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麥哥不是外人,他親自下廚,脫了皮茄克,束著青玉的花圍裙,像個大廚。雞、魚,他處理好了,還用水發了一些海參、猴頭菇,嚐嚐鮮。


    我提著大甲魚進來,麥哥眼珠子轉了轉:“嗬,你真敢下手,起碼三斤半!”


    “麥哥,你真好眼力。真準。”我嘿嘿笑著。


    “多少錢?”


    “五十。”我按照那人的說法。


    “不可能。我估計喊價七十,你回價也就六十吧。十元的浮動空間。”


    “高手,真是高手!”我不得不佩服麥哥的眼力。


    麥哥笑道:“這都是小竅門。你去開瓶茅台來。這東西,隻能我兩個喝,女人喝了都沒啥用。”


    我於是開了一瓶茅台拿進來,他拿了兩個杯子放在灶台上,然後把甲魚放到砧板上,嗬,這家夥很凶。你一接觸它,它就用爪子撓你,伸出蛇一般的尖頭,快速攻擊你。好在麥哥早有防備,沒有中招,我可不敢動手。麥哥找來一個洗衣板,往它背上一按,甲魚頭上伸出來,麥哥手起刀落,將它斬首了。然後,迅速捧起甲魚放血,兩股血泉全淋進杯中,直到往下滴。我兌上酒。他用筷子攪了攪:“來,兄弟,節日快樂!”


    他咕嘰一口悶了。我有點猶豫,他嘴上還有血絲:“屏住呼吸,一口悶了。”


    我真學著他的樣子,一口悶了。甲魚的血跟穿山甲的血是一樣的,冷的,不過要腥一點。還是獐血有溫熱的感覺,一股腥甜。怪不得要兌高度酒。麥哥又往杯子注入一口酒,他自己則倒了半杯。


    “再喝口,壓壓就好了。”我跟他碰了碰杯,一飲而盡,感覺好多了,胃裏有酒的熱力在滾動。


    然後,我弄冬筍,冬筍殼多,中間肉少,但是相當嫩,炒牛肉的上品輔料。然後,麥哥教工切牛肉,牛肉可不能亂切,亂切炒出來根本嚼不動,而是要找到紋理,破壞它纖維狀的組織結構。甲魚還是麥哥親自解刀,先撬下殼,然後切塊。然後,配齊蒜、薑、蔥、酸辣椒、紫蘇葉、八角、茴香、桂皮等等。


    麥哥一定要教會我,否則下次來了,他還得親自下廚!兩個灶,一個液化液灶,一個煤爐子,同時開火。


    這可是很有講究的。先將土雞爆炒,加了海參,上瓦罐放煤爐子上慢慢燉,其它的菜好了,燉土雞也到火候了!


    然後提了房東阿姨的煤爐子來,幹哥同樣先爆炒甲魚,祭酒,配上生薑、蒜,放在沙鍋裏,殼還壓在上麵,再蓋上蓋,打開蓋先大火墩,然後慢火煨。


    接下來是紅燒魚,麥哥已經打了花刀,醃了鹽、加了料酒、醬油入味,然後裹上一層糯米粉。燒沸了油,油溫控製在八十度左右,也就是筷子放進去有氣泡往外冒,就可以下鍋炸了。炸得兩麵金黃,就可以出鍋了。然後,加上番茄做的濃汁淋在上麵,這就是一道鬆子魚了,酸酸甜甜,色香味形俱全啦。


    盤龍鱔魚,可真要功夫。先不要放油,冷鍋下鱔魚,蓋上鍋蓋,再打火。哇,真是殘忍,鱔魚嘣嘣在裏麵竄得蓋子亂響,然後鍋溫增加,聲音漸漸平息。打開蓋,鍋裏一團蒸汽,所有的生命過程基本結束。偶爾有一條還在動,不過是垂死掙紮,然後澆上油,文火爆,一定要爆得團成一個圓圈才罷休。然後加上料酒、醬油,生薑、蒜、酸辣子、紫蘇草,一拌和,就快速出鍋。聞聞香氣,就知道有多香了!


    爆牛肉,那才叫手藝。先給冬筍、猴頭菇飛水,火力開到了極點,大火往上衝,往鍋裏幾顛,牛肉的香氣、冬筍的清香、猴頭菇的菌香一齊飄了出來,馬上配上佐料,就可以出鍋。速度之快,匪夷所思。一嚐牛肉味道,香、嫩、滑。


    這三個菜上桌之後,稍等片刻,瓦罐雞、沙鍋甲魚都出來了。


    青玉醃了芫荽,房東阿姨做了幾樣青菜、壇子芥菜過來,湊成一大桌菜,人坐了一圓桌,開了茅台,酒香、菜香熏熏,歡聲笑語,觥籌交錯,這才像過節。


    打開熱氣騰騰的沙鍋蓋,裏麵還有一個黑蓋子——甲魚背殼,就叫做蓋了帽了。


    麥哥說了一個好彩頭:“萌根兄弟高考一定會一舉奪魁。這個帽,要由我們狀元郎來開。”


    我為了討個好彩,當然在眾人的叫好聲中,一舉揭起蓋。


    媽樂嗬嗬地說:“萌根啊,一定要實現幹哥給你的話。媽,夢裏都會笑醒囉。”


    麥哥見多識廣,做出來的菜的口味,也是南北結合,老少皆宜,頂呱呱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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