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摸著她掐的指甲印、牙印,眼淚潸潸,我在心底下說:“誰說這朵花被摧殘了?接下來是世俗的眼光在摧殘,還有幾千裏根深蒂固的貞潔觀念在摧殘,還有心理的陰影在摧殘,還有怯卑自暴自棄的思想在摧殘……”


    “你不痛嗎?”姚蘭嗔怪地說,她還是姚蘭啊,她還是十八的姑娘一枝花,眉毛彎彎眼睛大,還是青蔥羞澀,梨花帶雨。


    “不痛。”我眼光灼灼,她感受到了我發熱發燙的目光。


    “你會不棄我嗎?”姚蘭睜著淚眼朦朧的雙眼,女孩的淚眼是最能打動人的。此情此景,就是讓我俯下身子給她作牛作馬都願意。


    “你還是姚蘭啊?難道你不是姚蘭了嗎?你還是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不敢往下說,情感這東西是自私的,不能共享的,不可能“人見人愛”,我的話出原則了。


    “黃豔麗中午來看我,與你有關嗎?”姚蘭半依偎著我,她情緒過了海嘯期。


    “沒有,但不能說沒有一點關係,全班選她作代表,她是班長。”姚蘭真是這個坎老是過不了,又扯到黃豔麗身上,其實黃豔麗跟你一樣,她還不失貞了。但是我不能明白地說。


    “編,再編。看你誠不誠實?”姚蘭又恢複了她的鬼精靈。難道我的眼睛泄密了?不會吧。難道黃豔麗出賣了我?也不會的。


    “我組織大家捐款了。”我惴惴不安地說。


    “那也謝謝你!”姚蘭娥眉倒豎,杏眼圓瞪,眼看要火山爆發。


    “我投降,我投降。我送她過來的。我怕你誤會,不是不敢上來嗎?你們兩個女孩之間可以無話不談。我夾在中間,怕左右不是人。”我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姚蘭嘴唇哆嗦了半天,眼淚還是脫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大顆大顆砸在我手上,熾烈燙手。


    “我也是同學們選出的代表,雖然當時沒敢上來,在下麵還是很焦灼。現在上來,我們不是也可以無話不談。要是她在這裏,咱們又木頭對木頭了。”我憑良心說話。


    “你知道黃豔麗,說什麽來著?”


    我幫姚蘭拭幹了淚水,我一激靈,黃豔麗坐在摩托車後麵說的話,音猶在耳。她不會跟她交談過了吧?


    “我要是她的話:我應該告訴你,同學們都很牽掛你,都很擔心你。恨不能圍在你的麵前,給你分憂。我們保證了,你是我們永遠的姚蘭,不會有第二個姚蘭。”我揣摩著說。


    “我們抱頭痛哭。我們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她也哭得很傷心。她是真心的。”姚蘭相信她自己的眼光。


    “心理上說,哭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方式。沒錯,哭出來就好了。其實,沒什麽?”


    “放屁。誰說沒什麽?一種是暴力摧殘,一種是享受古老的神秘愛情。會一樣嗎?”姚蘭眼光中又有凶狠的淚光,“我一口氣上不來,就是另一世人了。”


    “我說的,不能糾結,而是心理上所說的,解開心結。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果無法挽回,隻能坦然麵對。要是不能釋放心理的陰影,那樣不是對自己更不公平嗎?其實,我們應該同病相憐才對。我們雖然遭遇不一樣,但是心靈上受到的傷害是一樣的。父親的溘然仙逝,對我的打擊是巨大的,我以為,我再也無法正常生活,再不能讀書,再也沒有幸福可言了。”我說著說著也淚花撲簌落下,不是男兒不流淚,而是沒到傷心時。


    “這麽說,我們是一根藤上結的兩根苦瓜,不三根。”姚蘭淚光瑩瑩。


    “但我們可以把苦瓜變成甜瓜。”我伸出兩個指頭比劃。


    “你知道哪三根嗎?”


    我確信,黃豔麗這個奇葩,她一時心血來潮,搞出的荒唐劇。


    “你知道嗎?這是她的惡作劇。她想把我推進火坑,讓我為千夫所指,街坊鄰居的唾沫都淹死我,更何況還有法律的製裁。你要是聽她的,我早就被她玩死了。她玩得起,我們可玩不起。”我說得天花亂墜。


    “她是有點另類,你知道她為主另類嗎?”


    “家庭原因唄。”我沒好氣地說。


    “沒錯。她老爸就養了小三。她親口告訴我的。她其實心裏很憋屈,她仇視老爸。”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可是她還要重蹈覆轍。也虧她想得出來。”


    “她告訴我,她不可能管住你狂野不羈的心。我想我也管不住。因此我倆合作,一定會鎖住你狂野不羈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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