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生,是由她弟弟引起的。曉敏對她弟弟周曉捷關愛有加。曉捷那天鼻青臉腫回家,我問過他,他說沒什麽,跟一個同學打籃球,兩人打了一架。他打了我,我也打了他,老師打我們都寫了檢討。我們握手言和了。


    你們同學之間打打鬧鬧,這不算個事。我也沒放在心上。


    曉敏卻問清楚了。原來,曉捷是為了一個女孩打架。你看一個讀高中的孩子,為了一個女孩子大打出手,讀的什麽書?還瞞著家長說,打籃球打的。曉捷要是說的是實話,班主任不怕麻煩,要是早一點找家長到校,這事也不會越鬧越糟。


    曉敏當初也是想警告他一下,她就在那天上晚自習,她也是一個人去學校,把那個男生找出來。她當麵問他,有沒有打我弟弟周曉捷。那個男生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男生,他看她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翻著白眼,搖頭晃腦地說,打了怎麽樣。


    曉敏當時忍氣吞聲,問他,為什麽要找我弟弟?


    他很有挑釁意味:他很可愛,我打他玩,行不行?


    曉敏沒有動氣,隻是很冷酷地盯了他一眼:以後,我不要聽說你,你動他一個指頭。


    那家夥看她是一個女孩子,態度相當蠻橫無理,橫著眼睛說:嗬,要不要我當麵打給你看?老師我也敢打,何況你弟弟?我看不順眼,就要打。我不隻是打過你弟弟,很多人打過。我還玩女孩子,你不有興趣,跟我玩?


    曉敏沒動聲色:好啊,我約你,到老河口舞廳,咱們一起跳貼麵舞,怎麽樣?


    那家夥不知死活,眼睛一突:好啊,不去的,是王八龜孫子。


    曉敏當天也沒真想打他怎麽樣。那家夥帶著七八個兄弟,自以為天下無敵,他不過是學校裏的一個學霸,井底這蛙,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他一走進舞廳,二十幾名大漢,將他們團團圍住。


    燈光下麵,曉敏將那個家夥提過去,問他要不要玩啊。他當時嚇得都尿褲襠了,磕頭如搗蒜,還自扇了自己一個小時耳光,打得臉腫得像個豬頭,指天發誓再不敢惹曉捷和曉捷女朋友,見了曉捷和他女朋友都要躲開走。


    這家夥還真消停過一段時間,真沒惹他,可是放假前一天,曉捷跟他女朋友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結果雙雙被他們一夥人弄走了。你想想看,這家夥報複的心理相當狂熱。他自以為這一生,都沒丟過那麽大的麵子,他女朋友當場受盡了虐待,他也一直被鞭抽,腳踢、狂虐……可憐曉捷被關了一夜之後,第二天被群眾發現,送醫院搶救,不治身亡;她朋友也受盡了屈辱,落下精神病的病根。公安機關當即立案抓捕嫌疑犯。


    我當時氣得躺在醫院的床上,也是不想活了。我要是清醒的話,當時應該看住曉敏,不讓她插手這件事,有公安機關管,你操哪門子心?她也咽不下這口氣,後來她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這一夥人躲在一個廢棄的廠房裏,她帶人過去,把這夥人堵在廢棄的廠房裏。一個都沒跑掉,二十多個人。全部挑斷腳筋、手筋。其中,學霸是她親自動手,還剪掉了他命根子……結果,曉敏,她數罪並罰,組織黑社會團夥罪、故意傷害罪,判處死刑。


    阿姨沉寂在悲痛之中,嗚咽不能語。


    媽勸慰她:“老姐,這都是上天安排的。他們前世的冤孽,這世來報。由他們去吧。”


    阿姨抹去了淚水:“我知道。你看這簽多準啊。冥冥之中,真有上天安排。第一百簽,誰想抽也抽不到啊,我其實心裏明白,一百是個滿數,月亮滿了,就要殘了;十月懷胎,滿日子就要放擔子了;你們十年寒窗滿了,就要高考了。凡事都有個定數,過了這個數,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懂。我怎麽不懂?那天,小宋來租房也是有定數的,為什麽不碰上別人?偏偏就碰上我。我還開玩笑說他在水井裏洗手。他是口渴了,用手捧水喝。”


    “阿姨記得很清楚,我看那水,清幽幽的,我沒東西打水喝,我就俯下身子,倒掛金鉤,用手捧水喝。阿姨過來挑水,我一問知道阿姨有房租,於是,我們一拍即合。真是巧合。”我想起租房的情景,真是很有趣,“我跟阿姨走著,別人還問,這是你哪房親戚?怎麽以前沒見過?”


    阿姨抹了淚,擺脫了憂傷:“是啊,我也想身邊有這麽一個娃。你問房租,我叫了一百,你都沒還價。這孩子多實誠!你要是說八十、五十,阿姨也同意,後來,阿姨就少了你兩個月,一年算十個月。”


    青玉說:“他不是實誠,他是打著燈籠火把也難找這麽好一個住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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