介意。這回說說我們張鄉長。讓這個小兄弟也幫我們宣傳宣傳一下,大名鼎鼎的張鄉長。”


    我拿眼瞧張玉華,張玉華搖著手:“別說我,別說我。我有什麽好說的。”


    “來,先走一個。我就說。兄弟,我光說故事,你不幹了這杯,我就不說了。”蔣村長還賣關子,知道我對張玉華感興趣,硬是逼我幹了茶杯大的一杯酒。


    “去年吧,應該是清明節,不知是哪一家祭祖,燒香燭金箔紙,放鞭炮引發了山火,火勢很猛,直逼我們這邊村莊。


    “那時,我還不認識張鄉長。一個女的帶著一幫鄉幹部,派出所幹警,還有民兵應急分隊,還有教職工,全拉到山上來了。


    “眼看那個山頭烈焰滾滾,燒紅了半邊天。救火如救命啊,我帶領我們村的大隊人馬就要打火啊,鑼聲一響,齊合了全部人力物力。我們幾個村都集合了數千人馬。大家鬧哄哄就要往火裏撲。


    “‘回來,都給我回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對著高音喇叭喊。可是沒人相信一個人女人甜脆脆的聲音。呼啦啦往火勢裏衝,沒想到,那個女人對著天空砰砰放了兩槍:‘誰不聽指揮,打死誰!’這管用了,人群撤了上來。


    “‘聽我的命令。先把這邊山上的林木迅速給我砍光,斷了火路!’有道理啊,幾千人趕緊砍的砍,搬的搬,趁著大火沒來,把火路給斷了。


    “‘把這邊點燃了,快,要快,趁著風勢燒過去!’看清了火勢,把火浪推過去,絕了它的柴路,兩股火浪互相接在一起,燃了一陣子,火勢果然減弱了,後來隻有零星火點,隻冒煙沒有明火了。


    “哇,張鄉長,就這一次,我們真覺得你是真正有水平,有學問的好鄉長。”


    “是嘛,為父母官幹一杯。”我酒壯英雄膽主動向她挑戰。


    這個茶杯也太大了。我們都向她舉杯,張玉華被自己的英雄壯舉也弄得滿臉緋紅,姿色動人:“好,感謝鄉親們對我的信任,感謝村長對我工作的支持,這杯幹了。”張玉華帶頭一飲而盡,我們都將杯中酒當水喝了,包括兩位嫂子。


    “張鄉長,做工作,我們服。”蔣興鼓眼瞪胡子說。


    “你不怨我就好啦。”張玉華妙目掃過來,蔣興憑空矮了三分。


    “不怨,不怨。思想工作做到咱心窩裏去了。”


    原來,蔣興她生了三胎,三個女兒,已經超生了,按計劃生育政策要“株連九族”,不但要拆他的屋下他家的瓦牽他家的耕牛,還要罷免他的哥哥,還有在縣城工作的妹妹妹夫也要受到牽連。


    蔣興,他準備做絕事,將一家人鎖在屋子裏,屋子裏灑滿燃油,聲稱屋在他在,屋不在他不在!張鄉長牽著他的牛來他家敲門了。一番話說得他心服口服,連夜找回老婆到衛生院做了結紮手術,不再糾結了。


    “今天不會也是去排解基層糾紛吧。”我看她嚼著肚片,笑靨如花。


    “你說呢。今天處理兩家準備火拚的工作。”


    “火拚?你也敢去?”我舌頭都嚇得打結了,“你沒帶派出所的雙隊人馬去,就你一輛自行車?”


    “你懂什麽?山裏很多地方隻能騎自行車,一條窄窄的石板路。”


    “你認識路?”我頗為驚心,一個弱女子去調解糾份,要是遇上蔣老四那樣的毛賊,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鄉十個自然村,三個民族寨,沒有我沒去過的。實話對你說吧。我帶上司法所、派出所的人,有時,反而引起村民們的心理防範,不利於開展工作。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這兩家本來是有界碑的,但就在界碑後麵冒出一株桂花樹,長了很多年了,也沒人在意,風水樹嘛,桂花飄香,兩家都受益,好風水。偏偏這幾年桂花樹漲價了,一棵那樣的桂花樹可能要值個千把塊錢,相當一個人的年平均收入。兩家就眼紅了,你說是我老奶奶栽,他說這是他老爺爺栽的,誰說得清楚。於是,矛盾激化了,兩家搬來了救兵,準備大幹一場。鄉政府得到消息,派我下去處理。我隻得服從黨組織的安排。


    “我去把兩家召集在一起,叫他們兩家備好文房四寶,我書了一幅對聯:天生一桂何以為貴?兩家對下聯,對出來就是哪一家的?萌根,你能對出來嗎?你對出來,我也獎賞你。”


    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看著我,張玉華滿是挑逗的眼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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