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休養下來,加上在蒙夫人的精心調養下,蒙毅很快恢複了身體。(.無彈窗廣告)雖然外表看似還有些柔弱,可是整個人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蒙毅大哥,恭喜你身體痊愈。”她叫王姘,是王翦唯一的女兒,王賁的親妹妹,自小習讀萬卷書,又長得一副清麗脫俗的容貌。對人溫柔有禮,對事嚴謹公正。


    她與王賁以及蒙氏兩兄弟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兩家人交情又深厚,再加上王姘從小就鍾情於蒙毅,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蒙夫人也隻能看著幹著急,不知道自己的愛兒什麽時候才能開竅。


    “姘兒,你來了。”蒙毅淺笑著看著她,不管過了多久,他永遠隻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對她沒有一絲特別的情愫。


    “怎麽,蒙毅大哥是不是怪我不早些來看你。”王姘狡黠地說道。隻有在他的麵前,她才會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麵。


    “怎麽會呢。”蒙毅溫柔地一笑,“讓你大老遠從王府趕來看我,我都過意不去。”


    他說的是事實,可是聽在她耳裏,卻特別的難受。從來她就知道暗戀蒙毅的女孩子很多,來蒙府說親的媒婆不斷。以前她總傻傻地認為蒙毅是嫌她還太小,所以才對別的女子心無所動。


    可是這次,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聽到蒙毅受傷,她比蒙夫人還要傷心難過,蒙毅昏迷的那些日子裏,她也昏迷在床上。每天,侍女看著她在夢裏哭泣,一聲聲喚著蒙毅的名字。


    兩個孩子這樣,兩家人都傷心難過,可是他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勉強,以前還期盼著,而如今,一起也隻有順其自然了。


    “蒙毅大哥,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讓你如此的心動。(.)”她問得很小聲。生怕蒙毅口中的女子自己萬分都比不上。


    “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可是吸引我的是她那別人沒有的堅強。明明那麽傷心難過,可是依舊對人強顏歡笑。你看著她對你笑,可是她的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憂傷,可以把你深深的吸引,讓你離不開她的視線。”他溫柔地說著,可是他的眼中是說不清的心痛。


    聽著蒙毅在自己麵前描述別的女子,看著蒙毅眼裏露出的柔情與傷痛,她開始有些嫉妒那個女子,那個讓蒙毅掛在心上的人。


    家丁來報,大王傳喚。


    蒙毅匆匆別過王姘,就馬不停蹄朝鹹陽宮而去。看著蒙毅離去,王姘別過頭,一滴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滴在地上,濺起千萬滴水花,每一滴都是她對他的愛。


    匆匆來到鹹陽宮,朝正殿前去。


    正殿巍峨壯觀,室內牆壁都用黃金粉刷著,金光耀眼,顯示著其莊嚴。秦王寶座高高在上,金漆雕龍的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寶座兩旁各矗立著兩根高大的盤龍金柱,每根金柱上騰舞著一條神龍。仰望殿頂,寶座上方是兩條神龍頭尾相繞,各自的嘴裏含著一顆巨大的銀白色龍珠。十幾台階之下,是一方空地,隻供幾個重要大臣在此候見。在下,是一方的水池,中間隻用一條鐫刻圖騰的長方石路分隔,底下是清澈可見底的池水,漂浮著騰龍圖樣。再之後,是朝臣們上早朝的地方,眾臣拿著笏屈腰拜見秦王。正殿兩側同樣有三根高大飛盤龍金柱。


    蒙毅走進正殿,待見嬴政此時正坐在寶座上,手持著一卷竹簡,旁邊趙高候著。


    “臣蒙毅見過大王。”蒙毅單膝跪下行禮,雙眼直視著地麵。


    “蒙愛卿請起,蒙愛卿上寡人這邊來。”蒙毅起身,沿著水池上的石橋來到嬴政麵前。


    “蒙愛卿,此次寡人召你來,一來是寡人想你了。二來,如今趙國已滅,隻剩下餘孽趙嘉自立為代。寡人想你找個合適的理由攻打燕國。”


    從上回王翦滅了趙國,嬴政已沒把剩下的餘孽放在眼裏,也不認為公子嘉有多大的作為,就算他逃到代城自立代國為代王。現如今,他要霸占的是燕國,隻是苦於沒有正當的理由派軍攻打。雖然沒有誰可以阻擋他做什麽,但是他不想天下人說他喜歡戰爭而搞得百姓民不聊生。


    “謝大王厚愛。自從王將軍滅了趙之後,燕國也學乖了,暫時都按兵不動,所以臣一時也沒想出什麽計謀。”其實,他真的不想再見到廝殺的場麵,生命在一個個消逝,屍體卻一具具增多。


