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夫可是經驗豐富的主任大夫,對這點小手術,不用半個小時就完工。我推著姚蘭出了手術室,找了一個病室等麻藥散去。伍大夫親自過來給她輸液。


    “身體要緊。以後做功課,要學會戴安全戴。”伍大夫笑著說。姚蘭還羞澀地點了點頭,看來她精神狀態很好,吃這點苦頭,她毫無怨言。


    伍大夫拉我到旁邊,小聲囑咐我:“等會兒,麻醉失效,會有一點痛。你好好陪她說話,分散她精神的壓力。我的事做完了。”


    伍大夫說完退了出去。我俯下身子,看她雪白的臉上有幾縷發絲,她瞪了我一眼:“你不許笑。你一笑,我就心慌。”


    “我有笑嗎?我怎麽不知道?我看你,倒是抿著唇在笑。”我一本世紀正經地說,她真的眉毛彎成弓,嘴唇也彎成心型,大眼睛眯起來,臉上含著一絲媚笑。


    我繃著臉,她唇越抿越緊,咬著嘴唇,還是噴出了笑,我嗔怪她:“哼,你能笑,我就不能笑,這太不公平了吧?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是你逗我笑的,好不好?”姚蘭強烈抗議。


    “你笑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像誰啊?”姚蘭沒了笑容,怕我歪派她。


    “那個人,也不愛笑,後來笑了,可是笑了一下,把國家都搞亂了。她還是不笑的好。”


    “呸,我知道你就說我是褒妷。拿錢來,我笑一下,你要給我千金。”姚蘭向我伸出手,我握住她的手。此時,麻藥開始散了,她臉色驟變,輕聲呻吟了一聲。


    “現在像西施了。”我學著西施愁眉苦臉,用手捂著心。


    她撲哧又笑了,可是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我知道她此刻有切膚之痛。


    “好冷。”她抬起無神地眼光看著我。我搓熱了手,放在她的小腹,她臉上又有了舒心的笑容。我不停地搓手,搓得熱了,就放在她的小腹上。這樣一折騰,我也出汗了。


    後來,我的BP中文機響了,是黃豔麗留言:“你們在哪裏?”


    我給姚蘭看,姚蘭很要麵子,支撐起來:“我還是回醫院。”


    我隻好請伍大夫過來取下點滴。伍大夫笑道:“止著痛就好了。不過要注意調養。”


    在婦幼保健站門口,我叫了一輛的士,扶姚蘭坐上的士。我騎著摩托車在前麵帶路,我們重新回到醫院。黃豔麗打著兩個快餐,她沒準備我那一份。黃豔麗看我倆的神色不對,她睃了我倆一眼:“你倆幹嗎去了?”


    “沒幹嗎?就在醫院後麵的假山旁邊看金魚。”我撒謊的水平達到了信手拈來,姚蘭白了我一眼,意思她以後都不敢相信我了。


    “沒準備你的,怎麽辦?”黃豔麗要讒我。


    “看你們吃唄。誰叫我命苦,生下來就開始餓肚子,現在我總感覺怎麽吃也沒吃飽。”我歎息道。


    “喂,你別哭窮了。我們吃剩下的,都給你吃。”黃豔麗今天說什麽,我都不能得罪她。我今天有求於她。


    “行。別暴殄天物。你們先吃。留一口給我就行了。”我打開了電視,看起了新聞。


    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才舍不得看我忍饑挨餓,她馬上就將菜盒騰出來,將飯分作三份,我那一份,差不多占了一半。其實菜是豐富的,雖說是兩葷一素一湯,夠我們吃了。其實三個人打兩份就夠吃了。以往,她兩個吃幾口就倒了,今天反而多吃了幾口。


    “野百合,我們做一件大事,敢不敢做?”我嚼著脆骨,我愛吃脆骨,那時的脆骨,是上等好菜。因為還沒有出現飼養豬,都是鄉下的土豬。那脆骨,嚼得嘣脆。


    “什麽大事?是不是搶我老爸的銀行?”黃豔麗拿筷子當武器,指著我。


    “不是搶。我知道有個工地老板需要貸款,隻要我們把貸款搞定。哼,好處大大的有。”我做著手勢,可是黃豔麗沒有反應。她用冷漠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老爸不會讓我參與這些事情。”


    我知道黃豔麗誤解我了,他以為我利用她撈外快,當她是搖錢樹。我隻得老實交待老慶遇到焦頭爛額的事。我想幫他一把。


    黃豔麗吃完飯,托著下巴逼視著我:“你沒編故事吧?”


    “真沒有。我要是編故事,下輩子變個大王八。我老慶,姚蘭見過的,那天在校門口開馬自達來接我的。”我其實想請姚蘭幫我做說客,現在她倆可是形影不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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