    “蒙愛卿,寡人知道你善良,不過在這個弱肉食強的社會,隻有武力才能解決一切。隻有武力,才能讓自己更好的存活在這個世上。好了,既然你也沒計謀,就先你退下吧!”說完,向蒙毅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諾。”蒙毅彎腰慢慢向後退去。


    整個大殿隻剩下嬴政與趙國。


    放下手中的竹簡,嬴政終於有些無力地倚靠在寶座上,其實,生活在這樣的時代,他也累了。可是,如果他不殺人,別人就會來殺他。他不過是在保護自己不要再被傷害,被欺負罷了。


    忽然,他又想起了她,隻有在她麵前,他第一次卸下麵具,露出最真實的自己。他們相處的時間才不過幾個時辰,可是那是他有史以來過得最安心的時刻。沒有煩惱,沒有戰亂,不用去擔心自己的安危。從來他是孤獨的,內心是寂寞的,就算從小與蒙家兄弟交好,可是他的心對他們還是有隔閡。


    心底產生別樣的情愫讓他有些不適應,“擺駕子陽宮。”


    子陽宮,那是趙國公主“汐顏”的住處。


    汐陽宮地處鹹陽宮最西角,那裏地處幽靜,再加上旁邊又是冷宮,幾乎沒多少人會來此。這裏的花草終年來人打理,此刻早已長得異常茂盛,雜草滿地。


    自打上回嬴政破了“汐顏”的處子身,他就沒再臨幸過她。甚至回到鹹陽宮後,把她安置在了離他寢宮最遠的地方,為的也是不想再見她。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是趙國的公主,是他最恨的國家的公主,所以他要羞辱她,報複她,甚至把她丟到這冷宮附近。


    “姑娘,求你不要這樣。”還未進子陽宮,就聽見一聲帶著哭腔的女子聲音從裏麵傳來。


    屋內,是“汐顏”拿著匕首抵在她雪白的玉頸上,隱隱中能看到一條細長的淡紅色痕跡。底下一名哭紅了雙眼的宮女拽著她的衣裙苦苦哀求。


    “嬴政毀了我的國家,殺了我的家人,我不會讓他再羞辱我。”言語中,是說不盡的憤怒。說完,使勁推開宮女,加重了抵在脖子上的匕首。


    “如果你不想你兄長也隨而你去,那你就試試看。”嬴政冰冷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他的雙眼鋒利地看著她。讓她有一瞬間恍惚,握著匕首的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離玉頸。手腕被人狠狠地握著,抬起頭,就看到嬴政一張陰沉的臉。


    “你可以試試。”


    自從趙國被滅,趙王遷流放房陵,終日過得悔恨交加的生活。


    她看著他,想到了幾十將士被殺的情景,想到了趙國被滅的情景,想到了百姓被殺的情景。想到了她最記掛的公主,不知如今在何處,不知是否還活著。終於,她無力地鬆開手,匕首掉在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音,深深地重擊在她心裏。


    她怎麽就忘了,她之所以假扮公主,不就是為了救她嗎。她怎麽可以如此的自私,為了自己,要讓公主再陷入水深火熱之地。她不能讓殘暴嗜血的嬴政尋得公主,她不能讓冷血無情的嬴政毀了善良的公主。那幾百張懸賞畫,她怎麽又會不知,憶兒拿來的時候她被深深地震驚了。她好怕嬴政會找到公主,她若兒死了不要緊,可是公主。


    她恨自己怎麽那麽沒用,連嬴政也殺不了,隻能苦苦求著上天不要讓他們找到她。淚水一滴滴地落下來,她看著他,苦苦地哀求著,“求你,不要再傷害趙國的子民了。”


    她任由著他撕裂自己的衣裳,一件又一件的深衣被他扔在地上,他寬大的手撫過她每一寸肌膚,所到之處,即刻泛出點點紅暈。直到他把他的留在她體內,她終於帶著悲痛昏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床上淩亂地放著她的衣服,她躲在被子裏無聲地哭泣著。


    在浴桶裏,麵無表情地任由著憶兒為她擦拭著身體。


    嬴政隨意的一句話,她就從子陽宮搬到了汐陽宮,那是一個距離嬴政住處最近的地方。如今她已被秦王冊封為華顏夫人。每晚,她隻能任由嬴政對她身體索取;每晚,她都木然地在他身體下變成一個她不熟悉的自己;每晚,她都在期待他的到來。


    她恨現在的自己,明明恨著嬴政,可是她卻已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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